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40)
秦宝的手很温暖,可朱小沁本就有些凌乱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武叔,你从哪儿找来这般伶俐又漂亮的丫头?”秦宝笑得春风和煦,她笑说:“真是生得好看极了,要是抹上些胭脂水粉的,当真是天姿国色的佳人啊,尤其这双眼睛,真是比天上的繁星还好看。”
朱小沁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自然走上了模特的道路,她在别人的赞美声中长大,对于别人赞叹自己的美貌已经见惯不怪了。
秦武笑着:“小姐喜欢就好,我总得挑些相貌好的才能伺候小姐。”
“喜欢,当然喜欢了!”秦宝笑得满心欢喜的,又说:“我就要出嫁了,很多首饰也用不上,待我得空些的时候,送一些给你。”
朱小沁满眼都是秦宝浅笑盈盈温柔的脸蛋,她眉间的一点红将她衬托得更为娇艳动人。
夜时九点,随着秦武宽厚的嗓音所发出的一声“熄灯咯”,整个秦窑陷入了沉沉寂静的黑暗。
宋成双和凌厉拿起了夜灯开始巡夜,他们手中的灯笼也是红色,上头依旧是大大的“喜”字。秦窑屋檐下垂挂的灯笼灭了许多盏,深夜里显得不再亮堂得扰人清梦,二人按照“田”字式路线开始巡夜。
深夜的黄土高原,凌厉能听见一些鸟类动物的鸣啼,短促又带着回响,并不刺耳,却也在心间流转了好几回。空气有些沉闷,还若有似无地漂浮着异样的气味。
下天井式的窑洞是平地挖掘而造,深数十米,四周见方,虽是夜晚,可凌厉抬头仍有一种“井底之蛙”的感慨。
宋成双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在想什么?这个世界的线索?”
“没有,这才第一晚,什么都不好说。”
宋成双闷笑了声:“你变得冷静了。”
“我一向挺冷静的,上次是因为第一次,总是不习惯的。”凌厉忽然觉得自己用词不当,习惯二字太过于讽刺了。
“宋,你上次说但凡在盲盒世界里丧生的参与者在现实里也会死亡,你是去调查过他们?”
宋成双的脸隐匿于烛火深沉的暗影中,显得不那么真切,仿佛是个虚构的人影。
“有,有些已经离世的,死亡的时间跨越很大,他们并不是一离开盲盒世界就会死亡,而是会过一些时间,至于多久似乎是随机的,并没有定数,当然也有一离开就立即死亡的。那些至今还活着的参与者,他们的人生无非是在倒计时而已。”
凌厉有些诧异:“我记得你比我多经历了三个世界,你是不是调查了所有人?”
“差不多吧,那些死去的参与者在离开盲盒之后会忘记所发生的事,所遇见的人,对他们来说这段记忆是空白的。”
凌厉陷入了沉思,他不理解自己如此普通,却为什么摊上了这样离奇的事:“很想知道这股神秘力量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天地万物,存在即是合理,不用多想。”宋成双提着灯笼的手抬高了些:“你觉得今晚会不会出什么事?”
凌厉无从回答,虽然他们巡夜前,凌厉有提醒过其他人第一晚不要睡得太死,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如果死神选中了你,你是无法躲开的。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不一样,这里更像是一个故事,一个来自遥远的陌生地方的故事,他们被赋予了扮演角色的设定,而他们的四周都是普通人,他的确无法看清危险会来自何处。
凌厉说:“虽然很残忍,但是只有出现第一个死者的时候,我们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有可能会找到线索。”
巡夜必须路过秦窑每一处房门,深夜的窑洞仿佛所有人都进入了深层的睡眠,除了二人平稳细微的脚步声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杂声,这里也没有任何可以显示时间的道具,凌厉取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为了保持电量,他不仅开了低电量模式,甚至打算只在巡夜的时候才打开手机。
“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圈巡完,就该回去轮班了。”
宋成双点头,他们回到东窑的时候,陆文多和富闲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们了。
第30章 囍(6)
凌厉将灯笼递了过去,问:“没发生什么吧,你们怎么醒了?”
