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80)
“李一阳?”钱尔白笑着问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方彤彤脸红,小声道:“路主任我错了。我不该撒谎。我不叫李一阳,我叫方彤彤。”
钱尔白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递给她:“我知道,这个你拿着,下不为例。”
方彤彤有些震惊,同时还感觉到一丝莫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新来的主任还是个走温和派路线的?
她接过那张纸,在手里揉搓着,心里更摸不着底了。
“没事了,你回去吧。”钱尔白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朝她扬了扬下巴,仿佛把她叫出来就是为了把登记表还给她。
方彤彤难以置信,小声嘟囔:“就这事?没了?”
钱尔白善解人意地补充道:“还有一件事……”
方彤彤屏住了呼吸,心里暗骂自己多嘴,她忐忑不安地看着对方,同时自暴自弃地安慰自己:别怕,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叫家长,又不是没叫过?
“好好学习,不要睡觉了。”钱尔白不再逗她,淡淡地说完,便示意她赶紧回教室去。
方彤彤七上八下的心像坐了趟过山车,终于开进了终点,整个人都有些找不着北了,只得开门进去。
转身时看到教导主任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神情看不出喜怒。她下意识欠了欠身,然后恭恭敬敬地关上了门。
回到座位上,她才发觉自己背心全是冷汗,心脏像憋了很久似的疯狂地跳起来。
李一阳和赵正换了位置,悄悄问她:“那谁啊,找你说什么了?”
“新来的教导主任,没说什么。”方彤彤现在不想理他,握着的纸都被她手心里的汗水给浸湿了,她把它捏成团,扔进了书桌里。
“老马退休了?哦,确实也该退了,他都快七十了。”李一阳丝毫没感觉到哥们儿的不耐,依旧往过凑着,“新主任叫什么啊,也太年轻了吧,是不是关系户啊?”
“不知道,回你座位上去,我看着你就烦。”方彤彤白他一眼,重新趴下。
李一阳不服气,“你迟到了写我名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嫌弃我?”他把胳膊压在方彤彤肩膀上,道,“你就跟我说说呗,我实在是好奇,他到底说什么了,竟然就把你给收服了,你都不知道你刚才那样,点头哈腰的,我都惊着了。”
方彤彤踹他一脚,没好气地道:“一边去,别打扰我睡觉。”还点头哈腰,会不会说话。
她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就觉得脸上挂不住,真是有失大哥风范。
碰上路主任视线的那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鞠躬,好险克制住了才变成欠身。她打了个冷战,觉得这个新来的主任真是邪门。
李一阳还想说什么,老师进来了。他只能按下好奇,跟赵正又换了回来。但看着跟变了性子似的好兄弟,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又往过扔了个纸条。
方彤彤假装没看见,拿出了数学书,垫在桌子上,打算像往常一样睡过去。
刚趴下,她的脑海里便回响起教导主任的那句“好好学习,不要睡觉”,她觉得后背一阵灼热,仿佛有一束目光正紧紧盯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她突然觉得上课睡觉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她应该为过去“虚度光阴,荒废青春”的自己感到羞愧。
于是,她皱着眉坐起来,看了看黑板,又看看同桌的书,刷刷刷翻到那一页,努力听起课来。
赵正张着嘴看着她,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方彤彤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就听起课来了呢,莫不是中了邪?还是说自己其实是个重生的学霸,现在终于要觉醒了?
抱着这样隐隐的期待,她听完了整堂数学课,又听完了接下来的英语课,生物课,物理课,最终她失望地把书扔回了桌子里——她根本不是什么学霸,听不懂依旧还是听不懂,不会依旧还是不会,她还是那个稳坐全年级倒数前十宝座的学渣。
但是她头一次认真学习的态度引起了物理老师的注意,还特意叫起她来回答问题。
虽然她并没有回答正确,甚至都没个正确的解题思路,但老师还是很欣慰地表扬了她,并鼓励她有什么不会的就去办公室问她。
难得被老师肯定一次,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她羞涩之余也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开心——不,她初中的时候还是经常被老师夸奖的,应该说自从上了高中就再也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这种久违的经历又牵扯出她不愿碰触的伤口,她垂下眼,神情落寞。
倒数第十突然要奋起读书了,李一阳本来想来调侃她两句,看她这样,便很有眼色地咽下了嘴边的话,只问道:“要不要去吃饭?”
方彤彤却很快恢复过来,捶了他一拳:“废话!赶紧给哥冲,今天该你打饭了!”
李一阳揉了揉胳膊,心道:这么有活力,应该是没事了。
于是他放下心来,反手也给了方彤彤一拳,接着拔腿就跑。
方彤彤在后面追他,两个人打打闹闹地朝食堂跑去。
教工食堂里,八二班的几个任课老师聊起班上常年倒数的刺头突然开始学习了,不由感叹道:“孩子长大一年,果然就会懂事许多,高二是个分水岭,只要肯努力,就还是有希望的。”
钱尔白听着他们讨论,点头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点点应该就要正式出场了
第64章 (别人家的教导主任和他的春天)
学校里的教导主任是一个大帅哥是什么体验?
相信荷市二中的学生一定能给出统一的答案——“又爱又恨, 欲罢不能。”
爱是因为新来的教导主任真的太帅了——身高腿长,气质优雅,颜值又高, 衣品又好,每天换一套布雷泽, 一礼拜不带重样的。往门口一站,即使什么也不做,自身就已经是一道风景。
恨的则是, 这样一个男神一般的人物,竟然是个“墨守陈规的俗人”, 其对维护校规校纪之执着, 对学生要求之严格, 全校领导无人能出其右。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抓迟到。
以往这项工作都是交给学生会来做的, 教导主任只有周一才会例行公事地在门口站上一会儿, 不出十五分钟就离开了。
但新主任不一样,他把学生会的同学撵回去上晨读了, 自己天天守着大门。
从六点四十一直待到七点半, 七点晨读开始的铃声一响,这之后再进学校的人通通记下姓名班级。谁的面子都不给。
有一次学生会的副主席和一个部长迟到了五分钟。
若是搁在老马在任时期, 他们直接套上工作牌往门边一站就可以假装是执勤人员蒙混过关。但现在只能乖乖地登记姓名, 班级,班主任信息。
看着登记表上特意为他俩划出来的职务一栏,两人俱是面红耳赤。写完了又有点不甘心,事后抓耳挠腮, 挤眉弄眼地来暗示钱尔白给“通融通融”。
钱尔白看着这两个初具成年人行事风格的男孩,意味深长地拍拍两人的肩,道:“试图贿赂老师可是罪加一等啊。你们可要想清楚,不要因小失大。”然后当这两人的面,把登记薄锁进了抽屉里。
两人觉得头皮一紧,赶紧道歉离开。
但学生会副会长的父亲却不愿意儿子的档案中有任何一个污点,他通过校长的关系,试图对钱尔白恩威并施,要求他把儿子的记录消掉。
钱尔白冷笑着看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迟到不会成为您儿子档案中的污点,反倒是您这个做父亲的,正在给您儿子的身上抹黑。”
这位气愤的父亲勃然大怒,扬言要让钱尔白这个出言不逊的小老师“吃不了兜着走”,结果被闻声赶来的校长眼疾手快地拉了出去。
钱尔白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学生是学生,家长是家长,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他教书育人是在对学生负责,学生家长的态度和人品并不能作为评价该学生品质优劣的标准。
但是那位副主席同学显然是受到了其父亲的一些影响,很多次远远地看着钱尔白,那眼神复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