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197)

　　“晚餐？”
　　凌厉和宋成双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并异口同声地说道。
　　只有他们吃了晚餐，而目前拥有正常行为的只有他们二人，看来贝茨旅馆的设定是没有食用晚餐的人就被死亡条件选中。
　　“宋，他来了！”凌厉神情警惕，他一直紧盯窗外的视野中出现了诺曼的身影。
　　不再是那个有着消瘦身型的男人，而是一个戴着帽子穿着妇人衣裙的女人身影，她的目标是在浴室里的余灿。
　　不管他们想救余灿或者是林涛涛，他们都要走出这间房间，而从诺曼之前的对话中，很明确离开房间不是必死条件，只是一离开房间，变相直视于死亡条件，其实对于参与者而言，从来就没有选择。
　　诺曼的走路速度惊人地快，转瞬间到达了他们的房门口，脚步声并未有片刻的犹豫，直接往隔壁而去。
　　如果他们想出了解救的办法，那他们在搭救余灿的同时，林涛涛极大可能就危在旦夕了，那片沼泽离此处不远，他是驾车而去的，落入沼泽是分分钟钟的事。但是如果他们在诺曼走进余灿房间并且谋杀他的话，他们或许可以直冲向外去救林涛涛。
　　二选一的概率，也未必能救到其中一人。
　　换做从前的宋成双，凌厉相信他或许是直接躺平入睡的节奏，然而此时他神情严肃，额间隐隐可见跳突的青筋。
　　他变了，他是真的在努力思索如何可以拯救同伴。
　　宋成双说道：“凌厉。”
　　“嗯。”
　　“我不是来拯救你的，我是来和你一起活下去的。”
　　前半句凌厉没有听懂，然而后半句却让他内心仿佛万般暖流汩汩而过。
　　“但是今晚，我同样也想拯救他们。”
　　凌厉知道宋成双已然想出了办法。
　　“诺曼！”中年妇女特有的浑厚又尖锐的嗓音想起，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显得突兀又刺耳，甚至有些滑稽的可怖。
　　水流声越发的清晰，凌厉在慌乱中看向了宋成双，这奇怪的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诺曼，我在找你，快回来！”
　　凌厉突然明白了他在做什么！诺曼贝茨是个精神病患者，他在扮演去世的母亲，而宋成双在扰乱他的思绪。
　　这一招很聪明且有效，不过多时他就看见诺曼从隔壁房匆匆跑出，脚步异常凌乱，甚至摔倒了好几次，他嘴里不停地说着糊话，他在质疑，在纳闷，在恐惧。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矮坡上后，他们闪身出门跑去了隔壁，而在即将冲入浴室的那刻，宋成却突然止住了凌厉上前的动作。
　　“我来。”
　　总之凌厉是什么都没看到，几秒钟的时间，宋成双用宽大的浴袍裹着余灿走了出来，他将余灿放到了床上，回头就问：“沼泽的方向？”
　　凌厉被他这溜到不行的操作惊得是目瞪口呆，机械般地回答：“出门左拐。”
　　“跟上！”
　　他们一路跑到了沼泽，那辆老爷车已经沉没了大半个车身，坐在驾驶座里的林涛涛大喊道：“别过来！”
　　宋成双好笑道：“不想我们陪你死？”
　　林涛涛一愣，紧接着大喊一声：“闭嘴！”
　　宋成双更好笑了：“想活命就听我的，后座上有绳索和其他东西，你把绳索的一头扔到我们这边。”
　　林涛涛如此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下沉的速度尚且不算太快，可他要是有大动静，无疑是离死神更快了一步。
　　宋成双拼的就是这细微的时间差，只要林涛涛把绳索扔给了他，他就有可能在车完全沉没前拽出林涛涛。
　　林涛涛早在连人带车滚进沼泽的时候，就恢复了神智，虽然死亡就在眼前，但他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刚才摆明是着了魔，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前一分钟他还是个正常人，有着独立的思考能力，下一秒这些都被无耻地剥夺了，他忽然想到了余灿，不知她现在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
　　他的车在缓缓下沉，速度不疾不徐，就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近在迟尺的距离偷窥嘲笑着即将死去的人，在欣赏死亡的过程。
　　林涛涛没有办法，他或许从未料想到自己会折在这里。
