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十三年(167)
江敦:“豪门联姻也是到手的关系,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无论过去多少年,他的秉性一点没变,柏文信无奈地笑了笑。
柏文信的孩子在外头,贺家爆火其他宾客也没有带着小孩子进场的。
网友刷遍视频得出这个结论,也有的惊讶为什么付泽宇身份暴露了还坐在谢未雨身边。
「贺京来你糊涂啊!不要把小谢置身险境吧!」
「身边坐着的是要把他卖了的渣爹,一边坐着的辜负真心的渣男……贺京来不会是故意的吧?」
「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为什么都是零碎视频!我要看现场。」
「付泽宇脸皮真的厚。」
网友都猜得到的事付泽宇也猜到了。
他和谢未雨身边隔了半臂的位子,侧脸正好看见青年目光落在和贺家人说话的男人身上。
如出一辙的湖绿色眼眸因为灵魂的变化不同了。
付泽宇有些恍惚,Artur的眼睛这么明亮是什么时候?
他回忆都是岑末雨黯淡的眼神,像是重复失望而熄灭的蜡烛,只留下眼泪。
这样的活动兼具娱乐和工作,并不算正式的工作场合,更像是贺家对外的宣传。
主持人介绍开场的节目,是一首老少皆宜的金曲。
唱歌的人付泽宇也认识,是综艺上的歌手,之前和付泽宇一家公司的程宋。
强光变幻成追光,楼上灯光暗了下来,歌声温和,谢未雨看着歌手,冷淡地说:“别看我了,你不恶心,我恶心。”
他的音量被话筒盖了不少,正好是付泽宇可以听到的程度,男人咬了咬牙,“末雨还在你身体里吗?”
谢未雨:“不在。”
付泽宇:“为什么这么笃定?”
小鸟烦他要死,一边的岑飞翰更烦。
他没想到付泽宇身份都暴露了还死皮赖脸,他还以为自己可以不干了,这小子居然还拿他老婆孩子威胁,和贺京来相比简直是一坨淤泥。
“废话,我当然能确认了。”
谢未雨懒得和他遮掩,“你要是真想找他,自己往下跳还有可能。”
侧边的光束是滚动的,正好这时候扫过他们,谢未雨的微笑有些诡异,笑得付泽宇生出不祥的预感。
难道他和贺京来都猜到自己想干什么了?
“你就这点手段。”
谢未雨叹了口气,手边的茶是贺家待客的上品,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门面,不是什么一次性制品。
小鸟喝茶品不出什么,不耽误他动作的漂亮。
“既要岑末雨供养你又要他心甘情愿给你睡,他又不是傻子。”
谢未雨拥有岑末雨一切记忆,更像是看了一部视角更深刻的电影,“不说你回国参加选秀后,就你在港市这段时间,好像也找过别人吧?”
他嗤了一声,“你一点也不忠贞,还好他不和你在一起。”
付泽宇:“你嚣张什么,一个鬼而已,你信不信……”
谢未雨忽然变调,像是岑末雨上身:“泽宇哥……你怎么了?”
