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花
生命是一团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
徒花:不会结出果实的花,只为了凋零而绽放。
意为虚有其表,没有实质内容的事物。
亦可称作谎花。
*
林一在地狱中抓住过两只手。
第一只手,他以为是来救他的。
第二只手,却只是单纯想要救他。
*
人间清醒心理咨询师x疯批美人大提琴手
段喆x林一,系列文《星垂》的衍生CP。
非典型换攻,非典型替身,先做后爱,1v1,HE。
苏攻诱受,受有精神障碍。
虐不虐说不清,但肯定不是甜文。
天雷滚滚,狗血泼天,作者的精神状况比角色还堪忧,攻控受控洁党均有可能受创,现在跑还来得及。
以防有人误会,特别说明一下:攻不是受的咨询师,攻不是受的咨询师,攻不是受的咨询师。
日更,有事会在微博请假。
喜欢的话,欢迎留个评。
*
生命是一团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叔本华
第1章
弥漫的白雾侵袭着林一的视觉。
眼前是冰封的寂静空山,周遭是生得潦草的树。
这个画面他已经过分熟悉。
林一知道,下一刻,身后将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女人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声线。
再下一刻,她会身着黑色礼服缓缓经过,再毫不留恋地踏入前方的深渊谷底。
最后,他会听到一声明明不应出现,却清晰可闻的坠地闷响。
林一知道,这是一个梦。
他的母亲生前从未对他说过那些话。
她独身一人,安静地死在了家里。
只是今天他有些倒霉,被这个梦魇住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一知道,只需要再循环数次这段场景,护士就会将他从睡梦中彻底唤醒。
这是林一与和安医院打交道的第十六个年头。
和安医院是一家精神专科医院,自他高中确诊后,便一直断断续续地在这里接受治疗。
但林一几乎没有产生过病耻感。
他们家有精神病家族史,他不如哥哥林深那般幸运,是不幸中招的那一个。而且近几年他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这次住院反而算是一个意外。
这回他在和安整整住了一个月,住院生活虽然枯燥乏味,但大多数时间他都过得如鱼得水。
林一很招护士们喜欢。
他是那种轮廓柔和的淡颜系帅哥,有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病态的消瘦与瓷白又给这副精致的五官带上一些破碎的美。
折翼美人,总是能够轻易地勾起人们的保护欲。
“林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护士小陶见他醒了,伸手将病房的窗帘彻底拉开,“我看你睡得很不安稳。”
清晨六点的柔和日光穿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洋洋洒洒地落入这间宽敞的单人病房。
一同涌入的,是几只雏鸟急切且短促的小声鸣叫。
不知又是什么鸟在窗外那棵树上筑了巢。
林一愉悦地眯起眼,从病床上坐起身,迎着温暖的阳光舒展开身体。
“没有,只是梦见了想念的人。”他温声回答。
*
林一明天就能出院。
季节已经正式步入盛夏,裹在身上的夏季病号服略显闷热,但这点小事无足挂齿。
他的世界这一刻正浮在天上。
他脚步轻快,想在午休结束之前去住院楼门口的荷花池边吞云吐雾一番,却远远地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那张长椅已经被人提前抢占了。
那人脑袋后仰靠着椅背,姿态很是放松。
悬在苍穹之顶的世界突然发生一点小小颠簸。
林一双手揣兜,缓步走了过去,脚步最后停在长椅后面,低下头俯视眼前人。
这人闭着眼,戴着一副入耳式蓝牙耳机,右臂随意地搭在椅背最上端,半截烟在两指之间静静燃烧。
这是一张熟面孔。
严谨点讲,算不上熟,只是昨天偶然见过一面,是临床心理中心的医生。
一段烟灰蓦地折断,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悄无声息地在椅面上撞碎,又在夏日微风中轻轻飘散。
林一伸手摘掉他的一只耳机,又塞进自己的耳朵。
被惊扰的段喆陡然睁眼,直勾勾地撞上一道来自头顶的惊诧视线。
--------------------
不要把这篇当典型的换攻文或替身文来看,我文案里那么写是为了提醒不看这种题材的姐妹注意避雷。元素有,但和常规意义上的换攻与替身不一样。
**本文雷点颇多,洁党、攻控、受控、看不了虐文、禁不住拉扯的姐妹,请务必及时止损。**
不要去探究林一到底生了什么病,就当是我生造出来的一个病。
**作者非医疗体系从业人员,文中如有BUG,请直截了当地在评论处点明,我看到后会想办法进行修改。谢啦!**
关于林一的梦:照片和BGM我前几天都发在了微博上,BGM是游戏《层层恐惧》的主题曲《Layers of Fear》-Arkadiusz Reikowski。
微博账号@小F就是小F。
第2章
浑厚悲凉的悠扬弦乐在耳边低吟。
这是一段大提琴独奏,巴赫D小调第二号组曲的一曲。
林一听了接近一分钟,才将耳机塞回他的耳朵,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点弧线:“你喜欢听这个?”
段喆坐直身体,将两只耳机一起取下,收进衣服口袋。
他抖落掉沾在手上的烟灰,扭头看着林一应了一句“嗯”。
“你的品味还挺小众。”林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笑,听起来有点嘲弄的意思,“这有什么好听的?”
古典乐确实不够大众,对方给出这样的反应,段喆并不意外,但扪心自问,自己也不算不上什么古典乐爱好者,只好坦诚回答:“她的演奏很特别。”
林一挑眉重复:“他的演奏很特别?”
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答案,他以为对方只是误打误撞点开了这盘专辑。
这个小朋友有点意思。
林一忍不住追问一句:“怎么个特别法?”
他们的话题进展有些奇怪,但段喆见过太多比这更加奇怪的开场白,他将自己沉入适才的音乐里,片刻后才认真回答:“她的演奏有一种诡异的不和谐感,饱满,又空洞。”怕对方听不懂,又耐心地补充,“情绪很饱满,灵魂却很空洞。”
“是吗。”林一不禁感叹,“你懂的真多。”他挨着段喆在长椅上坐下,歪头看着他笑,“我听不懂。但是,这听起来是缺点吧。”
段喆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将烟草凑近嘴角深吸一口,又轻轻吐出,淡声道:“完美的事物不一定要真完美。”
这一句倒有点哲思的意味在了。
烟气在盛夏燥热的空气中缭绕上升,林一神色微敛,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位比他小几岁的男人。
他戴着一副浅金色丝框眼镜,单眼皮很薄,眼窝却深邃,不笑的时候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有些冷漠,上身穿了件单调的纯黑色圆领T恤。
不受控制地,林一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股不明显的檀香隐藏在尼古丁与焦油的气味里。
他单手撑住木质椅面,向段喆倾过身体,盯着他的眼睛问:“什么时候来的和安?以前没见过你。”
段喆还没来得及回答,夹在指间的小半截烟被林一用两指轻轻捏走,微烫的指尖若即若离地蹭过他的皮肤。
这烟的劲头有点烈,林一抽了一口,蹙起一点眉,又问:“听说你和纪春山是高中同学?”
他凑得极近,行为与距离已经突破暧昧,裹挟着辛辣烟味的炙热呼吸熏蒸着段喆的侧脸,段喆可以看清他眸中迅速燃起的火焰,以及因亢奋而扬起潮红的光滑肌肤。
那抹红在冷白肤色上看起来尤为明显。
剧情的进展比刚才那段开场白还要无厘头,只可惜在座的二人都清醒地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荒唐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