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120)
他简单说了下自己的遭遇,和凌厉的完全一致,屋外开始想起了脚步声和人声,汪山硬撑着也要出门。
突然,拿着食篮的二娃冲了进来,面露惊恐:“不要出门!好恐怖哦!看了晚上要做噩梦的!我不想做噩梦,你们也不要看了!”
凌厉接过了食篮,眉头不禁皱起:“恐怖?”
“总是有人会这么死掉了,太可怕了,你们不要出去啊!”二娃满脸惊恐,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眼睛,吓得完全不敢睁眼。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下一紧,就在他们推门出去的时候,死者正被人抬走。
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凌厉只看到鲜血淋淋的一团肉,地上还淌着深沉的血迹,四五个村民用架子将他抬走,他们步速很快,两旁围观的人纷纷撤开,面露惊恐。
有东西从担架上掉了下了,他们山前一看,竟是一小截断臂。
陆文多捂住嘴,干呕了声。
汪山脸犹如鬼魅似的煞白一片:“这真的是人的手.......”
要不是勉强看得出锥形的五指,这还当真不能称之为是条手臂。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血窟窿,窟窿很小,却极深,一厘米左右的直径,深却几乎穿底。整个手臂布满了血洞,导致完全是一堆被戳烂的肉,被戳破的手指里是森森的白骨。
陆文多低声咒骂了声:“卧槽,这是被什么东西给扎的啊!扎小人都没这么狠的!”
凌厉脸色一沉,想起了昨晚那诡异的刺痛感,莫非就是那东西......
汪山也想到了这点,拼命往自己手臂上看去,那些红疹子开始化脓了,又疼又痒,他看着地上那堆烂肉,开始怀疑自己变成这凄惨模样的可能性有多高。
抬架子的村民走了回来,拾起了手臂,他神情冷淡低看了他们一眼,只说了句:“不必惊慌,一定是遗漏了,今天仔细些就好了。”说完就匆匆走了。
陆文多一脸狐疑:“什么意思?”
“不知道。”凌厉说:“先回去。”
他们回了屋,二娃还站在门口捂着脸,虽然那堆千疮百孔的肉实在触目惊心,可在座的几位好歹也是经历了几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凌厉,各种尸体他也是少见多怪了,他们默默地吃着饭。
二娃放下了手,开始凭空数数:“一个,两个,三个,算上我,可就是四个人。”
凌厉招手,让他过来,笑着问:“你在干嘛呢?”
“数数字,昨儿先生教了算术,一到十,这个屋里总共四个人。”二娃极其认真地掰着手指头。
陆文多来了兴致,故意逗他玩儿:“二娃,那你知不知道超过十了,又是什么?”
二娃一脸茫然地张开十根小指头:“一到十,就是十根手指,我没有第十一根手指了!”
二娃奶声奶气的,又长得极其天真,连神色苍白的汪山也不禁被逗笑了。
“你们等等!”
二娃匆匆跑了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他斜背着小小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了几本小本。
泛黄的陈旧纸上是他歪歪扭扭写的“1-10”,还有些简单的练字。
另外一本显然是诗词集,凌厉随手翻了几页,察觉到了些怪异。
陆文多还在和二娃玩数学,汪山苍白着脸凑了过来,“你发现了什么?”
“诗词......”凌厉随手翻页:“你看,这首是孟浩然的春晓,然后下一首是贺知章的咏柳,再往后是杜甫的春夜喜雨,然后是白居易的忆江南,张志和的渔歌子,杜甫的春望,等等。”
汪山脸更白了:“不妨给你说,我是个学渣,尤其语文废柴,考试从来没及格过......”
凌厉:“我不是让你背古诗,而是这一本诗词都是和春季相关的。”
汪山顿悟,瞪大了双目:“这里的景象也是春季,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世界的景象是春季,每次进入盲盒世界不过短短数日,即便是春季,对他们而言也就几日的时光......但是连这里孩童的课本上的诗词都只有春季,凌厉总觉得这是不能错漏的线索。
凌厉将目光移向了二娃,灵机一动:“二娃,我知道你数数特厉害,考考你,一共有多少季节?”
二娃瞪着远远的眼,小嘴一撅直摇头:“哪有多少,只有一个。”
凌厉心下已然,只问:“哪个?”
“春天呀!绿色的春天的!”
二娃蹦蹦跳跳地上学去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陆文多打开门,看着窗外春光灿烂,远山渺渺,竟然觉得这胜似人间万般风光的绝佳春景下是无法言喻得诡谲莫测。
这个世界只有春天。
三人默默地自个收拾了下心情,就去了农田,离九点还有两个小时,村民们已经在农田里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
二娃的爹六子看见他们来了,很是高兴,手把手地教他们干农活,陆文多举着农具,倒还真像模象样的。
凌厉觉得和这里的村民干活或是听从他们的意见帮忙应该是任务的一部分,当他也准备上手的时候,却见六子举手呵住了他。
“既然他都干活了,你就去做别的事吧。”
第99章 归元(6)
凌厉眉心一皱,想到了什么,还是用极委婉的口气继续说:“没事,好大的田,看你们忙成这样,我也一起帮忙。”
“说了你朋友既然干了农活,你就去做其他的吧。”六子神色还算正常,可语气却不怎么友好了,“蝗虫,去帮忙抓蝗虫吧!”
陆文多笑嘻嘻地扛着农具,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看这架势是要把我们几个分开,汪山身体不好,重活还是我来干吧。”
汪山眼神略带感激,凌厉点头:“行,我去抓蝗虫,那还有一位朋友做什么?”
六子和颜悦色地说:“这里多的是活儿,忙都忙不过来,哈哈,去找村长,好多事呢。”
凌厉此举还别有用意,又问:“六子,我们三人是来帮忙的,对吧。”
六子耕田的姿势相当标准利落,一挥而下,扬一阵土味:“是啊,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
果然,这是劳力换所需的条件。
“可以要信纸吗?”
“当然。”
陆文多握紧了拳头,喜上眉梢。
三人分开行动,凌厉拿着网兜跟着其余九位村民去抓蝗虫,带头的那人年纪偏大,大家喊他王二叔,凌厉对他有所印象,今日抬走尸体的其中之一。
“为了守护这片庄稼农田,大家一定要尽力啊!”
王二叔这么一吆喝,其余人纷纷点头,握紧网兜,一副赤膊上阵的架势。王二叔见凌厉脸生,特意嘱咐他说蝗虫对这片田地的破坏性极强,必须要铲除,他从袋子里拿了个瓶子给凌厉,说抓满十只就可以了,说罢众人便四散而开,开始抓捕蝗虫。
这片田地很是广阔,抓捕任务并不容易。
凌厉知蝗虫这样的昆虫喜嫩草和肥厚的叶子,他特意留心了地势平坦的草地和稻谷,花了些功夫还是没抓到一只,此时离九点已经不远了,凌厉留心着时间先回了一趟农舍,没多久陆文多和汪山也来了。
陆文多满身大汗,肩头还扛着铁锄,汪山的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不再煞白了,只是手臂上的红疹子没有半点消退的痕迹,他被村长指派去了教书先生那儿,给孩子们手抄课本。
陆文多“啧啧”了两声:“汪山,没身为学渣,有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在书堂里忙活!”
汪山只是苦笑了下,便说:“我还宁愿下地干活,我要是明日好些了,我就和你换。”
陆文多摆手:“可别,你和老凌换吧,我挺恶心那些小虫子的。”
他们三人中只有陆文多拿到了信纸。
凌厉思考了下,说:“任务,我们每日在做的都是任务,我的理解是只有完成了村民的指派任务,我们就可以得到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