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军校生的我不可能是虫族(119)
安提戈涅不回复了,燕屿猜测他应该是直接跑去校长那边追问了。
结束对话后,他才把截图发给曼努埃尔。
曼努埃尔半天没回,燕屿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这个点,他应该有空才对。”
“少将正在开会。”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燕屿条件反射手放到了腰间,目光四处搜寻,却没找到说话者在哪。
那个声音又幽幽道:“阁下,我在这里。”
燕屿找了好半天,才在阳台外的树梢中发现一点痕迹。
燕屿:……
树叶子花色的蝶种雌虫老实巴交地给自家上司解释,生怕新婚夫夫之间有误会,不然闹起来还不是他们这些下属糟心。
“少将想要正式接管蝶种军团,但他的军衔不够,他们在开会整理功绩,准备向雌虫议会申报带回雄虫阁下的功绩,先升一级,压过其他竞争者。”
那团褐色的树叶子说。
燕屿:“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先出来再说,对着一团树叶子说话也太奇怪了。”
我才不是拟叶蛱蝶,那只蝶种一边的脸鼓起,带点暗戳戳的不服气、又有点沮丧落在了他身前,吭哧几秒忍不住开口问:“我看起来拟态真的很像叶子吗?”
他的族系是□□蛱蝶,这种蝴蝶以拟态树皮闻名。与他对应的还有拟叶蛱蝶,其中最知名的当属枯叶蛱蝶属。(注)
而他一头看起来非常艺术家的半长发刚好到脖子处,颜色是褐色中夹杂着一些天蓝色。而那双眼睛在暗处是褐色,照到光就虹膜变色成天蓝色。
很明显他是雅斑□□蛱蝶。
这种蝴蝶和拟叶蛱蝶们因为其完美的拟态,大部分担任蝶族军团的斥候和暗杀者。在星际时代,他们的拟态不在能完美融入环境,但在星球表面上的刺杀和窃听,还是由他们负责。
因为其隐秘的特点,被曼努埃尔派来保护赫利俄斯。
“蛱蝶系得到消息,其他蝶族继承者都陆陆续续在往蝶族主星赶,少将大人担心他们来找您麻烦,所以让我在附近注意。”
听完了他的话,燕屿无语:“他是怕我跟其他蝶族继承者搞上才对吧?”毕竟他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塞基的想法,也就成了曼努埃尔的弱点。
不然为什么派一个擅长窃听的蛱蝶来?
雅斑蛱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的上司解释,又嘎巴一声,重重合上了下巴,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头发。但他来不及组织语言狡辩,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后又一黑,对燕屿的身后点头,心虚地飞出去钻回树上,贴着树干假装自己是个老实的、可怜的树皮。
燕屿若有所感地回头,转头,看见曼努埃尔正从自己身后走来。
第081章 一些谈论
“你发我的消息我看了,如果有必要,我会去的。”他无意识摸了摸袖扣,目光游移一秒,又转回来定定地看着赫利俄斯,“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吗?”
燕屿不动声色挑眉。敏锐进攻但吝啬表达内心,习惯性把一切帮助都变成利益交换,这种性格……
他只是笑了一下:“让你盯梢的人不要继续跟着我就行。”
曼努埃尔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拒绝陷入自证,他只是说:“不行,最近不太安全。在你自己的护卫队成型之前,你身边必须有人保护。”
燕屿平静道:“你管这叫保护?”
曼努埃尔也很平静:“不然呢?阁下,这是虫族,而你在这很弱小。”
燕屿:“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出轨。”
曼努埃尔刚想解释不是这个用意,他只是担心燕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为难或者伤害,但他又不想燕屿知道自己的担心,所以他在选择护卫的时候才选择了拟态蛱蝶。
不太对劲,他似乎心态有些不对,这几天还因为副官的事和燕屿隐隐有些别扭——明明作为利益合作伙伴,因为利益冲突,袖手旁观和反目成仇都应该是常态,他在这权力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该认清这个道理。
总不能是睡过了,心理上就亲密起来了吧?还是雌虫的激素影响?他心情瞬间不好了。
因此开口说话也带上了攻击性:“不然呢?你不了解雄虫什么样,当了十九年男人,总归知道男人什么样吧?我需要保证合作伙伴的忠诚和唯一性,有问题吗?”
