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92)
苏刈看了下右手腕的青紫,见苏凌低头夹菜没有要看的意思,只得端起碗继续吃饭。
屋里很静,偶尔油灯噗嗤一声闪着火光,映在两张年轻的脸上。
苏凌吃着又不自觉瞟向苏刈手腕,他才觉得苏刈真的白,白到手腕处的青紫触目惊心。他嘀咕道,“袁屠夫看着就挺重的。”
苏刈嗯了声,悄悄翻着手腕内侧端着碗,灯影闪动下看着有点严重。
苏凌瞟了几眼,慢吞吞扒拉了几口饭后放下碗道:“要不,我瞧瞧?看要不要上药。”
“看着挺严重的。”苏凌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白天苏凌就直接凑上去了,但是不知道今天晚上,点着灯吃饭总觉得有些微妙。
苏刈递出手腕,苏凌的指尖微凉,手小握不全苏刈的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习惯原因,拇指刚好按在他经脉上,扑通扑通的脉搏声越来越明显,最后带着苏刈胸腔跳动得厉害。
苏凌端着手腕凑着油灯看得仔细,还用指腹摩挲了下,“疼吗?”
苏刈摇头,“不疼。”
可苏凌耳边却冷不丁响起另外一句,【阿凌不看就不疼,现在倒是希望疼得厉害。】
苏凌眸中惊讶一闪,苏刈心声不可多得。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又能听见了,于是更加仔细摩挲着,做端详伤情姿态。
他嘟哝道:“没破皮,还没小黑伤得重。”
余光苏刈抿嘴不说话,苏凌试着用力按压了下,只见苏刈眉头深皱却没抽出手。
“捏痛了吗?”
苏刈皱眉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应该很痛?要呼呼那种痛。】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苏凌:莫挨老子,难闻臭死了!
现在苏凌:闻多了臊得慌。
第52章 上街卖老虎
第二天早上
吃完早饭, 放出家禽在水塘边撒点麦麸后,两人就准备去城里。
上次苏刈进城卖菌子回来比较晚,苏凌以为他卖的不顺利还和人发生争执。
卖东西这事儿还真需要个熟手, 不然像他刈哥这样有争执直接拖巷子打人是不对的。
这次进城卖老虎, 他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苏凌自己也有些药草要卖。
上次进山找的金海沙粉末、赤灵芝、猕猴桃都晒干封装好了。
金海沙粉末用白包袱包着放在竹篮底部,猕猴桃干片用干净的布包着放其上,最后赤灵芝片用雕花小木盒子放最上面。
苏凌再三确定要卖的东西都准备后了, 才让苏刈锁门。
清晨光线好, 他蹲在地上抱着小黑的脑袋看了又看,此时才发现小黑秃毛的边缘渗出了血迹。
苏凌心疼地揉了揉小黑脑袋, “乖乖在家守着, 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小黑见两人提竹篮又锁门的样子, 知道两人这是要出门。它下意识想跟去, 被苏刈摆手挥退。
它只得蹲在原地朝两人细声呜咽, 眼巴巴看着苏凌提起竹篮了。
苏凌看得心软,又摸了摸小黑,“很快回来给你好吃的。”
苏凌摸完小黑后,见苏刈在站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走近拉过苏刈手臂一瞧, 青紫抓痕看着消了很多。
如昨天一般凑近呼呼了下, 抬头发现苏刈眼神镇静,耳尖却红了。
昨天晚上看不清,吹完抬头只觉得苏刈正襟危坐面色冷峻, 他一度以为自己听岔心声, 搞得自己抓脸臊得慌。
现在看来,还真是怪会装的。
苏刈被盯得有些僵硬, 手腕处只觉得被羽毛挠似的发痒, 迅速抽回手臂。
“干嘛啊, 我再看看,明天也许就消了呢。”苏凌打趣道。
苏刈轻咳一声,“走吧,今天早上人应该挺多的。”
昨天村里汉子打了野物今天都会进城里卖。
外加最近正是卖新谷子和山货换钱缴纳秋税的时候,进城的人肯定多。
村里的牛车很紧俏,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或者坐满了就得等下一趟。
苏凌两人到村头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着四五个人等着,加上苏凌两人还差一人。
众人见苏刈扛着老虎,那老虎虽然闭着眼睛已经死了。但是百兽之王气势犹在,闭着眼睛都觉得霸气凶猛。
别说人都这样觉得,苏刈一靠近牛车,那牛就躁动不安。一直甩着牛尾巴,鼻尖哼气踢着蹄子。
牛车师傅是个老头,一边安抚着老搭档,一边笑着说自己赶了几十年车,还是第一次拖老虎。
两人上车后还差一个人来。等人的空隙,众人目光自然聚焦在了老虎身上。
周围人又怕又好奇,胆子大的还伸手摸了老虎毛,又在众人撺掇声中摸了一把老虎屁股。
几人说说笑笑,来人没等到,倒是袁屠夫赶着自己的马板车来了。
袁屠夫拉着缰绳,嘴里吁吁几声,马微微昂头打着响鼻停在原地。
他跳下马背,提了提松垮的裤腰带,哥俩好地对苏刈招手。
“刈哥!进城坐我马车,快!”
