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89)
宋成双语气骤变,沉得可怕:“凌厉,你怎么了?”
“黑影,你开门的瞬间那个黑影就在你面前,他甚至穿透了你的身体,走了过去,你难道没有感觉到?”
宋成双语气缓了缓:“没有,门开的时候,我以为是你恰巧开的门,还奇怪为何你的气息离得有些远。”
他又突然一笑,低头垂眸,甚是好看:“你在担心我?”
凌厉:“......”这人不是废话么?
宋成双伸手,指尖轻轻划过凌厉弧度精致的下颌角,他指尖微凉,微弱的痒感和触感让凌厉浑身一个颤栗,从心脏处向四周散发了无数的细小电流。
“所以,你完全感觉不到那个黑影......岂不是只有我看到了......”
宋成双的脸还维持着笑意,“看来的确如此,不过这倒是变成了一个线索,黑影对参与者没有杀伤力,那它的出现无疑就是破局的线索了。”
凌厉点头,他放开了宋成双:“我们之前推测这个黑影应该是曾经生活在这个房间里的人,而宿舍楼的房间是对面老城区对应的屋子,那就是黑影是曾经生活在那里的人,这个人调试电视机失败了,然后推门出去了......”
宋成双顺势说了下去:“从事情起因到人物行为来看,那就是出去寻求帮助了?”
凌厉刚想出去,却发现了完全不同的异样。
没有了黑白电视机的光源,墙壁上的灯泡顷数关闭,此时的走廊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怎么了?”
凌厉说:“走廊的灯都关了,伸手不见五指。”
宋成双说:“你等等,我房间里的柜子里有个手电筒,我去拿。”
凌厉认为宋成双的顾虑是正确的,虽然并没有夜晚不许出门的规则,但是去到其他参与者房内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
他就站在门口等宋成双回来,凌厉打算等下巡视完三楼,就去肖晶的楼层看看,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然而就在此时,黑白电视机再次亮屏了。
四周是无尽的黑色,只有这雪花一般的黑白小点不停闪烁着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凌厉震惊地看到电视机前面的黑影变成了两个。
一个黑影依旧蹲身在电视前,还有一个黑影站在他身侧。
两道黑影只是模糊的影子,无法看清五官等等特征,可凌厉竟有种他们在交谈的错觉。
一道刺眼的光线闪过,凌厉不禁飞速地眯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黑影不见了,黑白电视机也重归了无声。
刺眼的光源是宋成双握在手里的手电筒。
凌厉讲了下刚才发生的事,宋成双沉默了下,只说:“我们试着走一次走廊?”
“好。”
他们是这条长长的走廊唯一的光源,宋成双本就生得白皙,刺眼的白色光线将他的侧脸反射出更刺目的白色,略微显得有些惊悚。
整条走廊,除了唯一的移动光源,就是他们二人沉闷却不失清脆的脚步声。
凌厉闻到了一股臭味,就像是早些年那些无人打扫的公厕传出的屎尿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看来陆文多提到的那个肮脏发臭的厕所和浴室就在附近了。
宋成双面色沉静,却也不禁微微皱眉。
凌厉用手灯一照,便看到了这处男公厕,门框是水泥砌成的,透露着久远的年代感,公厕内部贴满了严重破损的方形瓷砖,一走进去那令人作呕的臭味越发的刺鼻,洗手台周围污渍斑斑,生锈的龙头滴着水珠,脚下滑腻感严重,匍匐着大团的头发和污渍。
凌厉实在不想往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再走了,他看见墙上有个简单的指示牌,往左侧走就是公共浴室。
看来自从知道办公楼有公共浴室之后,连陆文多也不会再来这里洗澡了。
这里没什么线索,他们赶紧退了出去,转身多跑了几步。
“我算是明白陆文多的形容了,就是不懂这栋住宿楼看着陈设尚且算是可接受范围,怎么唯独公厕变成了这样。”
宋成双问:“你以前住在老弄堂的时候,公厕是这这样的?”
