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63)
无论他是生是死,他希望他的朋友们可以活下去。
只是历经至今,他反而比最初加深了恐惧,一旦他的朋友们死在了盲盒世界,他将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
安乐心深吸了口气:“别想了,人生遗憾十有八九,茍一天是一天。”
眼前是和那日冒然闯入时同样的场景,只是在深夜的衬托下,那些官兵身后巨大的黑洞彷佛充斥着恶魔的无间地狱。
严齐有些局促和担心,他不安地看了眼凌厉。
凌厉压低声音:“就按照事先说好的,我打头阵,安乐心想法子拖住那些官府的人。”
安乐心猛地点头。
凌厉思索了下那日宋成双的神演技,毕竟他平时连剧也不怎么刷,自然不可能对那些台词信手拈来,但是依样画葫芦这一招他还是很拿手的。
凌厉结果食盒,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懦弱又卑逊:“各位官爷,我是......”
话未完,只闻冰冷的兵器“刷刷刷”从耳廓飞过,直插入身后坚硬的地面上,不偏不倚离身后严齐的脚不过一寸之遥。
严齐和安乐心整个人都懵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凌厉:“......”怎么和宋成双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那官爷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夜闯禁地!该杀!”
凌厉:“......”
宋成双之前是怎么表演来着?
第49章 囍(25)
凌厉尽量让自己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跪下,可惜掌握不好分寸,跪下得太急太猛,几乎瞌碎了膝盖。
“啊,各位......官爷.....我是....秦窑的下人,老爷吩咐,给你们送喜饼来了。”凌厉甚至留下了几滴泪,不过不是被吓得,而是被膝盖给疼得。
为首的官爷见眼前之人吓得浑身都如筛糠,泪如雨下,不禁放下了几分警惕。
“秦窑的人更不该不知规矩才是,这么晚来这里......”官爷左思右想觉得眼前三人各种诡异,手中的匕首直抵凌厉的脖颈,“胆敢冒充秦窑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凌厉:“......”演戏太难了,我真的不会!陆文多,你演技差,真不怪你!
严齐和安乐心被吓得缩成了一团,两人瑟瑟发抖,就差没趴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安乐心见这架势,只感叹自己命不久矣,吓得手中的食盒落在地上,里头被包裹得体面漂亮的喜饼洒落了一地。
另一个官爷走来细细打量着这些喜饼,又将手中的火把靠近三人打量了一番。
“有些眼熟啊,好像前几日你们也来过这里,给一个朋友送葬,说是那人帮了你们大忙。”
凌厉眼神一亮,慌忙擦了下眼,忙说:“是是是,正是我和另一位朋友,老爷今日才回府的,让我将这些喜饼送于当夜差的各位官爷,就当是添添喜气了。”
“起来吧。”那官爷让其余人收起了兵器,他又说:“多谢秦老爷了,这大晚上的还能想到我们。”
凌厉松了口气,继续卑微地说道:“平日也全凭各位官爷照拂了,小姐大婚,大家同乐。”
他回头给呆若木鸡的安乐心使了个眼色:“快来给各位官爷派喜饼啊,赶紧的,别耽误正事!”
凌厉又说:“严齐,快过来,和我到后面去给其他的官爷,官爷,这喜饼全是窑里厨娘做得,手艺是真不错,大家尝尝。”
凌厉说着就拉过了严齐,他们往后走的时候,前方的官爷正在吃喜饼,赞叹连连。
严齐摸了一手的汗:“可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们死定了,你可以啊,转危为安了!”
凌厉对刚才的突发情况也是一言难尽,他说:“先做正事,按照宋成双的说法,这里可以翻爬下去,我打头阵,你跟着上。”
“好。”
凌厉的速度很快,体能和技巧他一样不差,像是猴儿似的向下爬跃了十米,严齐只觉得原本就在他下面的凌厉突然就不见了,抑郁自己的馈赠和恶意是迷路了。
果然和宋成双说得一样,十几米就会出现人工开凿的平台,凌厉把距离告诉了严齐,先行跨上了平台,用照明给他指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开手机,凌厉进入这个世界前手机电量几乎满格,目前完全够用。
果不其然,平台上摆放着的是整整齐齐的棺材,成排摆放,放眼望去,头皮发麻。
严齐咽了下口水:“我们要开馆?”
