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247)
她再往前走到拐角处,忽然听见砂轮滑动的声音,殷九弱握紧手里的姜黄色围巾,探出头去。
山花清丽,寒雾阵阵,扶清穿得很少,修•长骨感的双指夹着白色的烟管,火星忽明忽暗。
看见扶清点烟,殷九弱难以想象,扶清是所有人口中的绝色美人,清冷端方,天赋异禀,一心追求艺术,想到外公这几天跟自己短信联系,字字句句都是叮嘱她多跟扶清学一学。
“扶清自律克己,从没有那些豪门子弟烟酒都来的恶习。”
扶清对于殷九弱的脚步和气息十分敏感,都不用转身就淡淡说道:
“出来吧。”
少女从拐角处走出,扶清动了动指•尖,朝殷九弱投来淡淡的一瞥。
“姐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会跟别人说你抽烟的。”殷九弱有种想成为她秘密同谋的急迫感,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不已。
扶清掐灭烟,淡漠地笑了一声:“随便。”
殷九弱顿感是自己自作多情、多此一举,人家扶清或许根本不在意别人发不发现她抽烟。
“姐姐,你心情不好吗?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扶清摇摇头,自问是不是把心事掩藏得太好,又或许是殷九弱太迟钝,也太不在意她这个人。
自作孽不可活吧,错过一时不知要用多久来弥补……
知道殷九弱不喜欢烟味,本就只是点烟看个火的扶清指•尖掐烟,将烟在墙上摁灭。
女人露出玩味散漫的一抹笑,“我心情不好的话,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殷九弱心里咯噔一声,远山漫来的金色光线刺破微渺的云层,好像也勘破了她。
她发现自己是愿意留下来的。
见殷九弱没说话,扶清那双薄而锐利的眼眨了眨,“没什么,我开玩笑的,去陪你那个暗恋的同学吧。”
暗恋的同学?
殷九弱眨眨眼,面露不解,随即反应过来扶清应该是误会了,不过她也不好多做解释。
所以扶清不开心是因为自己要去陪「暗恋的同学」吗?
她心里冒出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来,又马上压了下去。虽然已经清楚扶清不是自己的小妈,但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呢?
“那……姐姐你记得吃饭。”
殷九弱将冷帽的帽檐拉低,只露出锋利优美的下颔,正要从扶清身边走过时,被女人牵住了手腕。
“小九,等等。”“怎么了?”
“你的衣领没理好,“扶清款款走到殷九弱身边,她的目光有如实质,仿佛能透过冲锋衣的布料,抵达昨晚自己留下痕迹的肌肤上。
她禁不住想要在少女光洁细腻的肌肤上,再留下更多更显眼的暧•昧红痕。
最好又多又深,明显到或许也喜欢殷九弱的那个同学能一眼看穿。
是的,她不允许殷九弱喜欢别人,她无所不用其极。
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姐姐,你还好吧,又头晕不舒服了?”殷九弱被扶清抵在墙边,就如同那晚在花丛间一样。
呼吸相闻,旖旎丛生。
扶清的视线漫过殷九弱漂亮的眉眼,在她细白脖颈上的红痕处停留。
先把昨晚的痕迹加深一点好了,她愉快而不顾后果地想。
第94章 现代番外xx的蓄谋已久5
一阵女人的暗香钻入鼻尖,清风扬落,殷九弱看着貌似清心寡欲的女人靠近自己。
然后拉开自己的冲锋衣拉链,再一粒一粒地解开自己的双排扣大衣,莹白细•嫩的长指似有若无地隔着衬衫的衣料,汲取体温。
她穿的衬衫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左边心口的衣袋里还有那管未拆封的口红。
寒风好似失去侵袭此处的能力,殷九弱只觉得耳热脸红,山里的动静也小得可怜,日头吞没了人影,只有风吹草浪和……女人的喘•息与肌肤摩•擦声。
殷九弱攥紧手机,感觉自己都快失去知觉,“姐姐,我身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要解开我的衣服?”
