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299)
严齐睡死了过去,乐学一直在抢救参与者,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醉酒的良城倒是反应了过来,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只能词不达意地说着断断续续的句子,让他们赶快停手。
“凌厉”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不明白宋成双分明喝下了饮料,为什么倒现在都没有晕过去,脑门浮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侧身堪堪躲过了宋成双的横踢,看着这一张脸,神情恍惚。
他是凌厉,却也不是凌厉。
他是这个盲盒世界的“魔”。
作为盲盒世界的产物,他拥有凌厉的外貌,记忆,性格,以所有的一切,可以说他几乎是完全复刻版的凌厉,唯一的差别只有他没有详细的有关盲盒世界的全部记忆。可作为独立的物种,他拥有自己成熟又独立的思想。
凌厉是幸福的,完整的家庭,父母的爱,美好的童年,坚固的友谊......他想回到父母健在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回归到正途。
他要拿到参与者的牌以及夺去他们的性命,这是盲盒世界给予他的要求和条件,这样他的人生就能得到重启。
“凌厉”忽然笑了,是熟悉的爽朗英俊的笑容,他的语调一如往常:“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杀了我,也许凌厉就死了。”
宋成双的动作有轻微的延滞,在他理清这些逻辑线索后,他就猜想到了这一点,他不是没有犹豫过,也许盲盒采用的是一种附身的障眼法,如果杀了他,会不会等于直接杀了凌厉......
这个可能性极低,以及非常的下三滥,盲盒世界的独裁的确让人不适,但是他基于的原则也并非是那些不入流的招式,宋成双将这个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凌厉”趁着宋成双稍加犹豫顿决的片刻,利索地向前一仰,飞速地夺回了自己的小刀,他步步紧逼,言语激烈:“那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爱着的凌厉,我死了,他就死了,我绝没有骗你,或者我们可以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
宋成双步步退后,他躲过了“凌厉”锋利带刺的每一个攻击。
“艾俊在最后分不清秦宝和秦玉,因为她们生着一样的脸,秦玉不停地迷惑艾俊她才是秦宝。”
“凌厉”的记忆中,的确有这一段,出自于第二个盲盒世界,然而他只有记忆,没有亲生经历的感同身受,“凌厉”脸上顿现彷徨之色。
“一样的脸又如何,即便性格记忆都是一样的,又如何?”宋成双忽地握住了刀刃,向前猛冲。
“凌厉”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激进,整个人被力道向后直直带去,直抵在了背后冰冷的玻璃上。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认得出那个唯一的凌厉。”宋成双握拳砸向了眼前的玻璃。
如玻璃栈道那般不堪一击,毫无准备的凌厉重心猛地一沉,在定格的瞳孔中,是宋成双毫不犹豫推他下沉的身影。
干脆利落的动作,坚决冷硬的脸。
他不是记忆中的宋成双,却只是因为他不是那个凌厉。
瘫坐于地的良城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破碎的巨大玻璃让他想起了惊心动魄的玻璃栈道,因酒精而混沌的大脑让他全然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
“我......这一切都怎么了......”
宋成双冷漠的视线定格在了“乐学”身上,此时的他正在观察那名参与者的生命特征。
“看你这架势,似乎没打算要我们的命?还是时机未到?”
“乐学”正麻利地给参与者输液,头也不回:“你的推论都是正确的,我们需要杀了参与者,夺取你们的牌,就重生了。”
第256章 着魔(15)
宋成双冷冷一笑:“你是不打算动手了?”
“我是一名医者,没有人比我的病人更重要了,我执着于医学的进步,患者的康复,我想说的是学医是我从小的志愿。”
“乐学”手中的动作有了一丝恍惚,被灌输了乐学的记忆后,他似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消沉和绝望。
“本分和敬业是我的人生信仰,可是一次的堵车,让我来晚了一步,我的病患死在了手术台上。”
宋成双说:“这不是你的错。”
“不!要不是我执着于那天去书店买书,我就不会走那条路,我不知道会堵车如此严重,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了......”“乐学”的嗓音沉重又沧桑:“我忘记不了家属的哭泣和奔溃,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所以当我看到他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救活他。”
这里的药物相当先进,却也没有办法让奄奄一息的男人直接恢复健康,他睡得很不安稳,还在稀里胡涂地说着胡话。
“乐学”不是不想杀他们,而是作为执着的医者,在他看到只剩半截的参与者时,他全身心的投入了对他的治疗。
宋成双明白了。
但凡是个人,都有执念,心魔和欲望。
凌厉的心魔想必是他死去的父母,而乐学是他错失救治机会的患者,是他对医术的期望和患者的执着,那他自己呢?
另一个“宋成双”一定出现在了别的楼层,他一定是去找凌厉了,自己的心魔是什么......宋成双相当清楚。
他曾认为,自己根本不该出生。
“魔”是利用内置楼梯活动的,参与者的牌根本打不开这道门,凌厉,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关键点?
凌厉的牌无法打开内置楼梯的大门。
掌心冰冷,他吸了口气,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如果说他们的牌都不可以打开楼梯的,这意味着什么?游戏规则从两栋双子楼里进行了切换,却又忽然出现了内置楼梯,这很像是个陷阱......
凌厉将牌揣回了口袋,他走回了书架的地方,并让廖浩洋重复了他刚才的行为,结果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廖浩洋的牌同样打不开内置楼梯的大门。
只有一个可能,参与者的牌都打不开这道门。凌厉狠狠吸了口气,宋成双在欺骗他。
可他并不认为宋成双会有欺骗他的一天,除非是不能说,但是以他的性格,即便不能说,也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来暗示给他,而绝非欺骗他到底。
这绝不会是宋成双。
凌厉想到了最不可能的情况,他不是宋成双?
可眼前的人,完全就是宋成双啊!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他不是宋成双......可是这里是盲盒世界......什么都会发生的盲盒世界......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真的宋成双去了哪儿。
“凌厉。”廖浩洋有气无力地斜靠着书架,慢悠悠地说着:“五十二张牌,五十二个参与者.....靠数字爬楼,那你说大小王派了什么用处?莫非这五十二张牌里有大小王,可以直接到顶楼,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没有人抽到,也许这个就是快捷方式?”
凌厉没有搭腔,这个问题他也深入地想过,既然盲选牌面是爬楼的规则,那这次的游戏本身带有运气成分。如果把大小王当成王牌,作为登顶的快捷方式,是很符合游戏规则的设定。
如果说五十二张牌里没有放入大小王,但是完整的扑克唯独少了这两张王牌的话,那势必在这一次的盲盒中有着其他单独的意义。
凌厉问:“廖浩洋,你知不知道扑克牌本身的含义?”
廖浩洋摇头:“我不知道,我本身就很少玩这些。”
“黑桃代表和平,红心象征了爱情,方块表示财富,梅花意味着幸福,JQK牌也各自有其含义,至于大小王,大王表示太阳,小王则是月亮。”
廖浩洋被科普地不停发出“哦哦”的声音,转念一想,还觉得不对劲。
“可是这里有白天和黑夜吗?”
之前窗外都是阴霾雾气,感觉玻璃窗外的景色一直如此,而每六个小时会开启一个新的关卡,这里提供完善的事物和休息区域,让人或多或少忽略了最关键的时间流逝问题。
虽说每六个小时开始一个全新的关卡,其实仔细想来也有些问题存在,每一个关卡之间都存在几分钟的游戏更新,玩家去到别的楼层等等的时间消耗,从逻辑方面来说,这不能同等于现实中的二十四个小时,因此这里并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同样也就不分白天和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