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203)

　　之前与殷九弱打过一次照面的几人也在，披着朱红色绣银的马衣，外面套着同色的绵甲。
　　“好的，神尊，我会尽心尽力地指点她们的，”白鹤忘机兴奋不已，立马风风火火走出前厅让她们跟着自己往庭院里的修炼处走出。
　　那一群小仙本来期待万分，结果只瞥见扶清洁白无瑕的袍角在前厅拐角处一闪而过。
　　“忘机神君，请问神尊今天怎么不来指点我们？”
　　白鹤忘机心想这不明摆的事情嘛，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肯定是去黏着小殿下了。
　　不过表面上她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维护她们三十六重天集体的外在形象。
　　“神尊和小殿下要研究新的剑法。”她郑重声明。
　　神尊府的内室里，扶清沐浴后换了一身更为轻软薄透的白衣，手里端着一壶新酿的桐花酒朝殷九弱走去。
　　卧房里，殷九弱目光落在棋盘上，纤长手指却无意识拨动琴弦，身姿优雅，温润如玉。
　　扶清轻轻走到殷九弱身边发现她的视线一会儿落在黑白棋子的棋盘上，一会儿又仔细端详茶杯杯口凸出的一线清茶。
　　茶水映着三十六重天的特有的神光，清澈动人，薄薄的白瓷杯子上漾着一弯又一弯的光影。
　　“你不开心，为什么不和我说？”
　　女人的气息温软又清甜，殷九弱下意识回头才发现扶清穿着雪白的寝服，衣襟半敞开，银发湿漉漉的，有几滴温热的水珠顺着女人瓷色的颈线，步步蜿蜒而下，若隐若现动人心魄。
　　“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才过去了最多一刻钟吧，扶清回来得好快，殷九弱立刻笑眼弯弯。
　　扶清单指点在殷九弱的鼻尖上，跟逗小狗的手势一样，故意叹息地说：
　　“不回来怎么能见到生闷气又别扭的小狗啊。”
　　“谁是小狗啊。”殷九弱偏过头去，头上那缕凌乱的碎发仍然倔强地翘起。
　　“谁刚才在生闷气，谁就是小狗啊。”
　　殷九弱嘀嘀咕咕的，最后嗷呜一声，还是被扶清看透了，好丢脸。
　　“小九不喜欢我跟她们接触，我就不去了。”扶清笑得很温柔，眼角眉梢尽是如沐春风的暖意，“反正忘机可以教她们的。”
　　“可我觉得不该占用你的全部生活。”
　　其实这世间的事情真的很奇怪，她殷九弱生来就本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却是那么地害怕失去。
　　像是看穿了殷九弱的心思一样，扶清轻轻巧巧地把殷九弱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忽然间笑了起来。
　　笑容美艳迷人却带着邪肆的气息，“小九，昨晚我将我们的神魂锁在了一起，你知道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变心，会怎样吗？”
　　殷九弱双眼专注地看着扶清，“会怎样？”
　　“会被抓回来，囚在对方身边千年万年，直到……”女人眼睫微阖，眸光流转着乖戾邪艳的光，红润饱满的唇间声线却是温柔深情的，她点在殷九弱的心口，“直到这颗心里只有我。”
　　三十六重天的清光扬起，又迅速湮灭再闪烁。
　　“好，”殷九弱的笑容欢•愉且同样盈满凛然邪气。
　　此时此刻，她们好像同时探知到对方内心深处扭曲浓烈的爱意，这爱意周围萦绕着冲天的煞气。
　　甘愿以爱为囚，也甘愿被囚。
　　最重要的是她们同样扭曲。
　　这很好。
　　“所以，”扶清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缩成乖巧的一团窝在殷九弱怀里，开始把玩起对方来，“没有什么该不该，我很喜欢和小九在一起。”
　　殷九弱脸红起来，唇角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住。
　　“小狗不生气了，那今天给你一点奖励要不要？”扶清软绵绵地挑开殷九弱的衣襟，温热的唇瓣贴了过去，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时不时看向殷九弱。