微风拂起女人额前的碎发,扶清漫不经心地抬眸,声线清淡,“小九,扣子扣错了都不知道,这么急着去见心上人吗?”
女人的尾音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愠怒,但她整个人看上又是气定神闲的,好像真的只是长辈关心晚辈。
“我……我没有,我不急的,”殷九弱完全无法解释自己是因为昨晚而心神恍惚。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如青葱的柔荑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整理衣衫,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昨晚她被女人吻过的肌肤。
像一种无声的调•情。
“不急还会扣错?”扶清状似不经意地一问,指•尖仍然驾轻就熟地操控着殷九弱的衬衣扣。
她淡然的语气好像一种不露声色的敷衍,却有一种高智而淡漠的禁欲感。
“谢谢姐姐,”殷九弱闭上眼,阻止自己再被扶清的脸蛊惑,蛊惑到她甚至以为昨晚也是这双手为自己戴上丝带,再引导自己怎么彻底地占有……
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迫使从旖旎的想法中醒来。
“不用谢,今天必须去同学会吗?”
明明在做着一些不合时宜,甚至伦•理有损的事情,可女人的神情里有种云淡风轻的坦然,让殷九弱再次不自觉反省是不是自己的错。
可能的确是自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也不一定……”殷九弱话还没说完,手机又震动起来。
扶清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方鹤宁,刚才她隐隐听见殷九弱一口一个「鹤宁」,想来应该就是那位暗恋的人了。
殷九弱如释重负地避开扶清,接通电话,“鹤宁,怎么了?”
“九弱,你早点儿过来嘛,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啊?”殷九弱一边给自己拉好拉链,一边斜眼瞟向扶清。
女人站在墙角,眼神微抬,请冷寡淡得如同横拂山涧的风,读不出任何情绪。
“你来看就知道了,还有我们喜欢去吃冰的那家小店最后一天营业,只有最后两杯麦丽素酷脆了。”
“最后一天?”殷九弱心里本就迷茫惆怅,一听见自己喜欢的店就要关门了,心里满是失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挂了电话,殷九弱几乎没有耽搁地往外跑,“那个,姐姐,我有点急事,晚上会准时回家的,拜拜。”
扶清还没出声,殷九弱就钻进车里一溜烟儿开车跑了,独留女人面目阴沉地靠在墙角,素白指•尖止不住地来回摩挲,克制住疯长的心念。
她根本来不及留下殷九弱。
就好像那个夏夜,她没来得及将一瞬的心动抓紧,便遗憾错过这么多年。
殷九弱将车开出一小段路,努力淡定地看了看后视镜,女人仍然站在午后灿烈阳光照射的花丛里。
一张绝不允许任何人忘记的脸,一双锐利清冷的微挑凤眼。
殷九弱的心脏没来由地安静一瞬,安静到明显感知这是一场波澜起伏的造反。
刚才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她都能看清女人脂玉般的肌肤纹理,带着阵阵惑人的草木茶香。
和年轻貌美的长辈是不是需要保持距离?
殷九弱觉得有一点困难,因为她好像并不排斥和扶清走得近一点。
甚至还能从中感到愉悦。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又想着和自己有露水情缘的女人,还想着这个清冷如谪仙的扶清?
她的道德到底败坏到哪一层地狱了啊?
从山腰到学校旁的小吃街也就一个小时,殷九弱找地方停好车后,没走两步就看见方鹤宁穿着长筒靴,一件十分可爱的呢子大衣,正朝她招手。
“九弱,你来得好慢啊,都一个小时了,”方鹤宁今天稍稍有点紧张,娇俏小巧的鼻尖红红的。
“抱歉抱歉,因为家住得远路上又有点堵车,”殷九弱取下开车时戴的羊皮手套揣进衣袋里,薄薄的眼皮被冷风吹得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