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烂梦
一个平平无奇的下雨天,我和分手六年的前任偶遇了。
自此他突然开始纠缠我,一口一个同居,一嘴一个复合,出门倒个垃圾都能碰到他。
明明该是个沉默寡言又冷酷无情的人,现在却一改之前的作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体贴入微还会撒娇,活像个家居型好男友。
简直跟被换了芯儿似的。
可他是宋西川,我认识了十一年的宋西川,本性难移的宋西川。
宋西川永远是恶狼,而不是盯着骨头垂涎三尺的狗,不可能毫无目的地去做一件事。
时间蔓延,警惕与沉沦交织。
他放下我又闯进我,撬开我也撬开他,将彼此全然暴露在彼此面前。
我逐渐发现宋西川这张皮囊下只剩我爱你三个字,还有两个他从未想过掩饰的秘密。
一个关于他,一个关于我。
-
“那你为什么会穿越?”
“不知道。”
宋西川这样说,视线落到我脸上时,答案又变成了。
“因为你吧。”
-
宋西川 x 何知
控制欲爆棚理性攻 x 嘴硬心软感性受
*前三分之二第一人称主受,后第三人称
*攻很会装,装可怜装乖装狗应有尽有
*攻是从未来穿越回过去的自己,即过去的身体,未来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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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你烧断了我
刚刚有一个未知来电打来,我正握着手机,恰巧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静默了十三秒,只有喧哗的背景音,无数声“走一个”和“来一杯”,因为很吵很闹,我听不见对方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小心拨出的号码,还是一场无聊的大冒险。
十三秒内,我说了三次“喂”和两次“您好”,还问了句“打错电话了吗”,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电话被挂断时,我前脚刚刚踏进Kissing酒吧的门口,被刺眼的灯光炫了一脸,收伞时急了些,另一只手又拿着手机,伞骨不小心被勾住一折,就这么堂堂正正地报废了。
我该知道,这也许是我今晚坏运气的开端。
这家酒吧的大包间排排坐,我去到朋友订的包间,里边儿大多数都是我的高中同学,聊起天来,总免不得聊一番高中时期的八卦风云人物。
从他们聊开头便心觉不好,因为同时,宋西川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
果不其然,这话题在他们嘴里拐了个弯儿,不知不觉就拐到了我和宋西川身上。宋西川今天不在场,故而只有我一人直面他们的问题。
我和宋西川都不是喜爱宣扬的人,当初早恋也是藏着掖着憋了一两年,毕业后才告诉他们。
我和他也不爱秀恩爱,很少发合照,所以分了手也是悄无声息的,可能除了彼此的舍友知道外,也没有别人了。
“何知,宋西川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做到了企业高管,看来优秀的人去哪里都很优秀啊!”
我讪笑两声,随口应道:“他......挺好的吧。”
实际上我连他具体在什么企业工作,做的又是什么工作都一概不知,这回听到他的事情,居然还是个三手消息。
旁边的小敏叫嚷道:“何知和宋西川高中时候就天天粘在一块儿,宋西川的事情,他肯定知道得多了去了!”她打高中起就是宋西川的颜粉,揣摩宋西川那张脸的次数多如牛毛。
我看向她,她转头问我:“你手里头有没有宋西川最近的照片?他朋友圈什么都不发,太无聊啦。”
当然没有。在分手的一个月后,我就把关于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和照片都删得一干二净,只留了个电话号码,以备不时之需。
但他后来连电话号码都换了。
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其实大可以直接说出,我和宋西川早就分手了。但真当坐在这儿面对着这七八双眼睛时,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喉头像是被一团沾了麻醉药的棉花堵住,不上不下。
“我没有他最近的照片,”我朝小敏笑了笑,站起身,指着包间门口,把手机也顺了出去,“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等我回来时,他们总不会还在讲这个话题吧。
嗯。
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他和我提出分手时一切的理由,我都可以接受。
他说他是感情淡了,要和我分开,那分开就分开,我从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让双方都舒服而坦诚便是这段爱情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那天,我们都平静得出奇,一个是向来都平静,一个是装出的平静。
但这并不意味着——
“刷啦——”
完完全全放下了这段感情,完完全全放下了宋西川。
冷水扑在脸上,叫人清醒许多。
自来水不慎流进了眼睛,便抽出旁边的纸巾擦拭,一抬头猛然发现,镜中的人眼眶有些红了,显得有些憔悴。
又酸又涩,很不舒服。
我侧身走出洗手间,凭着记忆找到原先的包间,门没关,刚撩起帘子探头进去,就发觉摆设和光线有些不太对。
先前的包间明明是亮堂的,而这间只点了一盏灯,略有些昏暗,像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里面的人几乎是齐刷刷地盯向我,陡然间发现自己走错了。
“不好意思,走错了。”
我陪着笑,朝里面半喊了一句,也没等那些人开口,转身就想往外走。结果刚迈出一两步,手臂便被狠狠一扯——
衣袖边上的拉链不小心勾到了门帘上的流苏。
靠。
什么鬼运气!
光线比较昏暗,我扯了半天最后把流苏都扯坏了,拉出了好长一段毛边儿,稀稀拉拉很不像话,而还有几根丝线,拼死似的还卡在拉链处。
莫名觉得恼人得很。
“咔嚓。”
眼前突然跳动起一簇火苗。
那火苗灵活得很,眨眼就将那丝线烧断,留下一点乌黑的痕迹。
是打火机。
因为这样的光亮点着了部分视野,这才发现有人走到了跟前。
“谢谢。”
我对那人说,说完了才想起来,对人道谢时最好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样才足够真诚。
这是宋西川教我的。
我不爱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因为那样很别扭,但宋西川不是。
他提醒过好几次,让我说话时要正视着对方,眼神不要乱飘,不然很不礼貌,特别是在和老师或者家长说话的时候。
我当时反驳他:“我爸妈不怎么管我,也不会带我去见亲戚,所以这种东西没人教我,我不想这样做,我习惯了。”
宋西川就说:“那我教你。”
哦,他教我。
我当场就笑了:“你很像老妈子,是不是以后我做什么事你都要管我?”
“对,”宋西川倒是很正经,“你如果不习惯,可以先在我这里改。”
“怎么改?”
他说:“以后不管是道歉,还是道谢,都要看着我的眼睛说,像早上的问好,还有晚修结束后的告别,也要这样。”
当时满不在乎地胡乱答应了,没想到后来向他告白的时候会被他用这个理由按在栏杆上,强迫我抬头盯着他,把告白的话重复了整整六遍。
我面红耳燥,他倒是神清气爽。
想到宋西川,记忆里当然还是快乐的日子多一点。
我们的恋爱谈得很棒,很少吵架,彼此包容。
他刻板,我浪漫,我就时刻记着那些重要的日期,在它们到来之前,为他准备一份别样的礼物。
但我没想到,浪漫留不住他,深情也留不住他。
他一句简单的话语就能把我打得支离破碎。
就像此刻,倘若我要是一只花瓶,现在估计已经四分五裂,碎片散落满地了。
那个拿着打火机、帮忙烧掉卡着的丝线的男人,刚刚道谢完准备抬眼看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宋西川。
第一反应是疑惑,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