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十三年(27)
“这床还没有住院的床大呢。”
「居然直呼其名。」
「只有我觉得他喊全名特别不一样吗?」
「我懂!我也是绿茶!就是撒娇,那么特别。」
弹幕除了讨论称呼的为何,也在笑谢未雨的夸张形容。
更不理解节目组怎么真能对导师干出这种事,已经怀疑江敦参加了选房。
毕竟他和贺京来关系不好也不是空穴来风。
None里他是最极端的小谢推,当年1923偷主唱事件还有他里应外合。
理由是不满意队长拿捏主唱,想给小谢找一个更听话的。
贺京来并不理会谢未雨的玩笑,他行李也不多,早有人送了过来,放在一边。
谢未雨又说,“还是你送我的房子好,床比这两张加起来还大。”
「什么?送房子?」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隐隐约约有听说过……不会是长辈送的婚房吧?」
「谁和送婚房的长辈睡在一起啊?!」
「什么长辈,说穿了这两人毫无关系,岑末雨也没订婚,贺京来又没对象,顶多是年纪大了些。」
「喊小叔就是真小叔了?更像是调侃吧。」
每个房间都准备了节目组发给选手的手机,制作人也有一部,方便大家5g上网,迅速获得观众反馈。
谢未雨捧着手机看自己房间镜头下的弹幕,念出了其中的问题。
他不回答,问站在一边背对着镜头往衣柜里挂睡衣的贺京来,“你是因为我那天说没地方住才把房子送给我的吗?”
贺京来:“是。”
倚着床头年轻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贺京来应付过无数这样的人,情感上很想确认,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纠结,难以,也不敢确认。
他也赌不起了。
镜头拍不到男人细微的神色,贺京来背对着谢未雨,问:“你父亲怎么说?”
“他当然不会搬进来。”
谢未雨姿态放松,捧着手机还能冲斜对角的镜头比了个爱心。
在一众宛如在保安室看监控的画面里,他居然是最没有包袱的。
不像其他艺人想方设法试图躲开镜头,抱怨房间里都装洗澡怎么办等等。
“太可惜了,还没多住一会儿就来这里,条件比医院还差。”
谢未雨长吁短叹得格外做作,“可能我天生就没富贵命。”
他是破落豪门少爷全网皆知,哪怕做作,蓄意卖惨也不讨人厌。
就是和从前相比太外向了,很难想象他之前为了初恋跳过桥。
“贺京来,那套房子是你之前住过的吗?”
“星楼说他是你的亲侄子,你都没对他这么好。”
「这是可以唠的吗?」
「又直呼其名!谁还记得这小子之前是None的粉啊,我看他也太随意了。」
「我真是疯了,看着贺总挂睡衣和靠床玩手机的岑末雨,怎么有种诡异的婚综感觉。」
「柏文信的综艺包办婚姻也不是第一次,前几档不也有结婚的吗?综艺月老也不是白给的。」
贺京来的秘书和助理这次随行只是协助他综艺上的事。
比起其他公司的老总,顶头上司完全不允许有人接手他的生活,即便临时出差,也不希望有人闯入他的私人空间。
很多人对贺京来的印象还是十二年前的乐队队长,本人声音清润,语调并不傲慢,乍听就很吸引人。
“是我之前住的,并没有住过几次,如果你不喜欢……”
“喜欢。”
谢未雨偶尔看两眼他的背影,手指忙得很,还在和队友在群里不友好交流。
贺星楼急得要死,说你怎么可以在小叔面前说我坏话。
“喜欢就好。”
贺京来又说:“星楼想要的话,我会送他的。”
「A市的房子在他们眼里是买菜一样的水平吗?!」
「这段明天回放剪掉!对我不好。」
「岑末雨眼珠一转我就猜到他又要说什么怪话了。」
“那我也没说我想要,你为什么送我?”
谢未雨不理会贺星楼在群里对他的轰炸,走过去拆自己的行李包。
原主回国后住在酒店,行李也早没了。
谢未雨住院好几个月,除了贺京来送的衣服,连睡衣都没买过,全是病号服糊弄了事。
出院还顺了两套,挂进了双人宿舍的共同衣柜。
贺京来瞥见印着名字的病号服,微微蹙眉:“你卡里没钱么?”
谢未雨推着衣架撞开男人的睡衣,心想现在樊哥太讲究了,睡衣看着老贵,以前明明穿旧T恤凑合的。
发现时间的流逝太轻而易举了。
但和贺京来一块,谢未雨的眉目都温软许多,“通告费都只给了百分之二十,还在队长账户,他还没给我呢。”
意思是没钱。
贺京来已经看到了谢未雨行李包里的几乎都是自己送过去的衣服,问:“国外回来,没有行李?”
谢未雨耸肩说:“跳桥之前忘记酒店退房,酒店联系不上我,就处理掉了。”
「太惨了……」
「付泽宇你罪该万死啊!长成这样还爱你的初恋有什么好推开的?!」
「岑末雨真的不是来综艺复仇的吗?按照我看的小说都是这样的。」
他不承认自己是老太太派来接近贺京来的人,说似是而非的伯劳派来的,更像遮掩。
但这张脸实在太有蛊惑性了,包括语调。
贺京来问:“真不喜欢他了?”
挂完衣服的谢未雨转身,靠着桌沿扫过贺京来还没挂上去的,那件亲吻时失去袖扣的西服,抬眸问:“你很介意吗?”
他们现在离得很近。
整个房间又太拥挤,桌子和床的宽度都是一样的。
虽然床品和装修都不廉价,两个男人站在衣柜边依然拥挤,在上帝视角的观众看来,面孔还带着几分生涩的漂亮青年更咄咄逼人。
不能定义为勾引,但就是……
「你们的鞋都是交叉的吗?」
「手工皮鞋和运动鞋……为什么也能看出年龄差。」
「之前看岑末雨作品vlog,感觉他很单纯到笨笨的,现在怎么感觉他钓钓的。」
「贺京来真的岁数越大越好看,这气质绝了……这也算养成系吗?从乐队养成商业巨佬。」
“我不介意。”贺京来移开目光,桌上的手机震动频频,全是新消息。
“那还是介意一下吧。”谢未雨又靠近了一点,“至少要听我解释。”
「更怪了啊!!」
「为什么要解释啊!」
「脑子里全是前几天不少人编的小叔和侄夫的段子……不会是真的吧?」
「我才发现页面右边还能放大缩小镜头,你们不觉得岑末雨是这些年最像小谢的吗?」
「不是脸像……就这种…啊啊啊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贺京来这些年的耐心大不如前。
等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很耗心神,况且他依然无法确认害死谢未雨的真凶。
他摇头:“不需要和我解释。”
谢未雨:“要的。”
明明应该厌恶眼前人的蓄意靠近和冒犯,贺京来很难做到。
或许是那天深夜谢未雨踢过来的易拉罐,还有病号服上的签名,和背着的破吉他。
和那句小半哥。
应该还要接上老半,剩下的单人旁是我。
说这话的人会停顿半晌,不对啊,我不是人,应该是一个鸟字旁加个半。
樊哥,有这样的字吗?
“为什么?”贺京来把手机屏幕下扣,看向谢未雨。
“因为我们接下来……”谢未雨看着这张脸就高兴,笑容难以掩饰,“要住在一起很久。”
贺京来:“就这个?”
谢未雨:“怎么,你以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多解释一句吗?”
他眼神亮晶晶的,看人的时候像是被一大片粼粼湖光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