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79)
校长闻言看向钱尔白。只见对方身姿挺拔,面容俊逸,神色也是坦然,语气也是正常,但是他怎么就觉得突然有点冷呢?
这是菏泽第二中学又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走读的同学们或骑着车子,或步行,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校园的大门。
清晨的阳光带着夜间的凉意,照在人们身上,不冷不热,温度正好。
钱尔白站在门边,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孩子们,不由动容——年轻就是好啊。
即使在来的路上,他们还一脸不情愿,嘟囔着“好烦啊,怎么还不到礼拜六”,见到了朋友立刻就换了副心情,老远就笑着招呼起来。
男孩子直接冲过去,一个虎扑跳到哥们儿背上,然后你拍拍我的肩,我捶你一拳的打闹起来。
女孩子则相较矜持,叫一声小姐妹的昵称,然后笑着摇摇手;或者悄悄走到对方身边,突然抱住她的腰,贴着耳朵根儿叫一声:“嘿!”两人便互相挠着对方的痒痒肉笑闹成一团。
保安大叔们支着凉棚坐在门边,看着这青春洋溢的景象,也是心旷神怡,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喝一口茶便感叹一声。
青春期,正是热衷于表现但又羞于被人发现的时代,他们喜欢张扬的大笑,喜欢做惹眼的举动,喜欢夸张且别具一格的装扮。
他们的内心渴望得到人们的关注,所以会注意别人的视线,但同时又会因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而在感受到他人的目光时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安分守己。
当这些少年少女们看到门边除了保安大叔,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时,他们顿时收敛了多余的光芒,一下子变得端庄——聒噪的变得安静,疯闹的变得优雅,由于这位陌生男性优秀的外表,还有女孩子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钱尔白满意地点点头,目送着一批批学生乖巧地离开。
早读的铃声已经打过了,他依旧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悠然。
保安大叔收起了凉棚,招呼他道:“路主任,上课了,您回去吧,这儿我们看着就行。”
钱尔白摆摆手,朝前走了几步。他要等的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出现了
第63章 (别人家的教导主任和他的春天)
“同学, 你迟到了。”
钱尔白笑眯眯地站在电动门边上,正好挡住了方彤彤意欲来个八百米冲刺的车轱辘。
她急忙把闸捏死,一条腿支着地, 眼神不善地斜觑着钱尔白,问道:“帅哥你谁?”
钱尔白指了指胸前口袋上别着的一枚小牌子, 道:“路献,新来的教导主任。”
方彤彤看看眼前这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架着副金丝眼镜, 大热的天还穿着一套西装,活像从漫画或者游戏里走出来的伦国管家——还是给自己的发际线上过保险的那种——似的男人, 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教导主任这个职务联系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 教导主任的形象应该是挺着将军肚, 头顶地中海, 脸上带着刻薄和挑剔, 看哪个学生都不顺眼——就像刚刚退休的老马一样。
头一次见到这么帅气又和蔼的教导主任,方彤彤还有点兴奋, 她从车子上跳下来, 笑道:“您也太年轻了吧,我还以为是学生会的呢。”
钱尔白看着女孩自来熟地套近乎, 心中好笑, 他抬起手里的小本子,扬了扬,道:“迟到了八分钟,来登记一下吧。”
方彤彤抬起头, 苦着脸看着钱尔白,试图给自己求情,道:“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今天是遇到了点特殊情况。”
“哦?说来听听。”钱尔白不为所动。
“我家住得远,路上堵车了。”方彤彤信口胡诌,反正新来的老师也不知道她家在哪,“路主任,您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绝没有下次了。”
钱尔白点了点头,让开了路,“原来是这样啊。进来吧。”
方彤彤面上一喜,推着自行车便往里走。
当她以为蒙混过关,正在心中暗自得意的时候,钱尔白却叫住了她。他敲了敲放在桌子上的登记本,道:“但规定还是要遵守的,过来签个字吧。”
方彤彤只好不情不愿地填完了姓名班级信息,然后把趣÷阁往桌子上一丢,道:“可以了吧?”
钱尔白看了看表格里的内容,似笑非笑地冲她一颔首,道:“可以了,快去上课吧——李一阳同学。”
方彤彤被他看得不自在,仿佛自己的小把戏被看穿了似的,她抿了抿嘴,赶紧推着车子跑了,心里嘀咕着:长得帅也没用,果然教导主任都一样讨厌。
钱尔白点了点纸上的名字,心道:“看来昨天那个男生就是李一阳了。年轻人的友谊真是有趣。”
他想起了点点的世界里那个被他坑了两张演唱会门票的(乔卑斯的)发小——瘦猴,怀念地笑了笑。
他把那页纸折起来装进口袋里,慢悠悠地往教学楼走。
身为教导主任,除了抓迟到早退之外,课堂纪律的监管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不过这时晨读还没结束,一进入走廊,满耳朵都是读书声。
背课文的,背单词的,背公式的,间或夹着一两句嬉笑,几声桌椅挪动的声响,也不突兀,全都混合在一起,汇成一阵风,从前后两扇门中飘出来,互相缠绕着,编织着,组成了校园时代最深刻的记忆。
钱尔白缓步走着,从一间间教室门前经过,心情愉悦。
这种尚学的氛围带着他又回到了三百多年前。
那时他已是帝王之师,得知他欲开学馆,天下学子熙熙而来,拜入到他门下求学问道。他们每日枕典席文,宵旰攻苦,天不亮便立在他的卧房外等候解惑,其渴学之心着实令人动容。
看着眼前这些年轻鲜活且同样刻苦的面容,钱尔白满意地点了点头,迈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被一直盯着倍感压力,不得不更加投入地念起课文来的同学们才终于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拍了拍胸口,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方彤彤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她的同桌把书本立起来,侧着身子给她打着掩护。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有那么困,她只是不想上晨读而已。
她一直觉得学校强制要求学生到校晨读这件事很傻,完全就是形式主义,没有一点实际作用。
读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反正读完就忘了,什么也记不住。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同桌突然很大力地戳在了她的腰上,又麻又痒,还有点痛,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突地跳起来:“赵正你找打呀?!戳我干什么?”
全班陷入诡异的安静,还有一丝尴尬。
方彤彤心中一突,觉得不对,顺着同桌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早上那个帅气的教导主任正站在教室前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她哀叹一声:“完了。”不知道现在坐下开始看书,主任能不能当做没看到,放她一马。
钱尔白冲她招了招手,道:“李一阳同学,出来一下。”
真正的李一阳从书底下抬起头来,一脸错愕:“?”
方彤彤脸色通红,她从同桌身后挤出来,一步一挪地朝着钱尔白走过去。
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的李一阳给了她一个鄙视的手势,她低头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被六十多双眼睛盯着,饶方彤彤这般以大佬自居的女汉子都有些不甚自然,腿脚越发不利索,好几次险些顺拐。
钱尔白平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看热闹的学生们赶紧低下头去,重新捧着书读起来,其实大部分还在心不在焉地悄悄瞄着前门。
方彤彤心中惴惴,她靠着墙站着,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脚上的鞋子是新买的,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蹭了一片灰,在白色的鞋面上显得格外刺眼。她有种冲动,想蹲下去把它擦干净。
看女孩有些紧张,钱尔白回身把教室的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其他学生们好奇的目光。
方彤彤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她觉得有些奇怪,以往跟老马打交道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怯过场,今天怎么怂了呢?难道还真有什么新官上任的debuff(负面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