凌厉摇头:“我只能说样子很像,但是当时我住的那个地方,厕所干净多了,男生么去公厕方便,女生就不是了,那种老房子是没有抽水马桶的,石库门建设的时候分很多种情况,如果底下没有事先安置水管,是不可能有抽水马桶这样完美的便器,当时很多人家会在家里放个痰盂罐,就是用来解决这些生理问题,通常第二天还得端着去公厕倒掉。所以说,宋,别看石库门如今是历史文明的纪念,但要说到生活便利这个问题,石库门在这方面是远远不行的,当时连空调这样电压大的家用电器都装不了,会跳闸。”
他们打着手灯继续往前走,凌厉记得走廊镜头就是单排打开的窗户,对面就是老城区的灯光,然而在刺眼白光的照射下,凌厉觉得那微微闪烁的橙黄色灯光格外的近,黄色朦胧的小圆点像是触手可及的星辰光晕,再也不似从窗外看去遥不可及的感觉。
凌厉心下一凛,他觉得不太对劲,灯光绝不会忽然再视野中如此接近,他伸手,指缝间透露出稀薄的黄色。
宋成双感觉出了凌厉的异样,便问:“发生了什么?”
“老城区的灯光,特别的近......”凌厉忽然想到了什么,四下一扫,出声道:“同样是六个光源,和我们之前透窗看到的数量一样。”
“那些灯光特别的近?”宋成双又补了句:“我依旧可以感觉出对面有人居住的气息。”
凌厉提议陆文多就在楼上,他们可以去三楼再侦察一番,于是二人掉头往后走去。
没走多远,宋成双突然伸手拽住了凌厉,“我听到了。”
“什么?”
“脚步声和不成调的说话声。”
宋成双的直觉比凌厉来得快,他说完没多久,昨晚在房内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只是这一次他们站在走廊里,声音格外醒目,奇诡异常。
那是好几个人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脚步或有停顿,或加快步伐,从远处纷沓而至,又从近处渐行渐远,四周都充斥着这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脚步声,彷佛无形中有好几个人在周围跑飞来跑去,而你无法窥视。
紧接着,那种不成调的无法辨清语言的声音随着脚步此起彼伏,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彷佛透过了皮肤,深入了骨髓。
在哭,在笑,悲愤,绝望,那些听不清无法辨认语言的声音在全身每一处血肉游走。
凌厉甚至能感觉到它们从身边跑过时带起的微风,眼下分明是极其恐怖怪异的感觉,可他却觉得这轻风说不出的清爽,彷佛这个奔跑的人在由衷地笑着。
肩头被人狠狠地撞了下。
凌厉往后一退,耳膜里递进熟悉的声音。
“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我被鬼给撞到了!”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鬼能撞你么?傻了吧你。”
凌厉知道来者何人了,“陆文多,富闲。”
“老凌!”
凌厉捡起了被撞落的手灯,直接打在他们脸上:“你们怎么跑过来了?”
陆文多挥了下手,灯光照得他头晕眼花,“我一直在纠结今晚要不要出门,我是绝对不会上厕所和洗澡的,憋死也不去,但是就想出去看看,就在我权衡之际,听到了走廊外的声音,就昨晚那种让人毛孔悚然的声音,虽然是人的笑声哭声说话声,但是真的有种听不清的恐慌感,我就打定主意出门看看了,出门就撞上了富闲,咱两一合计,就打算下来找你们一起,毕竟还有我爱豆在,我就啥都不怕了。”
富闲“噗”了声:“逮着时机就表白,可惜你爱豆不理你。”
陆文多翻了个白眼,又说:“没想到你们也出来了,那可太好了,我想往上走,你们有没有意思去肖晶房间看看?”
富闲眉梢一挑:“看别人是怎么死的?你这爱好......挺特别的。”
陆文多顿了顿,不客气地回了句:“呵呵,下次就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