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十三年(77)
江敦是主唱那边的,这方面没办法挑错,贺京来本人很优秀,也足够努力。
None能走那么远,谢未雨是旋律,贺京来就是曲谱,他们缺一不可。
逼得贝斯手和鼓手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怕自己被伙伴甩下,痛失并肩的资格。
“高兴吧,”镜头不过来,柏文信低声回:“消沉十几年,果然心病还是得心药治。”
江敦已经接受了这个奇迹般的现实,啧了一声,“那这药也太猛了,他还是队长的时候都没这么……”
鼓手想了半天才捞出一句:“不知道的以为新婚呢,乐成这样。”
不仅江敦这么觉得,观众都看出来了。
贺星楼明显被夸得不习惯,错愕地看着点评的小叔。
贺京来在贺家也难以接近,之前对贺星楼态度顶多是玩乐队吉他位多看一眼。
可以说贺星楼现在得到的,全是托主唱的福。
岑末雨到底干了什么,小叔这么高兴?
贺星楼满脑子问号,没想到这群前辈也趁机顺杆子往上爬,让贺京来也来一段freestyle。
「前面贝斯pk的时候贺京来还不是这个表情吧?对比了一下,脸上也没有亮粉。」
「亮粉哪里来的?」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到底干了什么,亮粉才会从一个人的脸上到另一个人的脸上?嗯嗯嗯?」
「好缺德,是谁在刷老当益壮??」
「只能说好处很多吧,这么好说话?我以为贺京来不会演出了。」
「freestyle是他之前点头的吧,我觉得接下来none复出都有可能了。」
……
化妆室里也有不少选手,看看弹幕又看看不远处坐着等位的with主唱。
谢未雨身上还带着未消的余韵,他心里骂了无数遍樊哥坏,又高兴贺京来的高兴。
除了他,没人见过那样的贺京来。
他们在外界是一个样,在彼此眼里是另一个样。
这样的亲密无与伦比,是鸟的信任,人类的真心。
谢未雨喝了好几口水,重新做的造型看不出任何痕迹,唯独亮粉是证据。
编导再次确认了顺序,特别提醒谢未雨不要走开。
谢未雨点头,他手机上又是岑飞翰的消息。
这爹一天可以上演态度的三百六十度变换,语音从呵斥变成谄媚。
“末雨,京来先生有和你说过婚约的事吗?”
男朋友是谢未雨在电话里提的,大家能猜出他和贺京来的关系进一步发展。
但婚约定的是岑末雨与贺英朗。
港市的媒体最喜欢这种豪门新闻,接连几日做的都是贺家专栏。
或许是过于突出贺京来与谢未雨现在的年龄差,四点起床健身这种夸张传闻都成了梗。
谢未雨还看到有人早上八点发:真正的霸总已经健身完了,他才适合录四点起床一天能干多少事vlog吧。
他上网百无禁忌,什么好玩点赞什么,无所谓面子和艺人的身份。
连这样明晃晃是调侃的贺京来的感慨他都点赞,吓坏了素人博主,无数人摸着网线问是真的吗。
谢未雨回来后没有和贺京来长时间生活,摸不准,给的是秘书的答案:六点起床吧,四点也太早了,鸟都没醒呢。
也不知道岑飞翰是不是在这方面看到了希望,语音又是轰炸式的,听得谢未雨脑仁疼。
“末雨,你们结婚的话能拿到多少?”
“我听说他送给贺英朗一个马场,你弟弟还报过马术呢,如果……”
……
岑飞翰破产是有原因的,根本没脑子。
谢未雨靠着椅背,偶尔看两眼屏幕的实况,坐在另一边的付泽宇经过好几次,是想和他说些什么,不知道怎么说。
来回几趟,听到岑飞翰的语音终于忍不住了。
“末雨。”
其他选手偷偷竖起耳朵。
谢未雨没回岑飞翰,发了新微博。
是他刚从更衣室回来的自拍。
正好舞台那边镜头扫过贺京来,他咔嚓拍了照片。
编辑的内容是在付泽宇眼皮底下打出来的。
@With.末雨:小心银河瀑布。[图][图]
很快有人抢占前排:末雨这妆造好看的!