付泽宇脸色煞白,一边的岑飞翰和后排的贺星楼都无语了。
一个看不上付泽宇的蠢样,一个纯粹被谢未雨信手拈来的演技震撼。
付泽宇:“Artur……”
谢未雨又变回了原样,“他死了。”
他不会告诉付泽宇自己梦见过岑末雨。
或许他们的灵魂磁场相合,也许岑末雨和他前世有缘,注定要变成一只鸟。
他们曾经短暂地在梦中说过话。
真假谢未雨不会追究,他连贺京来都没有告诉。
怕有人小心眼吃醋,连他的梦境都要霸占。
付泽宇转头,邻座熟悉的脸上露出不属于的岑末雨的笑容。
他越看越是恼火,垂在一旁的手捏成拳头,在心里劝说许久才没有继续盯着谢未雨。
台上的歌手气息很稳,好几次似有若无地望向楼上,似乎在看付泽宇的方向。
谢未雨听得认真,像是一点也不受付泽宇影响。
岑飞翰坐在一旁,手心都冒出了汗,刻意忽略付泽宇几次的暗示。
还有人和他打招呼,目光落在他和岑末雨身上,开几句玩笑。
付泽宇暗示了好几次岑飞翰都无动于衷,原本没有平复下去的愤怒烧得更旺。
想起这段时间在付家的待遇,学做生意还遭到嘲笑。
付郁晴表面上帮助,实质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帮助。
眼看贺京来就要从另一侧过来了,付泽宇起身,朝岑飞翰走去。
暗示不行,他正要借着昏暗的光线威胁几句,岑飞翰忽然暴起,狠狠把他往前一推。
这栋楼的栏杆就像商场的围栏,安全系数很高也架不住故意推搡,意识到岑飞翰要做什么的付泽宇已经来不及了。
他扫过谢未雨昏暗中喝茶的面容,强烈的不甘心袭来,“你把Artur还……”
岑飞翰到底岁数大了,眼看付泽宇居然要拽着谢未雨把他推下去的只好从后面扑过去,纳闷这周围的安保是死了吗?
贺京来怎么会这么松懈。
再看这好大儿一点也不紧张,还有心情挑衅,“还什么?他是因为谁不想活的?”
“花光他钱的是你,催促他卖房套现的也是你。”
湖绿色的眼眸满是讥讽,谢未雨抬起下巴,“付泽……”
岑飞翰瞥见付泽宇藏在袖子里的东西,狠狠拖了一把谢未雨,“你小子能别刺激他了吗?”
他从后面压制要行凶的付泽宇,两个人个子都超过栏杆许多的男人扭打,一拖一拽,反而是岑飞翰先掉下去了。
他情急之下攥住付泽宇不撒手,付泽宇知道自己抵不过惯性,最后关头用尽全力抓住谢未雨!
这边的宾客都吓傻了,“他,他带刀!”
“有人掉下去了!!”
“是付泽宇!他想杀人!快报警!”
贺星楼离得比较近,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急忙去解救谢未雨。
西北角的贺京来瞥见这一幕,匆匆赶过来。
高泉早就做过预案,原本是不紧张的,但看贺京来跑过去,又怕出什么意外。
没问题吧,救生设备全部上了。
贺京来心久违地跳这么快,眼前闪烁的全是从前那一幕。
不是说了让他不要动,岑飞翰会解决的吗?
万一。
不会的。
几步而已。
贺京来背后全是汗。
付郁晴也在现场,她眼睁睁看着付泽宇挂在高层,被贺京来安排在他身边的丁泽驹叹了口气,“您说我不成器,我看这个更不成器。”
“像我这样不贪心,做喜欢的工作就好了,非要掺和进来。”
他们的角度看得更清晰,跑过去的贺京来,抱住谢未雨的贺京来。
明明知道一切,贺京来居然还需要谢未雨安慰。
岑飞翰还在和付泽宇僵持着。
这也有十几米高,下面是巨大的舞台,不是岑末雨准备跳桥的车流,也不是谢未雨的高层坠楼。
但这样他就害怕了,他一只手攀着栏杆,往下看着岑飞翰说:“你不怕你老婆孩子被我撕票?”
岑飞翰:“我老婆孩子早就得救了,你没人劝过你收手了吗?”
下面不是万丈悬崖,依然令人本能生畏。
岑末雨是抱着什么念头选择跳下去的?
无数人看着这一幕。
谢未雨安慰紧紧搂着他的贺京来,“樊哥,我又没掉下去。”
贺京来:“不是说不用冒险?”
他按照谢未雨的要求安排。
但谢未雨说同一个空间还有贺星楼,不用担心,反正岑飞翰会动手。
哪怕相关人员也能及时赶过来,贺京来依然后怕。
谢未雨:“实在忍不了,太气人了。”
他的性格始终如一,一只鸟也嫉恶如仇,“让他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下面已经准备了救生垫,就算掉下去也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