袁屠夫的肿脸比昨天小了些,但是咧嘴一笑眼睛眯得没了,远看就像一张糙饼一直张着嘴。
苏刈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头一次对村里人给了个冷脸。
平日苏刈安静冷淡,看着他就觉得这人一贯如此。但是对着袁屠夫的脸真是冷中带着厌。
袁屠夫巴巴凑近,把他爹的话全当耳边风了。
昨天,史青云着急下指着是苏刈栽赃陷害她。袁屠夫瞪眼气势汹汹反驳,说苏刈一天和他在山上打猎,根本没时间。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纷纷骂史青云狗急乱咬人。
散场回家后,他爹一脸严肃叫他少和苏刈来往。
还说这么巴结苏刈,还记得那人是苏凌买来下他面子的么,苏刈就是他袁屠夫人生大事上的耻辱。
袁屠夫因为上次袁秀才给他提点,这次很快就反驳他爹。
说是他自己想岔了,也说他爹想多了,两人都是好人。
苏刈不计前嫌救他命,他怎么还能碍眼找麻烦,那不成狼心狗肺了。
他还想砍一扇肉给苏刈送去,被他爹戳着鼻头骂蠢货。
说苏刈巴不得他死,说他之前信誓旦旦非苏凌不娶,苏刈那人嘴上不说,那在心里估计恨的牙痒痒。
还劝袁屠夫离苏刈远点,那人心思深沉,什么时候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袁屠夫头一次和他爹大吵一架没听他爹的话。
自打娘胎就长得胖,小时候被村里孩子围着叫死胖子,他愣愣后哭着回去了。
告诉他爹后又被一路拖着去找那些孩子,他爹就站在旁边,要他把那些取笑他的孩子打哭。
说这些都不是好孩子,把他们打哭了打怕了就不敢欺负笑话你。
事实真如他爹所言,村里孩子都开始怕他了。
打着打着,他就慢慢长大了。身边除了袁秀才外没有一个朋友,还得了个他喜欢的村霸名头。
他爹说村里人一个个都心思不好,歪主意多,叫他不要和村里人玩。
要努力赚钱去城里做生意,在城里买房住。
还说袁秀才和他玩也是因为他家有钱,在族里能说上话。
如果不是自小袁秀才脾气好,他活到现在一个兄弟都没有。
有时候袁秀才的穷酸道理也说得不错,人要跟着心走。
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说的那个人是他爹。
凡事都要自己想想。
他觉得苏刈哪有他爹说的心机深沉。
不像村里其他人,脸上对他热情笑呵呵的,背地里说他长短。
苏刈对他厌恶那真是摆在脸上,他看一眼就懂。
他知道今天苏刈要进城卖老虎,一大早就喂好马,在村头等着苏刈来。
此时袁屠夫像是没看见苏刈眼里的厌恶似,十分热情打招呼,还想拉人上马车。
他走近才瞥见苏刈手腕的抓痕,挠头愧疚道:
“刈哥,抱歉啊,我当时真不知道抓得这么狠。”
“我平时杀猪狠狠剐毛,猪皮都不会青紫。我不是故意的啊。”
“这么说来,咱刈哥那手是比肥猪还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