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十三年(168)
但付泽宇依然不敢松手,岑飞翰死死拖着他,像是要他偿命,“你小子也会害怕?”
做爸爸的是个混账,他知道保镖都在不会出大事,咬牙一拽,宛如代替岑末雨上爬的恶鬼,要付泽宇体验一次摔碎的痛苦。
“一起走吧你!”
两道人影下落,就算丁泽驹即使捂住了老人家的眼睛,付郁晴依然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救生设备质量很好,但坠落的人早就无力,米涿上前,“付先生,在警察来之前,我先给你做急救。”
楼上的谢未雨还在安抚贺京来,直到对方身体不再颤抖才松了一口气,“樊哥明明什么都知道,怎么还害怕。”
“你不是拉住我了吗?”
贺京来:“我真的留住你了吗?”
站在一边的贺星楼眼皮还在跳,他腿都软了。
事实证明主唱很有哄人的天赋。
这可能是谢未雨最细密的亲吻了。
一下一下,像是雨水,又像小鸟啄食。
谢未雨说:“樊哥做到了。”
第9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宗祠祭典的后半段这么收尾, 晚场的时候来宾也没有再见到贺京来和谢未雨。
有营销号整理了这一天的视频,捋出了时间线。
也有的涌入谢未雨的微博,询问他身体状况如何, 更多的是问贺京来怎么样。
一般人经历一次就够痛彻心扉, 贺京来这都第几次了。
「换我真的早疯了。」
「这得是什么强心脏。」
「付泽宇居然还活着?这个渣男,简直丧心病狂。」
「看迷糊了, 他居然是付郁晴的外孙, 不是付嘉良的哥哥?这辈分乱的。」
「这对我们小谢来说才是无妄之灾吧?这罪状居然包括贺京来父母的车祸……」
「主谋岁数太大了, 从犯倒是能进去。」
“大家都担心你。”
坐在车上的谢未雨翻着评论, 另一只手搓乱了枕在他膝上的贺京来的头发, “樊哥的心还跳得很快吗?”
男人握住他的手, 谢未雨一个激灵,“你手有点冰。”
贺京来:“很冷。”
同车的江敦受不了, “不至于吧,你们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付泽宇的事有专门的律师团跟进,结合付郁晴的罪状, 不需要贺京来操心太多。
江敦刚才也吓得心跳狂乱, “小谢你真是, 你上辈子是鸟就算了, 这辈子不是了胆子还这么大。”
谢未雨依然对自己做鸟摔死的结局耿耿于怀, “都说了我不是时时刻刻能变的, 是吧樊哥?”
江敦:“那什么时候能变?我以前一次都没见过。”
柏文信不和他们一起, 有家庭的人这次纯粹是度假,看谢未雨没事继续带孩子玩去了。
谢未雨捋了捋贺京来的乱发,“反正樊哥见过。”
贺京来的脸颊贴在谢未雨的腹部, 衣服阻挡了他们肌肤相亲,哪怕心跳平复了, 贺京来依然心有余悸。
“后面我也没怎么见过了。”
江敦更好奇了,“是小谢没电了吗?”
他的想象力丰富得谢未雨都无言以对,“你才没电。”
江敦又叹了好几口气,“现在该抓的都抓了,你们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他也没想到一大家子那么复杂,搞得像是有皇位继承,居然连飞机都能搞出问题。
“当年酒店说监控坏了,居然不是真的坏了吗?”
他还记得那年和贺京来一起去讨说法处处碰壁,艺人表面光鲜,碰上这种事也很绝望。
贺京来选择改姓回贺家,或许明白了自己需要助力。
“是销毁了。”
看贺京来闭着眼,谢未雨开口,“付嘉良,就是今天和付泽宇站在一起那个人,小时候正好在酒店过生日,因为丢东西找过监控,恰好录过全程。”
谢未雨知道这段监控的重要,是贺京来为他报仇的必要条件。
贺英朗虽然是贺家人,他们就算有一致的敌人,至少私下也往来过交易。
谢未雨已经猜到贺京来交换了什么。
江敦也是玩乐队后才经济宽裕,对一群有钱少爷还是小屁孩就在顶级酒店过生日嗤之以鼻,“这么多年的东西还存着啊,丢的东西得多贵。”
谢未雨问贺京来:“很贵吗?”