也有人不在状态:你们用的是一盘亮粉?种草了。
更多的是无意义嚎叫派,好几排的啊啊啊。
“岑末雨,你以前不这样的。”
付泽宇脑中盘旋的还是岑飞翰的话。
他的角度能看到对方的脖子,暧昧的痕迹隐没在衣领,似乎有人深入其中,吻过他的全身。
青春期的付泽宇差点和岑末雨好过。
他不愿意,要先恋爱,有些事结婚做才是正常的。
这是岑末雨的固执。
为什么都乱了?
是为了贺京来改变了秩序和规则,还是对他失望透顶,干脆追逐金钱与热度。
又或者……
这个人不是岑末雨?
谢未雨是想报复付泽宇,但这个世界一命换一命等于犯罪。
法律又没办法审判付泽宇的道德问题,原主或许去了另一个世界,他是万念俱灰做的选择,并没有给谢未雨留下什么指标。
谢未雨依托新身份存在,只好让名字响亮,压过付泽宇。
同样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岑末雨是个社恐,不喜欢在台前出现,像是北国的霜花,什么都是默默的。
感情也是。
谢未雨做不到隐没幕后,他的天性就是张扬的,他同情岑末雨,却无法完全理解他。
就像飞鸟无法理解游鱼,他只能选择自己的方式报复。
令付泽宇身败名裂,失去一切是最好的。
从综艺开始,哪怕没有硬性任务,他也在推进度。
谢未雨在原主的记忆里见过付泽宇的动心,也共感了原主从付泽宇身上感受到的绝情。
付泽宇是最没有资格提从前的人。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谢未雨放下手机,他坐也没有坐相,懒散散的,不像付泽宇记忆里的岑末雨,正襟危坐,还要求付泽宇和他一起守规矩,很古板。
付泽宇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他怔怔地和这双湖绿色的眼眸对视,想起第一次见岑末雨的那天。
好深的雪,红红的手套,同样是小孩的他和幼稚的小末雨。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青年明明相貌没变,就算他说服自己人遭逢巨变就是会不一样。
却有个声音提醒他,不对。
如果是末雨的话。
不会为了权势和地位妥协,也不会和人在镜头下暧昧,更不会在这种比赛的场合,和人在更衣室耳鬓厮磨。
他是看贺京来走进更衣室的,哪怕最深处隔间的人压了声音,暧昧依然在空气中流动。
付泽宇什么都懂,他青春期的第一次欲望就来自趴在他床沿睡着的岑末雨。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慌乱和羞耻。
明明岑末雨照顾他,他居然对着对方的睡脸产生那么不健康的想法。
他们所在的国度不允许同性恋爱,任何行为也不允许,当然不公之于众,偷偷地也没关系。
可岑末雨不要,他要换国籍,说要到一个可以同性结婚的地方结婚。
他要名分,要正大光明得近乎顽固,这几天付泽宇才意识到,岑末雨或许是受母亲影响。
当时付泽宇也很不懂事,或者太害怕了。
不正常的感情,不被允许的欲望,所以他跑了,什么都删除,企图从人生里删除岑末雨的痕迹。
成功概率……99%.
岑末雨为他跳桥,变化大到判若两人。
“怎么不说话?”
谢未雨并不怕和付泽宇说话,如果贺星楼在,或许又要骂骂咧咧。
with的大家都很可爱,谢未雨很庆幸回来遇见了他们。
他姿态放松,看付泽宇一点也不像看旧人,一个室内的选手都不敢大声呼吸,只能大口吃瓜。
付泽宇:“你以前……”
他握紧了拳头,顶流歌手在新晋主唱面前垂首握拳,气氛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