　　林涛涛习惯性地摸了下口袋，他有抽烟的习惯，只是不常抽，通常只有在内心平稳的时候才会来上几口。
　　面对死亡，他忽然感觉很平静，只是口袋里并没有烟。林涛涛头靠着椅背上，忽然回想起了自己那略显可笑的前半生，在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过客脸中，他捕捉到了余灿。
　　没想到在生命最后的片刻时光中，他竟然第一个想到的是余灿。
　　那个曾经懦弱胆小，任人欺负的，被家暴的小姑娘。
　　林涛涛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他忽然很希望生命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也就在此时，宋成双和凌厉赶到了。


第166章 旋涡（8）
　　林涛涛从后座将绳索扔了出去，他这番大动作，导致车身下沉极其猛烈，他打开玻璃窗，一手紧拽着绳索的另一头，纵身钻了出去。
　　他半身被沼泽淹没，然而宋成双两人的力量足以将他拽上岸。三人忙活了好久，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地上。
　　“你们的东西。”林涛涛喘着粗气将报纸，电话本和名片扔了过去，他在拿绳索的时候，将后座上的这些东西顺手塞进了口袋。
　　凌厉顺了气，将名片捏在了手里，望向了宋成双：“男朋友，看来我们猜错了，这些东西诺曼没有拿走，他估计是想随着车葬入沼泽。”
　　林涛涛想起了余灿，急切地询问了她的情况，在听闻她无事之后，瞬间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他们赶回了贝茨旅馆，惊魂未定的余灿正在房间里等着他们，她的手臂上有道不浅的伤口，好在房间里医药物品算是齐全，她给自己简单地消了毒，又包扎了下。
　　知道了来龙去脉后，对宋成双不停地道谢，她实在太过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队友了，脑子好使，又愿意救人于危难之中。
　　宋成双却说：“不必谢我，应该谢凌厉。”
　　凌厉：“......”
　　余灿想了想，说：“谢你们哪个不都一样嘛？”
　　宋成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有道理，挺对。”
　　凌厉：“......”
　　“好了，言归正传。”林涛涛说：“你们预备明天怎么找到证据？”
　　四个人就着昏暗的台灯，开始制定起了明日的作战大计，今夜无人死亡，诺曼落了个空，他势必很不甘心，但是白天他是不会杀人的，虽然贝茨旅馆地处偏僻，但是从根本上来说，这里也是有旅客经过的，就好比他们，因此诺曼在白天动手的可能性非常的低。宋成双的计划是中午前他们按兵不动，他们会在中午的时候联系丹佛斯警官，然后乘着午饭时间他们去到古堡找到诺曼母亲的尸体和其他证据。
　　林涛涛犹豫了下，说：“所以你们在房间里拖住诺曼，我和余灿去古堡找证据？”
　　“没错。”凌厉说：“你们昨日一定触碰到了他的杀人底线，虽然我不知道具体问题在哪里，单凭他今晚选择了你们，却又没有成功杀死你们这一点来看，明日你们也会很危险，我想白天他就会套你们话，但是无论如何明天晚上必定也是一场劫难，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明天晚上前离开这里。”
　　凌厉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他又说了些影片中至关重要的点，古堡有两层，二层是卧房，且会有动静，不要走去二楼，影片中死者玛丽莲在失踪后，她的姐姐曾经委托私家侦探来贝茨旅馆调查，结果侦探被诺曼反杀，原因就是在侦探潜入了古堡，听到了二楼的异响，没想到在即将踏上二楼的时候，被已经换成母亲妆容的诺曼刺死推下了楼，其实诺曼母亲的尸骨一直放在地下室里，那里还有诺曼假扮母亲的假发衣服等等罪证。
　　宋成双沉思了下，他如火的目光在凌厉身上逗留片刻，“你觉得我们能成功拖住诺曼多久？”
　　凌厉说：“我在给丹佛斯警察打电话的时候，会问清楚他来贝茨旅馆所花费的时间，这样就可以有个大致时间概念，诺曼一定会来给我们送午餐，想办法拖住他，宋顶流，出口成章地背诵剧本可是你的拿手好戏，我正好可以不花一毛地欣赏你的表演，我愿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