“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方式,那就换掉他们,螳螂怎么样?”他打了个手势,自从他们吵起来,就安静地仿佛死了一眼的外面,钻出两只拟态蝴蝶,一只是雅斑□□蛱蝶,一只是蓝带枯叶蛱蝶。
一个拟态树皮,一个拟态蛱蝶。
燕屿:……
他不可置信地比了个数字二的手势:“两个?”
怎么还有只悄咪咪潜伏的枯叶蝶啊?
没被他逮住的枯叶蝶骄傲地稍稍挺起胸膛,哈哈,他没被抓到!就说他们拟叶蝶比拟树皮的更厉害吧,拟叶蝶加一分!
都说同行相轻,都是搞拟态的,他们也分拟叶和拟树皮两派。虽然同为蛱蝶科效力,但他们就像塑料姐妹花,背地里对于“哪一种拟态方向更好”这个问题的争论从来没少过。
而被雄虫阁下发现,还越解释越歪,让上司和他的雄虫新婚不久就吵架的雅斑蛱蝶底气不足,这倒霉孩子还以为是自己嘴笨导致的呢。完全没想过纯粹是本就不富裕的亲密关系随随便便就能雪上加霜。
完蛋了,要是他被贬职,他们岂不是要夸擦落后拟叶蝶一大步吗?!
雅斑蛱蝶内心一时充满了绝望,配上他斑驳的棕色花纹,那星星点点的天蓝色让他看起来更像雨季发了霉的树皮了。
树皮忙着发霉长蘑菇,没注意到上司和他雄主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争吵阶段了。旁边小心竖起树叶的枯叶蝶连忙拧了他一把。雅斑蛱蝶回过神就听见枯叶蝶用气音说:“快走!”
他鬼鬼祟祟地从头发丝里探出视线,往上司的方向看。
上司和他对上了眼神。
上司用眼神让他滚。
OK,fine.他们立刻变成一块树皮和一片叶子溜出去了。
燕屿注意到他们离开,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想跟你吵架,保护可以,但我希望保护我的人在我视线内。”
曼努埃尔干脆利落地点头:“好,我会安排。”
燕屿继续说:“第二点,我会尽快组织好我的护卫队,到时候把你的虫都从我身边调开。”
“……其实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只不过说着说着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他终于才回到正轨上,“科梅走了,但雄保会应该快上门找你谈这件事了。我得到消息,你的血检报告要出来了。”
他顿了顿:“关于把你带回虫族这件事,雌虫议会那边准备结算的功劳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想,这只能说明你比我们预想的还具有价值。”
这是好事吗?
如果他是个普通的雄虫,只是个土生土长的“赫利俄斯”,那一定是个好事。但对于燕屿而言,却变得微妙了。
曼努埃尔继续说:“等你报告检验正式出具,等级够高就一定会有雌虫希望能和你合作,或者追随你。”
追随这个赫利俄斯懂,但合作……他对曼努埃尔投以疑惑的目光,他们一边聊一边走到了露台上,在花影婆娑间低声交谈。
“你知道生育是虫族增强实力的手段对吧?虫族的政治制度决定了同一科属的虫族必须联合,子嗣和族群数量、等级都决定了这个军团的未来。而雄虫——子嗣比护卫队更能保证忠诚,血脉的连接也能作为精神链接的媒介,就像虫母能够轻易链接到祂的子嗣。”
他勾唇一笑,说不清有几分讽刺:“所以虫族的婚姻从来都是一场战争,而子嗣就是他们共同创造、又彼此争夺的战略资源。”
婚姻在人类社会就不是为了保护爱的,而是为了保护财产。而在虫族社会,婚姻却是一个围场,把战争的范围在夫夫之间,其他猎手就无法获得打猎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