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132)
村长见两人走后,又坐回八仙桌旁,叹了口气道,“终于有件好事情了。”
其他族老倒是很吃惊,没想到苏凌还真给自己买个丈夫回来了。
村长得意捏着胡子,“还是我看人识看面准,第一次见他俩,就知道能成。”
“终于可以喝口喜酒了。”
其他族老泼冷水道,“还是想想怎么筹集赋税,总不能看着族人卖儿卖女。族里新充的公田,从史青云家收回来的田怎么卖,卖给哪家,其他族人意见,都需要考量。”
村长立马唉声叹气,翻开桌上的文书册子,皱眉蹙忧起来
另一边,两人出村长家后,便赶着马车进城里。
那马在水河湾里吃几天野草,肚子也不拉稀了,对苏凌也亲近不少。
栗色鬃毛像摸了油发亮,背脊、马肚上的经脉像浮雕似的,在阳光下显得顺滑油亮,看起来十分雄壮威武。
两人先是来到青石城媒氏处,这里是专门负责登记婚事的衙门口。
苏刈把人从车辕上扶下。从看守管事处领了个坠着木牌的锁扣,然后把马车栓在一旁的马柱上锁,后面再凭木牌缴费取马。
也许是临近秋税截止日期,衙门口排着登记婚契的长队,放眼看去多是男人与哥儿的组合多。
苏凌叫苏刈排着队,自己先去衙门主簿那里把苏刈的奴籍取消。到时候婚书过官府后,苏刈的户籍便随着他落在五溪村。
苏凌一心想尽快成亲,少缴纳赋税。
但是衙门铁了心的收刮,他也是没办法。最后不仅缴纳了一两奴隶税还花了三两手续费才消了奴隶籍。
最后那小吏问苏凌隔壁媒氏处是不是排长队,那小吏见自己主簿不在,叹了口气道:
“今年政策变了,想尽快成亲躲适龄未婚五算人口税的,算盘要落空了。这临时赶日子的,上面规定都要缴纳。”
没等苏凌吃惊,就听旁边缴纳赋税一队中起了哄闹。
原来一人缴纳赋税时,发现自己要比规定的数额多缴纳一百文。
那小吏见苏凌听得一脸疑惑,好心解释道,“今年不同以往,这叫折色火耗,这多收的一百文便是补足碎银熔断的损耗。”
今年规定只能用钱缴纳赋税,换做往年用粮食缴纳,还有更热闹的。
百姓把缴纳的粮食倒入斛中,一斛十斗刚倒满垒尖儿,一旁小吏便迅猛一脚,尖儿撒在地上。百姓敢怒不敢言,又只得重新倒些粮食垒好尖儿。
这一招淋尖踢斛,是往常衙门小吏必会招数。平日练习便约三五人一起踢树干,看谁踢得树不动而落叶多为胜。
这小吏做不来这些,便被打发到没外快的户籍变更处。
苏凌听完,心中生怒气但又同刚才哄闹的人一般,最后无可奈何还积了一肚子火气。
苏凌出了户籍处,又跨了几个门槛回栏来到媒氏处,此时苏刈也快排到了。
看到苏刈心中暗团立马驱散了,他看着苏刈快排到了,笑道还挺快的。
苏刈道“刚才前面人得知成亲还得缴纳今年的适龄未婚五算,都吵起来了,最后都不欢而散。”
苏凌不理解道,“不成亲还得缴纳啊。”
“是,不过他们争论的是女方的适龄未婚税,是女方承担还是男方承担。”
苏凌看着前面空空没几对,“那也不能散这么多吧。”
苏刈道,“一开始只两对争吵,吵着两边男女各站一对,后面演变成一整队的男人和女人哥儿争辩了。”
苏凌啊了声,“那刈哥你怎么看?”
苏刈道,“一边站着看。”
苏凌没忍住笑了,他刈哥现在讲笑话,比最开冷尬的笑话多少有些进步,但也不多。
原来是女方觉得今日登记成亲了,便是男方家的人,人口税由男方出。
男方觉得吃亏不同意,这样一来成亲费用又高了。还不如再添些银子娶个更好的。
就这样原本就是临时凑一起的,男女双方因为这赋税闹得不欢而散,倒是便宜后面排队的苏刈,进度快了不少。
原本要花一个时辰排队的,现在不到一炷香便解决了。
苏凌看着婚书里粘着官府印刷的契约,摸着印鉴红戳子,嘴角裂开,他戳苏刈肩膀,“什么感觉?”
