我死后第十三年(94)
贺京来:“什么?”
那边的人哈欠连连,“樊哥,明天再约吧,我好困哦。”
尾音拉长,很像以前和贺京来睡在一张床说明天要吃什么的语气。
只是那盘菜变成了贺京来自己。
贺京来沉默了好一会,问:“我的意思这么明显吗?”
谢未雨不过是玩笑,他唔了一声,“你没有想试试的意思?”
贺京来为人正直,要看他的邪念挺难的。
谢未雨从前懵懂,又以自我为中心,没有深度发掘。
直到他被深度发掘,隐隐约约意识到贺京来的欲望不小。
从前忍耐,现在半推半就。
在他要睡着的时候,贺京来说:“想。”
谢未雨把自己团成一团,“除非你现在飞到我身边,不然就想着吧。”
他困得呼吸都乱,贺京来忍俊不禁,也不说话了。
谢未雨很快睡着了。
贺京来听着谢未雨的呼吸声补了小男朋友白天的物料,毫无困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给柏文信打了个电话。
柏文信做一档节目睡眠短暂,靠咖啡续命。
刚确定明天的拍摄时间,接贺京来的电话有些意外。
“京来,什么事?”
他知道贺京来回了港市,直觉这通电话与谢未雨有关。
脑子里过了很多安保问题、可疑人员,小谢的配餐和伤情鉴定等等。
“你当年结婚,筹备了多久?”
柏文信满脑子的疑问都被这句话打散。
凌晨的综艺工作区灯火通明,不少工作人员走着去餐厅吃饭。
丁泽驹所在的团队确认了拍摄对象,摄影助手也陆陆续续散了。
他经过柏文信的时候正好听到对方在谈酒宴。
什么酒宴。
综艺还有要摆酒?
他走得慢了几步,听到了结婚这类字眼,想起付郁晴管家早晨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忽然有了答案。
“你不是回去有事?这是你的事?”
柏文信有些词穷,“我以为是你恋情公布,守不住自己祖产了。”
港市什么情况柏文信略有耳闻,生意上的事他懂一半。
做个节目面对资方都很孙子了,全靠贺京来撒钱。
至于队长处在什么水深火热,他心疼没用,贺京来一直有自己的打算。
贺京来:“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柏文信:“你最好不需要小谢担心。”
他压低了声音,“他看网上一些消息比我多,有些吹得天花乱坠的,你的形象都快赶上他小时候爱看的电影男主角了。”
谢未雨极其护短。
江敦这么推崇他也是谢未雨明明比他小一岁,当年却能挺身而出,把欺负江敦的小孩都赶跑了。
虽然他也因为描述谢未雨小个子大能量被揍。
“那没有到电影男主角的地步。”
贺京来也笑,他靠着椅背,电脑屏幕还是谢未雨舞台的片段,“只是想早点落实。”
柏文信往自己的宿舍走,海岛的深夜僻静,这是连闹腾的选手都睡着了的凌晨。
“你是什么打算?”
“忍心自己这么多年在贺家的付出拱手让人?”
后一句柏文信问得揶揄,“或者打算靠年轻的男朋友拼事业,自己提供情绪价值?”
贺京来玩乐队的时候没什么事业心。
他就是为了谢未雨高兴才组了乐队,以这样的模式留在谢未雨身边。
乐队的续存和事业规划属于他的,既然选了,就要做到最好的。
贺京来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这点柏文信自愧不如。
人生百分之九十他都可以握在手上,唯独谢未雨跳出了掌控。
柏文信做不到像江敦那样指责贺京来身份有问题,连累谢未雨成为别人要挟他的筹码。
出身是最没得选择的。
没有这个出身,回到贺家之前的贺京来都过得很好。
他的不好来自谢未雨的离去。
“小谢会养我吗?”
贺京来问。
“他会。”
柏文信笑着回答,“但你舍得让他变成为了钱到处演出的人?”
贺京来当然舍不得,当年乐队的商业资源也都是他谈下来的。
最早感受到他天赋的是柏文信,意识到贺京来感情不同寻常的也是他。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柏文信每日关注网络动向,清楚贺京来这些年深情的口碑因为小谢回来换了身份大崩盘。
但网友不知道真相。
连他这个队友也很难感同身受贺京来这些年的痛苦。
这样深夜的闲谈都很难得,柏文信说:“等你处理好那边的事,大家一起聚聚吧,江敦快憋死了。”
他们需要一个没有人关注的场合迎接回来的灵魂。
“文信,有件事你安排一下。”
贺京来拿到了付泽宇最详细的资料,秘书办整理得很细致,还有人物关系。
丁泽驹的照片与付泽宇的照片也能连线。
贺京来也没想到明面上一辈子没有子女的付郁晴有两个外孙。
丁泽驹与付泽宇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付泽宇退赛离岛那天,付家也找到了他。
亲子鉴定是下轮渡后连夜做的,正好被舒皓回撞见。
他把这个秘密当人情送给贺京来,想要一段庇护关系。
他通过七年前的卧底得出结论,跟着贺京来混迟早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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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雨第二天有赛前拍摄,醒来没多久,贺星楼就来敲门,“末雨,去吃早饭吗?”
不知道是不是受网上热梗之豪门大老板四点健身的影响,贺星楼上岛之后也睡得越来越少了。
加上谢未雨那天对他的腹肌出言不逊,他也早上起来就去健身房。
同宿舍的辛希尔注重身材,剩下的周赐无法心安理得睡懒觉,健身房每日人山人海。
谢未雨还是个伤患,这种事卷不到他身上。
他刷着牙看冒着热气的贺星楼,“你跳火山了吗?滋滋的。”
贺星楼:“刚洗完澡,十点我们要做造型,下午一点开拍。”
“小叔说你要好好养着,不能饥一顿饱一顿还暴饮暴食。”
谢未雨的电动牙刷嗡嗡嗡,“他不能直接和我说?”
他简直不可理喻!
贺星楼对上谢未雨总是被噎,“怕打扰你睡觉。”
谢未雨:“他是半夜打扰过了不好意思吧?”
房门开着,谢未雨含着牙刷,说话模模糊糊,观众也能听到。
「什么半夜!什么打扰!怎么打扰的!细说!」
「贺星楼每天一副希望有人来收了主唱的崩溃……」
「遥控侄子喊醒老婆,好小众的安排。」
贺星楼绕过这个话题,“末雨,这次是拍外景。”
谢未雨嗯了一声,“那么多乐队都拍,来得及吗?”
节目组每一次晋级赛都有主题,选歌、造型都是一个路线的,之前谢未雨就等了很久。
贺星楼:“没事,不用让你等到睡着,多加了一组摄影团队。”
谢未雨:“是吗?”
很快谢未雨就看到了新一组摄影团队的面孔。
是None之前合作很多次团队。
谢未雨不怎么关注这些,不知道这工作室如今火到什么程度,杂志都预约到来年冬天了。
贺星楼很羡慕这种松弛感,又替小叔感到悲伤。
煞费苦心又是钞能力又是人脉邀请来的团队,在谢未雨看来理所当然。
这才是真正顶流的狂妄吧。
果然灵魂是那个男人。
上午十点,谢未雨跟着队友去了造型室。
柏文信也在,他没想到贺京来担心丁泽驹动手到这个地步,居然把远在巴黎的工作室私人飞机接过来了。
摄影师钱韬四十多岁,和None的前经纪人是朋友。
柏文信给他介绍With,“这是队长贺星楼,京来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