　　殷九弱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什么奖励啊？”
　　看着殷九弱开心的样子，扶清勾了勾唇，从怀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我念情书给你听好不好？”
　　女人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殷九弱顿时双眸迷离，鼻腔里满是清甜幽软的气息。
　　“什么情书？”
　　“当然是写给你的情书，”扶清将薄薄的纸张展开立于眼前，跪在殷九弱身侧已然将对方的手心都打湿。
　　略微急切地抱住扶清，殷九弱迷蒙地被妥帖包裹，正要放缓速度，就听见女人娇软的声线，婉转地念着「情书」。
　　“摩刹殿下，一别经年，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无极仙山的飞瀑悬崖旁，你教我弹奏古筝的场景？”
　　温热的紧•致随着扶清说话而轻轻yao着殷九弱，趁着殷九弱发愣的间隙，扶清媚眼如丝，直接将殷九弱推•倒，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姐姐，这……这是什么？”
　　“情书，你听不出来吗？”扶清俯身而下，在殷九弱耳边低低地笑着说，“等我念完，你要想要怎么回复人家羽族的公主，莫要再让人家单相思。”
　　“别，别念，”殷九弱拼命地想坐起来抢过那封信，却被两人之间缠绕的神魂锁•链扣住，动弹不得。
　　“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我那一幕对我来说难以忘怀，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扶清的长指碾过殷九弱的唇，忽然惊异地发现殷九弱身后出现一团白色有点像光的东西，飘飘摇摇的。
　　这么一打岔，她倒是忘记了要念情书这回事。
　　“小九，这个是什么？”女人容色妩媚，一双狭长的眼眸盛着清月般的一泓碧色湖水，“为什么和你的……皮肤是一个颜色的？”
　　冷色的藤蔓缠上女人瓷白骨感的脚踝，带来奇怪柔软的温热触感，同时将扶清和殷九弱的位置倒转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好几条藤蔓不知是怎么了，恰恰好扯掉了扶清的中衣，惹来一声娇气的惊呼。
　　殷九弱的视线稍微有些心虚地游移，“嗯，是上古魔尊传承，之前修炼过后就慢慢有了，平时是不会出来，能好好控制的。”
　　“上古魔尊传承……是这样的吗？”扶清掌心娇•嫩的肌肤擦过藤蔓，她的声音细软而清润，“一二三四……八，小九，只有八条能做什么？”
　　“嗯，”殷九弱纯净漂亮的脸颊上红晕逐渐加深。因为扶清没轻没重的触碰而不由得低低出声，“我……我也不知道，还没试过。”
　　“平时不会出来，那为什么现在就出来了？”扶清揽过锦被，掩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单手半支着脸颊饶有兴致地看着殷九弱。
　　她惊奇地发现经过自己不经意间的触碰后，那条藤蔓出乎意料地变成淡淡的粉•色，就好像……害羞了一样。
　　趁着扶清还在研究藤蔓，殷九弱十分敏捷地把那封信摘下来，远远地丢到外间的桌面上。
　　忽然之间，扶清尝到唇间一丝淡淡的清甜滋味，很熟悉的味道，有一点像……草•莓的味道。
　　因为女人过分大胆的动作，殷九弱顿时有些失控地反扣住扶清，两人一齐埋进宽宽大大的绒被里。
　　“小九，草•莓，为什么会有？”女人双目失神，恍惚间瞥见藤蔓上那一点小小的红色。却又因为身上各处越来越炽热的攻击而彻底无法思考。
　　只能发出无措的、娇•弱的、宛如幼猫受伤后发出的轻软声线。
　　此刻云破月出，一轮金黄的弦月悬在天空正中，整片整片的浓云极为快速地开裂消散，化为丝丝缕缕的烟雾。
　　星空露出本来面目，漫天都是清光。浩瀚无边的神界里，每片草木枝叶都反射着星月的光芒。
　　一夜过去，藤蔓上的草•莓几乎将女人肌肤的每一寸都覆盖过不止一遍。
　　到了最后，殷九弱几乎是昏睡过去的，“姐姐，你……你在做什么？”她从疲倦中迷迷糊糊地清醒，即刻发现自己浑身发•热，体温奇高，那种奇怪的感觉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