“嗯。”凌厉心说两个墓地的规格,大小,开凿程度几乎是一样的。
太奇怪了,同是墓地,到底是何原因导致要分开左右两处安放死者。
凌厉原本想着一般棺材的四角是被钉死的,他特意带了把榔头揣在了怀里,却不想这里的棺材并未被钉死,他和严齐稍用力推,棺材板便出现了缝隙。
他们特意选了最近的一副棺材,死者是一名未曾见过面的男性,安详地躺于其中,面色苍白,两手交叉于胸前,就像是在虔诚的祈祷。
凌厉发现了异样,宋成双对他说过,轿子里的死者出乎意料地没戴头巾,而躺在棺材里的却和这里的风俗一样戴着头巾。
最关键的是宋成双说轿子里的死者手里抓着自己长出的第二张脸,然而这里的死者双手交叉,显然手里没有任何东西,凌厉将视线移向了包裹着头巾的头部。
“严齐,你帮我将他翻身。”
二人合力将死者侧身靠着棺壁,虽心中有了答案,可在凌厉揭开他头巾的瞬间,还是被此人的第二张脸生生给吓了一跳。
本应当是密布发丝的后脑勺秃了一大片,只有周遭长满了头发,而理应平坦的头皮上硬生生长出了一张脸。
它拥有人的五官,眼耳口鼻嘴,是人却不似人。
五官几乎扭曲扎堆在了一块儿,眼睛的形状浑圆,一睁一闭,睁开的那只虽然一动未动,却有种瞪眼怒睁看着来人的恐慌感,眼珠子几乎夺眶而出,鼻子只剩细小的一点,而嘴更是像滩烂泥一样溃烂成一团,隐隐呈现青褐色。
严齐忍着恶心瞄了眼,“凌厉,你看头颅的外围,是红色的,好像被人撕烂了一样。”
他没说错,在第二张脸和发丝的交接处是深红的血痂,甚至有好几处皮肉向外翻着,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并不久,翻出的皮肉的颜色是鲜艳的血红,就像是有东西箍住了他的头皮,想将头皮硬生生扯下来。
凌厉将他放置原位,他又一连打开了三副棺材,三名死者皆同第一位一样。
第四副棺材里躺着唐滋,她神情不再痛苦,可她也死在了这个诡异的世界里。
唐滋的头巾下并没有第二张脸,却还是以和其他镇民同样的方式下了葬。
凌厉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墓地的区别之处。
“两个墓地里,右侧的死者后脑勺依旧有第二张脸,而躺在左侧墓地里的被撕下了第二张脸,结合红白事来看的话,结论就很清晰了,在这片高原上,第二张脸是被人厌恶恐惧的,这从他们始终戴着头巾这个行为就可以看出,猜测这里的人是希望能除去第二张脸的,这从他们死状就可以看出,如顺利除去第二张脸,在这里就是红事,这里的人以女子出嫁的“喜”来形容除去了第二张脸,同为花轿,可毕竟不是成亲,因此和成亲本质的花轿大有不同,至于白事,同样是死亡,可这里的定义除了死亡之外,更是因为永远无法摆脱第二张脸,无法除去第二张脸的死者被安葬于右侧的墓地。”
陆文多觉得凌厉此番推测在逻辑上没问题,可还有些事依旧不解:“那这第二张脸又是被谁除去的?而且不就一张脸么,为什么会涉及到无法除去的问题,他们都已经死了,即便直接撕下来难道也不成?”
凌厉看了眼手机,他示意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先回去,接下来的行动还要和宋成双商量之后再决定。
他们爬出墓地原路返回的时候,安乐心正和其他官爷泛泛而谈,看来这对闺蜜还真有互通的地方,同样的话痨不怕生。官兵对他们态度也好了许多,还让他们给秦老爷带话,祝秦宝和艾俊白头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