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190)
“明明是明媒正娶, 搞得像是无媒苟合一般。”
苏凌听得脸热, 周围视线聚了过来,他也不想从苏刈身上下来。
他只想垂着头,放肆在日思夜想的气息中亲昵。
苏刈似顶着风雪连夜赶来, 胸口衣衫处积雪薄冰。苏凌脑袋埋在胸膛处, 嘴里鼻间又嗅到雪水灰涩的气味。
他心底瞬间惊慌起寒凉,那个噩梦历历在目。
苏凌突然呜呜哭出声, 抬手下意识扒拉苏刈衣领。
他不要冰冷的雪水, 他想感受苏刈温暖炙热的胸膛。
滚烫的泪水滴在苏刈胸前积雪的衣衫上, 冷与热交替仿佛升起白雾,周围逐渐模糊。
唯独苏凌那双红兔子的眼里满是不安后怕,像是他一个人单独遭受了一场生离死别。
苏刈侧头亲了下苏凌眼角的泪,低声哄道,“我在,别怕了。”
“你房间是哪间,我们上去。”
众护卫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心想果然是小别胜新婚,纷纷眼馋想找媳妇儿。
倒是钱悠看着苏凌这副似天地崩塌也毫不在乎,只顾着黏苏刈的样子,有些疑惑。
苏凌以前在他们面前,对苏刈很克制故意维持镇定自若的神态。
可苏凌自打和那个疯癫哥儿聊完后就染了风寒,此时又异常的粘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凌,你有些不对劲。”
苏刈刚给小厮说要一桶洗澡水,门还没关上,苏凌就开始解他腰带,抱着他脖子又啃又咬。
像是某种小动物标记失而复得的宝贝。
一颗颗滚烫的泪水啪嗒啪嗒砸在脖子上,融化脖子上的风雪冷意,渗浸骨子里混着血液融烧,苏刈心底被热流冲击驱散了浑身寒意。
“怎么了?”苏刈轻声哄道。
苏凌抿嘴不答眼泪扑簌簌掉,只把苏刈推倒在床上,然后骑在他身上,俯身想解开苏刈身上的腰带。
苏刈今天穿的一身玄色劲装,和在村里的粗布腰带不通,腰带上有复杂的暗扣。苏凌捣鼓一阵解不开。
他浑身酸软乏力,此时手臂抬久了酸痛的厉害。
然而腰扣还是整齐地挡着,不让他更近一步。
苏刈见他抿嘴细颤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自己抬手解腰扣,却被苏凌一把打开了。
他似在和自己较劲儿一般,非要亲手解开。
苏刈只能一手撑起肩膀半仰着上身,一手轻抚苏凌后背,抬着脖子凑近苏凌,嘴角细细啄着他脸上的泪痕。
他不知道苏凌怎么了,但是他能感受到爱人身上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阿凌此时像是回归到动物的本能,只想到用最原始的方法确认他的存在。
他一边安抚苏凌,一边摸到他手腕脉搏处,薄薄的眼皮跳了下眼底满是慌乱。
苏凌脉搏虚浮无力又急促,身体太虚弱了。
他的身体像是寒冬里出现裂纹的玉脂,玉脂里热流涌动一遍遍冲刷,将身体四肢烧的从肌理透出诱人绯红。
阿凌这样子根本不能行房事。
但是不做又……
“你在走神,你看着我会走神!”苏凌发现苏刈神思游离蹙着眉,敷衍的亲他,顿时狠狠咬他手腕哭诉道。
“没有,我在担心阿凌身体。”苏刈一边解释,一边亲住快要滑下眼眶的泪珠。
“你骗人,你就是故意戴这么难解的腰扣,你就是防着我!”
苏刈嘴角差点扬起笑开,又连忙压下,“不是的,是这件裁缝手艺不行。”
“你不要狡辩了!刚刚我在大堂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你看到了也不吃醋也不问我,你就是不喜欢不在乎我了!”
