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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之敌(164)

作者:星坠 时间:2023-11-16 11:51 标签:ABO 星际 强强

  在中层地块,这种打着公益为民旗号却私下敛财无所事事的组织数不胜数。
  “保持接收,一旦溪崖发出警告立刻切断传输路径,以免招惹怀疑;尽快将地图重合线与虚拟测绘数据完成,等待接下来的信息传输;别忘记备份给执政官。”谢敏语速虽快,但吐字清晰。
  “是。”姜琪腹诽备份给执政官一事是否有些画蛇添足,明明执政官远在前线鞭长莫及,但谢敏既然吩咐如此,姜琪只能照做。
  “姜琪,注意身边环境,一旦有异动就带人弃车逃生。”谢敏适时地补充道。
  中层地块毫无疑问是最接近殉道者根基力量的地方,可谓群狼环伺,行差踏错便会带来灭顶的危机。执政官的军队暂时无法越过前线深入到此处,想要形成合围之势至少要在切断总部对外联络后的一天,急行军过境才算是胜局已定。
  由此,谢敏的提醒不无道理,但听在姜琪耳朵里总惹得她五味杂陈。
  她并未直接回应,谢敏也没等待,而是说完就挂断了通讯。她沉默地盯了那断线的屏幕一会,才重新投入到任务中去。
  她仰起头,发现传输点已经不动了,信号倒是仍在向外扩散,显示出的地图范围越来越大。她攥紧手心的汗,心和在座所有特工一样被狠狠吊起。
  他们即将面对最残酷无常的局面。
  溪崖停了下来。
  他透过前挡风玻璃向外看去,原先平静拘束的神态徒然变为压抑着的薄怒,霎时眉眼改换。他将车停在离总部前廊罗马柱的前面,整辆车因急停发出刺啦的声音,换档和拉手刹的动作幅度更是大到明显。
  他匆忙下车,因无法压抑情绪而大力摔车门,像一头受尽委屈的愤怒至极又无可奈何的狗,朝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子爵走去,寻求庇护。
  子爵带着若干护卫站在门外,他手里把玩着一柄银色女士手枪,肩上厚重的皮氅沾了星星点点褐色的痕迹,像凝固了的血点。他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台阶下的溪崖,眼见对方被拦住,这才笑了一下,不像迎接颠沛流离的亲信,眼里藏着锐利的打量与敷衍的假笑,倒像是来看闹剧的。
  溪崖衣衫凌乱,他甚至来不及整理仪容,慌忙逃回到中层地块却受到如此冷待,他心有不甘的同时感到难以置信,又惧怕面前重叠交叉的枪与刀,只得恳求般地看向子爵。
  “您已经不信任我了吗?”溪崖神情恍惚,他仰视着台阶上高高在上的男人,眼里流露出心悸的绝望与苦涩。
  “怎么会,你是我最忠实的幕僚,我从未见有人像你这般聪明灵光,懂得揣摩,没人比你更适合呆在我身边。”
  子爵揉着掌心,遍布疤痕的手掌缝里残留着血液干涸的渍迹,随着动作扑簌簌往下掉,他睨着溪崖,语调轻快地赞赏着。
  “可你也明白,我们的生命时常悬于刀尖之上,我不得不提防来自无名之处恶毒的诅咒与报复,而我曾经的兄弟似乎与你走得很近,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
  子爵盯着他,如有实质般的视线黏腻地缠在溪崖身上,冷得像某种软体动物的粘液,附着皮肉和骨头,再难剥离。
  “所以溪崖,你见过银吗?”子爵笑意森寒,问道。
  “我见过他。”溪崖深呼吸,立刻接话道。
  子爵笑出声来,他露出神经质般的满足表情,同一时间,站在台阶下的护卫同时上膛,枪口指向溪崖,枪械咔哒的冷声此起彼伏。溪崖神情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他发病般的抖动,眼中闪着孤注一掷的冷光。
  他在重重包围中突然暴起,向来文质彬彬的参谋猛地撞向其中一个护卫,他双手握紧枪头的刺刀,往脖子上一抵,掌心的血霎时溅落在地上。
  他忍着痛,如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在一瞬间爆出令人心惊的凶悍气势。他死死瞪着子爵,一字一顿道:“如果您已经不再信任我,我大可一死了之,而不是揣着秘密怀着希望死里逃生爬到您面前却脏了您的眼睛。”
  “秘密?”子爵琢磨着这个字眼,“你这是在控诉我寒了你的心,溪崖。”
  “我绝不会对您的任何行为感到不满,我只是希望您能重新评估我的价值,即便它只能为您拔除仅仅一枚眼中钉……我可以助您除掉银,您不会再找到比我更好用的棋子了。”溪崖目光灼灼地看着子爵。
  子爵同样在审视他,分析他话里有几分真假。
  半晌,子爵出了声:“我可以再次接受你的投诚,但你要怎么证明你的话是真是假呢?”