陆文多嗓子哑得越发的厉害,这一次他感冒的症状不严重,就是这喉咙干得厉害,好像得了咽喉炎似的,“公鸭嗓子”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醒了,貌似和富闲同步,没发生什么,我们睡着的时候也挺安稳,他们几个也在熟睡中,一点异样都没有,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症状?”
凌厉摇头:“没有,所以接下来你们小心了。”
富闲和陆文多出门了,靠窗的两个位置空了出来,凌厉怕他们出事,想知道屋外的情况,他特意选了离窗最近的位置,胳膊枕着头侧躺着,他的注意力一直看向了窗外。
宋成双平躺在他身侧,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凌厉原本想再和他说会儿话,视线中朦胧的白色仿佛被水晕染二开,他视线一阵模糊,陷入了深度睡眠。
陆文多觉得自己活像个爷爷带着个孙子一样,和自己相比,富闲跨步的速度明显慢了几个节拍。
陆文多有些乏闷,眉头一皱:“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好端端的瘸了呢?”
他又不等富闲回答,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被人打瘸的?或者不小心被车撞的?最后一个可能性,你是先天不足!”
富闲:“......”
陆文多又说:“哥们你这样挺麻烦的,真要是遇上什么事儿,你跑也跑不掉,走也走不动,完了,准歇菜。”
富闲:“......”
陆文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在上一个世界里,茍命可是难上加难了,让我想想,我们上次吧,在冰冷的水里淌了许久,又在滑腻的山路跑了四五个小时,现在想起来简直难以置信,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瘸腿了呢?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要是你能活着出去,我就送你回家!”
富闲说:“不用,我家有司机会来接我。”
陆文多看着此人如此平平无奇,心说这可怜孩子,八成是有些神经不正常了,老以为自己是有钱人,可看他一出场的打扮,怎么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还说什么五克拉的碎钻,反正他是没见到,让他怎么相信。
陆文多再次无比同情地拍了下他的肩:“一夜暴富的美梦,我也做过,年轻人,认清现实吧,我们得努力奋斗,该有的就都会有。”
富闲皱眉说:“我是富二代,我家住海景大道。”
陆文多直摇头,心说这人真是没救了。
他们转了几个圈,提着灯笼再次走到了西窑,然而此时,某间屋子悄无声息地亮起了微弱的烛光。
富闲抬步就要往那里走,陆文多死命地拽着他胳膊,心里险些哭爹喊娘,凌厉他们巡个夜,无事终了,怎么一轮到他就出怪事,说好的“幸运值”体质呢!
陆文多用口型示意他先别急着走,静观其变。
屋内突然亮起的烛火非常微弱,摇摇曳曳,从屋外这个角度看去,那光芒摇摇欲坠发,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们站了一会儿,依旧是如此,陆文多深知这或许是得到线索的好机会,便继续用口型无声地对富闲说:“我们先过去看看,一有不对立即跑。”陆文多看着富闲极其不便利的双腿,不禁内心思考了下,如果真有个什么万一,这“累赘”......
二人猫着步子走到了窗下,陆文多深吸口气,大着胆子往里一瞅。
白色单薄的窗纸可见屋内的场景,桌上点亮的油灯散发的微弱的光芒,将屋内场景勾勒出大概的轮廓。
一个裹着头巾的女子背对着他们,她的面前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她的右手时而抬起又放下,举止轻柔优雅,她不时整理着头巾,头微微晃动。
陆文多吞咽了下口水,深夜时分,寂静无声的秦家窑洞,四下漆黑中唯一亮起的房间,光线昏暗又微弱,这一切从心理上带给人的就是无法言说的诡谲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