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十三年(56)
吉他还是那一把,他们依然会以最亲密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发出最动听的声音。
“欢迎你回来。”
柏文信没有喊岑末雨,也不能喊谢未雨。
他把话筒递给贺京来,“是吧?如果他不回国,或许我们就找不到这么熟悉的感觉了。”
“队长,有没有回到青葱少年的感觉?”
他前面的真挚和后面的调侃反差很强,江敦抽了抽嘴角,台下也有人笑。
贺星楼后背狂流汗,他从没有这么后悔自己玩乐队过。
今天的演出太顺利了,只能用刺激形容。
这一切都是主唱带来的。
「我怎么觉得柏文信话里有话。」
「阴阳付泽宇吧,没有付泽宇的辜负,也没有这么好的苗子呢。」
「岑末雨技术真的超强,天赋和技巧点满,当年怎么会不想去台前呢?不敢相信他如果和付泽宇参加同一档选秀,指不定他是冠军。」
「我阴谋论一下,付泽宇当初卷款跑路,是不是也是吃定了岑末雨以前性格软弱,不会追究?」
「还有人说他恐同,岑末雨是想和他结婚的,当时他们在的国家这违法啊!」
「说到底还是不够爱。」
弹幕刷新,贺京来在宛如雨丝的文字落雨里说:“欢迎你回来。”
谢未雨嗤了一声,勾住贺星楼的肩,愣是把吉他手拽了个趔趄,“京来先生,有空指导指导你的这位大侄子吧。”
“我野心很大的。”
辛希尔忽然插嘴,问自家主唱:“你的租期什么时候到?”
主唱:“还有两年。”
商业乐队这样的轮换也很正常,辛希尔没有说得很明确,依然掀起全场尖叫。
贺星楼:“你不会想丢下我吧?”
这话完全是水鬼拉人,倪旭都叹了口气,选手区笑了一片,也有人大喊贺星楼你就是要给岑末雨磕个头。
外行听不出吉他的好坏,但贺星楼的水平的确只是及格线之上。
谢未雨明明个子没有他高,却揉了揉队长的头发,“良禽择木而栖,没听说过吗?”
他们下场,还能听到贺星楼收进麦的反驳,“你是良禽吗?”
打着哈欠的主唱懒洋洋地回:“不是,我是猛禽。”
贺星楼:“得了吧你,还猛禽,小胳膊细腿。”
……
晚上的表演赛热度很高,节目组连夜剪了精华版,小标题都一惊一乍。
看直播的观众还在关心贺京来的伤口,结合谢未雨的态度,更好奇今晚的宿舍生活。
谢未雨没有回他那窄小的双人拼床宿舍。
很多人冲进直播间,看到的只是贺京来一个人靠在床头的身影。
「什么孤寡老人既视感。」
「岑末雨上哪里去了?」
「刚看了,他在贺星楼那边套房呢,辛希尔和他下棋,有来有回的。」
「这都快十二点了,好有精力。」
谢未雨还在这边的套房洗了澡。
他头发半干,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头,卸妆后回来才发现手上的美甲贴没卸掉,洗完澡掉了几块,还有残留。
贺星楼看他下棋下得表情丰富,毫无上台的拽样,像是终于抓住了这人的小辫子,“岑末雨,你下得太烂了吧?”
谢未雨头也不抬,理所当然地问:“烂怎么了?”
贺星楼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坐在对面的辛希尔穿着浴袍,领口大开,露出成熟男人坚实胸膛。
1924走的国际风格,他也是摇滚人里很注重身材的类型,不少观众纯粹来欣赏美色。
贺京来等着晚上和谢未雨和好,没想到等半天对方都没回来。
一看手机,对方居然和辛希尔一起。
其他人不知道,从前合作多次的贺京来了解辛希尔的秉性。
这位对象干得出偷走主唱的缺德事,上了年纪也死性不改,还能再台上公然提问,明显是看上谢未雨了。
贺京来给贺星楼发了消息,确认谢未雨的存在。
求偶被拒的小鸟很难过,问:“我今晚能住这里吗?”
辛希尔捏着棋,笑着说:“可以啊,我们可以玩一夜游戏。”
贺星楼正要说不可以,就看到了贺京来的消息,喊了声末雨。
“我小叔找你。”
谢未雨:“找呗。”
他毫不在意,之前微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撑着脸看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不高兴地丢掉棋子,“不玩了。”
辛希尔越看他越好玩,“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这时有人敲门,周赐开了。
贺京来的声音从玄关传入——
“他不住这里。”
第3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未雨无动于衷, 他拨开棋盘上的棋,趴在上面说:“我要住在这里。”
贺星楼明显从小是不敢犯事的那一类小孩,又极其崇拜贺京来, 忙不迭打圆场, “末雨,你回去睡吧。”
浴袍大剌剌敞开的辛希尔坐在一边, 他看了看贺京来, 又看向眼前闭眼的小家伙。
这个角度的岑末雨和当年的谢未雨彻底重叠, 老朋友都有些恍惚, 问贺京来:“他是你现在的伴侣吗?”
1924常年在国外巡演, 不太了解国内的新闻。
加上乐队里更换过队员, 吃瓜的人都没及时上线,处于断网状态, 顶多昨晚吃饭听柏文信简单介绍。
With队长是贺京来的侄子。
主唱是贺京来侄子的未婚夫。
现场加个默默看戏的周赐,五个人,三个人算亲戚。
辛希尔微微蹙眉, 指了指手指戳着棋的谢未雨, “他不是……”
他又指向贺星楼, “他的未婚夫吗?”
房间的镜头没有演出会场的高清, 依然看得出贺京来脸上的咬痕, 小伤而已, 看着暧昧又好笑。
「辛希尔你反应慢几拍啊!」
「他本来就不聪明, 暴发户cpu都烧干了吧!」
「贺星楼真的是本赛季表情包集大成者。」
“我不是!”
贺星楼大喊一声,退开的动作迅猛无比,很容易联想到倒放的猫——
“我是小叔的侄子, 但不是岑末雨的未婚夫啊啊啊!”
他的绝望溢出胸口,悲愤得像是被谢未雨占了便宜。
啪嗒几声, 棋盘上的棋子滚落在地。
谢未雨叹了口气,往后一靠,“我再玩会,你先回去睡吧。”
他看也不看贺京来,也不想弯腰去捡地上的棋,抬了抬下巴,很顺嘴地说:“猩猩你捡。”
“什么?”辛希尔愣了。
贺星楼实在没办法,只能用大叫掩饰自己的惶恐,他急忙打圆场,“末雨他也是1924的粉丝。”
谢未雨拉开他的手,“是啊,我是1924的粉丝。”
小谢生气了。
但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砸光贺京来的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小……”贺京来止住了后面的话,“岑末雨。”
谢未雨这才偏头。
他的手指捻着棋转了两圈,棋子漆黑,青年的手纤细雪白,似乎干什么都赏心悦目,“我说我不回去。”
连辛希尔都觉得这两人的气氛很怪。
他似乎想问什么,贺星楼把他搀走了,“前辈,我有点事想请教你,我去你房间聊聊。”
辛希尔:“不是……他刚才……”
贺星楼:“您是大猩猩的事不是粉丝也这么喊吗?我们末雨很了解现代流行乐队的,他还专门收藏了您的live现场呢,不信的话……”
门关上,周赐也不好意思继续围观,转身进了房间。
这间套房明显就是酒店样式,挺样板的,格局也和贺京来那套不同。
男人走到谢未雨身边,“你想下棋,我也可以陪……”
还没有说完,谢未雨问:“小叔伤怎么样了?我那时候也是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