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28)
宋成双伸手扼住了他的脸颊,郁立平被传染病侵袭,尤其在这盲盒世界,事情的进展迅速到始料未及。他的皮肤泛着通红,脆弱得只剩薄薄的一层,被宋成双用力一捏,瞬间就涌出大量鲜血。
血沿着宋成双纤瘦白皙的手汩汩而下,很快就染得通红。
郁立平诡异地惨笑着:“你也会死的,你碰到了我,你离死不远了!啊哈哈哈哈哈。”
宋成双松手放开了他,他的掌心是殷弘的血痕,可他却全然不在意,似乎还在欣赏这诡异的红色,慢悠悠地说道:“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是破局的关键之一,玉器在他身上这点没有错,错的是你强行搜身,所以才被他感染了。十二因缘,轮回重生,说到底是善与恶的较量,陆文多没有做错事,所以他根本没有被传染到,这倒霉孩子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恶意”生的重病罢了。”
郁立平不可知悉地看着他,脑袋里嗡声作响。
“不止是你,还有李萧瑟,我猜想是她告诉你偷梁换柱的办法,恐怕连一天未出现的朱力知道弓和汗巾这件事也是那个女人的功劳,她不傻,知道组队的利弊,你们都太弱了,她想利用你们来削弱我们的人数,你又傻又天真,我三言两语就让你反映过来你队友既然会对付我们,更会第一个对付你,说起来我原本想和李萧瑟好好算算这笔账,倒被你间接弄死了,说实话,我很不高兴......”
宋成双阴沉地笑着,他步步紧逼,郁立平连连后退,很快就退到了门外,他转身顾不得全身血淋淋的疼痛,拔腿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这男人是个疯子!
前面还有其他的农舍!
然而门是锁上的。
他继续向前跑!
这一间也是锁上的。
郁立平一连跑了好几处农舍,大门都是落锁紧闭的,这里农舍的房门并不牢固,要是他身体没问题,没准可以撞开一两间,只是此时的他连奔跑都已经拼尽了全力,从他身下蔓延的鲜血,脱落的皮肤和乌黑的泥土混合在了一起。
宋成双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他双手插兜,悠然自得。
这人真的是个疯子!郁立平连摔了几个跟头,狼狈不堪,他每摔一次,都有大片的皮肤脱落,等他找到这里唯一一间半掩门的房间时,整个人已经鲜血淋漓。他飞速地侧闪进屋,紧紧地扣住门,祈求能拖延时间。
关门的那瞬间,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宋成双的脸,这个男人噙着满脸的笑意,漂亮至极,又冷酷狠戾,雨水染湿了全身,倒是多了分病态的美。
只是,宋成双再没有走进来。
重戴回墨镜的宋成双回到他们那间农舍的时候,其余人都纳闷地看着他,他们没有离开农舍,透过窗户只看到郁立平像只无头苍蝇似的瞎碰乱撞,而宋成双只是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走着这样无法解释的场面。
宋成双一眼看到了凌厉手里拿着的玉器,笑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
宋成双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反倒让凌厉心生怪异,他总觉得宋成双一早就知道他们可以拿到玉器,既然如此,他也可以拿到,他为什么不自己做?
这人真心奇怪。
徐清薇终于有了种看到头的喜悦感,她忙说:“既然烛火未灭,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在上山,把纺锤和玉器交给小和尚了!”