枕在他膝上的男人像是孩子,抱着珍贵的礼物不松手,说:“很贵很贵。”
江敦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听贺星楼的,和他一辆车,而不是为了和小谢多说两句话就不长眼跟上来。
他欲言又止半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所以还求不求婚了?不求婚我晚上和文信去玩了。”
谢未雨:“不求。”
江敦:“也是,哪有求婚心知肚明的,你们好好休息吧。”
他忍无可忍,半路下车了。
这可能是贺京来的下属这些年最忙碌的时刻。
贺家人也四处奔走,不像乱成一锅粥,更像是蓄谋煮熟,熬粥的人和他的小鸟回了巢穴,需要滋养。
早上天不亮出发,谢未雨还在路上补过觉。
贺京来全程紧绷,等到一切结束彻底放松,车开到别院,他还在睡。
高泉还有一堆要处理的公务先走了。
司机把车停在地库,谢未雨就这么在昏暗的车厢里感受着贺京来的呼吸和重量。
他的手机设置了免打扰,工作室会为他解决一切对外的事务。
现在的时间更像续上了当年的雨夜。
别院的地库停着贺京来的私家车,也有公务车。
有个车位摆放着很多小孩子的用具,全是谢未雨小时候开过的。
碰碰车、玩具车、扭扭车,在豪车边上显得滑稽。
谢未雨好几次见,忍着没有问。
贺京来太恋旧了。
他的年龄随着时间增长,身体随着时间成熟,却因为谢未雨留在过去,因为那年雨夜无法拯救谢未雨循环。
哪怕小鸟回来,他也很难完全放过自己。
谢未雨知道必须有这么一次。
他撩开靠在他肩上男人的额发,看喜欢的人睡觉都百看不厌,又想要动手动脚。
可惜樊哥没有羽毛。
小鸟也会互相啄羽毛以示亲密,和小狗舔毛一个道理。
贺京来睡得很沉,谢未雨从他兜里掏出了肉干拆包装他也没醒。
谢未雨趁机拍了贺京来好几张照片,最后从外套兜里拿出木盒。
之前摔坏的扣子他也懒得管,里面的戒指嵌在泡沫板上,乍看还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只是数量多了,就显得不那么昂贵了。
人类总是以数量来论价值,小鸟不是。
谢未雨把手机放在一边,本想用软件录制的,他又懒得剪辑,在外边还在为了真相大白奔走相告的时候开了直播。
「什么情况?我在哪里?」
「好凑近的一张脸!」
「博主在偷东西吗?」
「外边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在车上干什么啊啊啊!」
还好家里地库灯光明亮,能照亮昏暗的车内。
谢未雨并不在意弹幕说了什么,更像是留存档案,小声冲着镜头小声报了时间和年份,“现在我要给喜欢的人戴上戒指了。”
「我说他拿着的什么……戒指哪有一盒那么多的?」
「之前听说他们录物料去什么手作工作室,难道是做求婚戒指?」
「虽然很糊,也看得出戒指至少八枚吧,你们老夫老夫是求婚还是套环啊?」
为了不吵醒贺京来,谢未雨动作也极为缓慢,戴两枚戒指就快出汗了。
忍不住骂自己多事,做这么多和钥匙串一样的戒指干什么的。
这简直不像求婚,更像小偷去别人家偷东西试用保险柜密码。
套到无名指的时候贺京来微微动了动,谢未雨吓得大气不敢出,僵硬了半天。
放松后凑近观察,没发现贺京来伪装的迹象才放心地继续。
他不知道自己就算不是小鸟凑近也毛绒绒的,原本做梦的贺京来是有察觉,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