  “银已经投靠了执政官,他在中层地块外围的卡米伦防线城区划定了一块驻扎地,是我在纳文一号基地被银掳走时偶然得知。银并未杀我,但他察觉到了油箱外层加装的追踪器并将其炸毁。他在加油站遭受伏击,我趁乱逃了出来,回到了您身边。”
  “如果您仍旧对我有所怀疑,您可以对我实行最严格的看管与监视,至于我的诚意……”
  溪崖转头迅速抢过护卫腰间的手榴弹,护卫心里一惊,又被子爵制止的眼神定住。
  溪崖拉下保险环,用力扔向远处的公务车,火光一霎,当空一声炸响,车辆葬身火海。
  他在烈烈火光中挺直脊背,用力跪在地上,以一副俯首称臣的姿态盯着子爵。
  “除了您,我不曾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溪崖说道。
  子爵凝着狂舞的火光,火苗倒映在他浑浊的瞳孔上,嘴角咧开,露出雪白的牙尖。
  “很艳丽的礼物,溪崖。”这份礼物有着比血液更浓丽的色泽。
  子爵朝溪崖招了招手,两人登上台阶,进入堡垒总部时如同置身幽暗昏暝的海底,湿冷的潮意席卷而来,沉闷闷湿漉漉地压在溪崖肩头。
  护卫们收起枪支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沉甸甸地落在溪崖惊悸的心头。他收敛面上过激的情绪,低头驯顺地跟着子爵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一个地下入口。
  子爵停住脚步,回头瞧了他一眼。
  石质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烛台,蜡烛昏暗的灯光只能映照这条深不见底通道的入口,如择人而噬的怪物张着一张大嘴,期盼下一个倒霉蛋的到来。
  “溪崖,你觉得银是个什么样的人?”子爵用手捻着蜡烛刚刚滴下的烛泪,他揉搓着手指,跳跃的火光映得他面部扭曲诡异。
  “一个狡猾冷血又不怕死的亡命徒。”溪崖低声道。
  子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轻声一笑,低头嗅着指腹上蜡烛劣质的工业油香气,自言自语一般道。
  “你的评价带有太多个人情绪,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银遵循着你所知的最残酷的社会法则生存至今,没人会比他更懂得如何在这个血腥进化的世界获得一席之地。他能将威胁他的人屠杀殆尽,利己时可以践踏任何人付诸在他身上的情感,某种意义上我很惧怕银,他并非我用世俗之物就能轻易驯服的俗人,所以我也憎恨他。”
  “还记得驯养员对银下手后的下场吗?”子爵捉住溪崖的衣领,将手上残留的固体尽数抹了上去,他垂着眼,动作轻的像是在给面包片涂抹黄油。
  “银将驯养员一派屠杀殆尽后逃走了。”溪崖不敢动,接话道。
  “是啊,银是那样烈性难驯的一匹野马……”子爵喃喃道:“在你们走后,我数次回想那段时光,我突然发现银从那次受伤归来后有意无意表露出对安斯图尔的兴趣,又或者说,对执政官的兴趣,一个令我不可置信的想法就这么出现了。”
  “你曾提醒过我银在数年前可能见过执政官,先前我嗤之以鼻,如今我竟对此深信不疑。或许银在被破坏素折磨的那个晚上,执政官就在他旁边。”
  溪崖克制着瞳孔的震动,却在暗处悄悄攥紧了拳头。
  “银在卧底期间曾屡次警告我不要对执政官下手,我只恨我彼时疏忽大意,我过于笃定银对复仇的狂热,却没想过这其中另一种荒谬又可笑的可能。
  假设银与执政官真的有私情,你觉得他会怎样对待一个数度将执政官置于险境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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