范捷却说:“按逻辑是可以,但是夜晚这两个关键的NPC在做什么我们可不知道,我们这样贸然上山会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也无法推测。”
凌厉为了缓和下气氛,笑说:“无线循环的故事,没准可以说一晚上。”
一阵狂大的风袭来,屋外哗哗作响,甚至直接吹破了纸窗,冷至骨髓的寒风涌入了屋子。
徐清薇吓得大叫了起来。
范捷说:“看来在这里等一晚上,天明再上山,根本不现实。”
“你们看!”赵对对面露惊色地指着窗外。
天色在瞬息之间千转万变,水涨至了膝盖的高度,他们关着屋门,已经有冰凉的水透过并不牢固的房门缝隙蹿溜入内。大雨夹杂着肉眼可见巨大的冰雹,狠狠地砸向了地面。雷声和电鸣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交响曲,彷佛来自地狱深处夺人性命的可怕音符。
最恐惧的莫过于那些劳作的村民,他们不知何时已然放下手中的道具,他们朝着这间农舍,如鬼魅般,一步步逼近。
宋成双依旧冷静至极:“这就是今晚最后的考验。”
他们已经拿到了纺锤和玉器,之前所有的推测都是成立的,然而盲盒世界不会默许这些参与者轻易地离开。
范捷大喊:“他们就是盲盒世界无法掌控的恐怖力量,就像每晚我们无法抗拒的死亡一样,这股力量是无法破解的。”
凌厉比在座各位都能理解濒临死亡堕入地狱的感觉,范捷说得没有错,盲盒世界的死亡力量是你无法抵抗无法逃避的,如果它选择了你,等待你的只有恐怖的死亡,直至闭眼前的最后一刻,你都无法得到心灵的安宁。
“农舍背后是小路,我们从里屋翻窗出去从农舍的后门走,不过我想这也拖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前后来包抄我们的。”
宋成双这话没毛病,但是他极其淡定的语调仿佛只是在说一间微不足道的小事。
范捷急促地说:“他们越来越近了,我们先走!”
凌厉将玉器揣在了口袋里,范捷则是将纺锤绑在了腰部,往外又多扎了件外套,他们从里屋的窗外鱼贯而出。
第20章 从前有座山(20)
这间农舍是村口的第一间,往右侧是上山的路,抬头只见硕大的雨滴和冰雹一股脑地砸了下来,直接糊了眼。
赵对对压低声音说:“它们果然来了!”
那些村民,准确来说,他们的模样已经不像是个正常人了,双臂双腿着地,像只大型蜘蛛一样爬行于地,水面位正好在他下巴的部分,看似就一颗脑袋诡异地浮在水面上。这颗脑袋披散着凌乱的头发,比常人放大数倍的五官黏贴在头颅四周,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掉落,它的脑袋不停旋转着,那双赤红泛白的眼球咕溜溜地打着转,视线停留在了他们站立的方向。
范捷催促道:“快走,绕过这里就好了!”
赵对对说:“这难道不是郁立平刚才在外兜兜转转最后才去的那间嘛,我就觉得奇怪他从第一间跑了出来,然后去了倒数第三间,好像其他房间都打不开。”
冰冷的水淹没至了膝盖,徐清薇冻得瑟瑟发抖:“别说了,我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我们赶紧走吧!”
雨水搅和了泥泞的土地,每走一步黏湿浓稠的泥土就会淹没脚踝,路非常的不好走,他们没走几步,便听到了郁立平的农舍里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叫声不但没有被雷鸣和暴雨遮掩,反而混合着自然界独有的雷鸣显得更狰狞了。
林涛涛眼尖,立马知道了什么,“郁立平去的那间农舍,屋檐下挂着的是弓箭,刚才回去的村民是个女人。”
宋成双说:“昨晚那些村民在烛火灭了后回屋的时候你不也发现了。”
林涛涛不做声,他的确是发现了,只能说有些巧合。
凌厉彷佛琢磨出了什么:“林涛涛最初的农舍是汗巾,村民是个女性,这里十二位村民,只有最初的林涛涛和赵对对的农舍是女性......等下,那刚才那间是范捷最早入住的,那应该是弓箭才对,为什么走进去的那个是女性村民......除非......除非这里的村民会换屋入住!”
凌厉冒起了一层冷汗,宋成双昨晚就知道了这点,他已经看到原先入住林涛涛房间的女性村民去了范捷的农舍,而屋檐下的工具没有再次调整,郁立平去了这间错误放置道具的房间,就是违背了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死亡条件。
他必死无疑。
那宋成双......他是故意的?
其实郁立平今天的情况,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撑到活着离开这个世界,那宋成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又用了什么办法让他跑向了错误的农舍?
其余人看似都暂未想到这一点,徐清薇和赵对对在蒙头走路,而林涛涛彷佛理清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刀疤脸上流露着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