苏刈看着他哭得越来越厉害,担心他哽咽难受,啄上那红润控诉的唇角。
柔声道,“我永远心悦阿凌啊。”
他说完,趁苏凌心神荡漾间隙,吻住了水润的唇瓣。
苏凌睫毛一颤,他蹙着的眉头渐松,逐渐陷于唇腔的温软攻势中。
苏刈这会儿也不敢分神想别的事情了,先集中精力把怀里小主子伺候好,才能再聊其他的。
两人在被褥里翻来覆去,每当苏凌逐渐迷离时,苏刈又点到即止。
像是身体被灼烧的厉害,始终得不到清凉的舒畅。苏凌浑身表皮上出了一层难受的粘腻汗渍。
苏凌气得大吼,“苏刈,你是不是不行了!”
他话音一落,屏风外浴桶里响起一声倾倒的水哗声。水声哗哗颤颤,能听出来那小厮的惊慌和极力降低他倒水的打扰声。
房间里瞬间寂静只听哗哗水声,而后短促急步推门关门声,一气呵成。
苏刈抱着苏凌,苏凌一脸焦躁泛红把脖子扭到一旁。
他脸色苍白似薄纸映着艳艳春色,腰肢圈在手臂里又瘦了一大圈,背脊的肩胛骨只稍稍撑着就似含苞待放般展开。
苏刈将人抱在怀里,自责道,“我确实不行,没有把我的宝贝照顾好。”
他低头用被子裹着苏凌,十分珍重地亲了亲那焦躁的眉头,“宝宝,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着你这样生气折磨自己,我心里也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苏凌一听,紧拧的眉头一松,把头扭一旁低声啜泣。
这会儿好像不是不安,而是巨大的委屈。
苏刈轻轻侧身看去,苏凌湿濡的睫毛垂下,掩饰眼底的不满,紧抿的嘴角像是在死守防卫心底孤傲的自尊。
苏凌沉默,头一次拒绝和他交流。
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吵吵闹闹的人突然沉默,苏刈这下真的是慌了。
苏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里衣凌乱敞开露出汗涔涔精壮的胸膛,冷白的胸口上还有几个红印咬痕。
上面似乎还流淌着灼热的泪痕。
他双手捏成拳头又飞快松开,眼里暗涌焦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心跳急遂跳动,心跳等不到苏凌的回应,像是直直坠入无底的深渊。
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极度失控、彷徨害怕的情况。
他的直觉最是敏锐,这在以前的二十几年杀手任务中帮他多次死里逃生。
但来到这里后,他松弛了。
他明明察觉到,成亲后苏凌隐约的不安多变的情绪。
但他没有深究,只想着让苏凌自己消除。
他做了什么?
说的好听点是陪伴和支持,但也不能掩盖冷漠旁观的本质。
虽然这不是他本意,但造成这样的结果,他无法辩驳。
他总觉得阿凌心思纤细敏感,他没办法做到湖面不被风动,只能引导湖水流进大海。
历尽千帆便得波澜不惊的淡然。
可他没想过成长蜕变的剧痛……
归根到底,是他做的不够好不够多。
所以现在阿凌开始抗拒他了。
他的阿凌看着粘人善良,但心底傲气,内心防备重,也不会轻易向谁吐露心思。
他独占这一份殊荣,得了他全心全意的依赖。
现在也要收回去了吗?
他也快失去这个资格了吗?
想到那块突然破碎的同心结玉环,他心跳的厉害,心口像是失血过多有些冷,有些窒息。
苏刈黝黑的眼底闪着亮光,在苏凌侧脸上茫然地探寻答案。
他握着苏凌的手,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上,低声道,“阿凌,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一贯挺拔的背脊弯垂,低下坚硬的头颅,献上冷白的脖颈,露出最驯服的姿态。凑近那清冷泪渍未干的脸颊,讨好般地舔吻着。
苏凌扭头避开温热的触感,抽噎声似有若无。唯独微耸的肩膀还显示着他执拗的抗拒。
下一刻,苏凌垂着的眼眸咻地睁大。
脚趾头传来湿热的唇瓣触感,他下意识蜷缩抽回脚,却被紧紧拽住了。
“你干什么,脏死了。”苏凌羞臊道。
苏刈抬起薄薄的眼睑,漆黑的眸子盯着他道,“阿凌,你不能不要我。”
他说着,眼底热意浮起逼红了眼眶。
“你给了我姓名,一个家,一个归处,你不能又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