苏刈牵着他手道,“你说带我去吃酒楼的,要不今天?”
苏凌欢喜点头,还是把马栓在原地,两人直奔酒楼。
“你还没说什么感觉。”苏凌念念不忘追问道。
苏刈捉住那不安分挠他手心的手指,“再问就亲你了。”
苏凌还认真看了下四周,发下街上人来人往,失望低头,而后仰头一脸迫切道,“那回家亲。”
热烈直白毫不掩饰,苏刈看得笑了,心里似融化一般想将人揣在胸口。
苏刈揉揉苏凌脑袋,心想,他可能也需要一个鸡蛋敷乌青了。
两人在酒楼大点特点一顿,足足花了三两银子。
但是苏凌却吃的不得劲儿。
两人没吃几口就打包出酒楼了。
苏凌还在想明明以前,他最喜欢这家酒楼的口味,现在却食之无味。
苏刈见他郁闷,说回家他再重新烧下,苏凌听后才眉头重展雀跃。
之后两人回到媒氏官衙,这条街道多是卖成亲用具的铺子。
一眼望去红灯笼大喜字,街角口还聚着一排算命先生。
两人报生辰八字算了个良辰吉日,然后苏刈买了一对绑着红绸的大雁。
他见街上有的哥儿还带花敷粉,再看苏凌一身素净,问苏凌要买吗。
苏凌被问的直哆嗦,直说苏刈的品味太怪异了。
苏刈没解释,他觉得苏凌就是最好看的。只是见别人有,下意识问问苏凌。
两人又买了些菜添了些零嘴糕点,然后再买些酒肉提给蔡老头请他修屋子,接着赶马车便回村了。
两人回到村里,河边有两三个浣衣的妇人。
她们听见马车动静下意识寻声望去,见苏刈手里提着一对大雁,再看苏凌神色,便知道两人好事将近,纷纷道喜。
苏凌笑着应道,还说到时候要麻烦人来帮厨子。
几人纷纷说好,倒是一旁隔一丈远的袁晶翠沉着个脸。
她把衣服放在水里石块上,搥衣服时水溅得老远,大多打在那几个说笑妇人的脸上。
“哎,晶翠,你把衣服拧下水再搥嘛,水溅得到处都是,这又不是夏天打在身上湿冷湿冷的。”
袁晶翠斜眼横道,“没看我隔这么宽的地方?你怕水自己不会隔远点?”
那人正准备说什么,一旁人拉了她示意别和这个疯子扯。
那人一脸怒气正准备爆发,扭头却见袁晶翠一脸怨毒地看着马车方向。
只见苏凌两人欢欢喜喜卸了马车,提着东西往史厨子家走去。
几人悄声道,“这是眼红人家走的亲近了,眼馋人家过的好。”
又几人点头随声附和,说报应。
袁晶翠见几人交头接耳,自然知道她们在说她。
以前她也没少和这几人一起洗衣服的时候嘀嘀咕咕,她把棒槌狠狠砸了下石头,大声道,“你们嘀咕什么!”
那几人原本就窝着火,见越忍让袁晶翠越神气,还真以为怕她了。
就在她们想撸起袖子吵的时候,村口又响起嗒嗒的马蹄声。
几人寻声望去,是城里富贵人家的马车,就连赶车的小厮都穿的精神合身。
马车盖上嵌着几颗华珠垂着璎珞结一闪一闪的,车厢木窗雕花精巧华丽,轿帘子上印着烫金浮雕的“李”。看着便是一派贵气。
“李府?”一人出声辨出那轿帘上的标识。
前几日袁晶翠的女儿不是给李府老爷做妾,难道就是这个李府?
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三天。难道入了老爷眼,一个妾还能走回门礼了?
几人心里嘀咕,一旁袁晶翠早就丢了木槌,脸上褶子都笑眯成线了,
还在河里照了照脸,湿手理了理鬓前的枯糙碎发。
她这几天一直担心女儿过的好不好,在李府有没有受欺负。虽然知道为妾不能回门,但她还是惦记着日子。心不在焉就晃到村口河边洗衣服,只要有过路车声,就忍不住扭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