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210)
白月明虽然爱秦奋,并且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但是她显然更爱自己的未来。爱情和自由真实地摆在面前,聪明人都知道应该做什么选择。夏昶典把白月明叫到办公室,只说了两句话:“我这里有一份三月三十一日晚上病房门口的监控录像,你想要看看吗?”“你好像有个姑姑曾经在市三院当护工啊,不过后来却再没见她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白月明本就在崩溃边缘,听到夏昶典的话,她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颓然仓皇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悉数坦白了,只求夏昶典能看在她以往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夏昶典没有答应,他拨通人事部的电话,等待间隙笑看着白月明道:“知法守法是我们每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白小姐以后要多读一点书,不要再说这些让人笑话的话了。对了,一会儿人事部会带你去结算工资,你有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体面地离开。”
白月明面如金纸,涕泗横流,却还是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当人事部来敲门的时候,她已经擦干了眼泪,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但她离开时脚步的踉跄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夏昶典靠着椅背,手中转着一支钢趣÷阁,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小李,小白,以及护工白阿姨都已经就位了,随时可以以谋杀未遂送这两人进监狱,不过如果秦奋想要在被报复之前做些什么,给他自己的量刑再增加一些分量,夏昶典也不介意。
741心中有些忧虑,自从从游戏中出来之后,方先生看似正常,实则思考方式还处于游戏模式,曾经的宿主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学着算计人心了,一时间它竟看不出这种成长究竟是好还是坏。
夏昶典想要秦奋展现出疯狂的一面,但他知道钱尔白必定不赞成他以身犯险,所以便没有过多逼迫,只是请私家侦探默默关注着对方的行踪,收集着他违法的证据。
夏昶典已经高抬贵手了,但秦奋注定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见识了斗狗比赛一本万利的好处之后便一直在赌狗,赌注越押越大,从一开始的连赌连胜到后来的有赢有输,再到现在输多赢少,他的身家几乎都砸进了赌场,他却越来越不能罢手。直到他看中的狗被对手咬死,他也输光了最后一点积蓄,就连开过来的车都赔上了还欠着赌场三十万,若是以往,三十万不过是小意思,但现在他身无分文,娱乐公司也早就只剩个空壳,公司里曾经花大价钱培养的小明星,小网红们都跳槽到了那个领他来赌场的老板家,他才知道自己自以为英明一世,却不想竟始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强大的落差让他备受打击,只好来到一家酒吧企图借酒消愁。
好巧不巧,那个老板搂着一个脸熟的小明星特意来秦奋面前冷嘲热讽,秦奋酒壮怂人胆,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砸碎了酒瓶就捅进了那老板的肚子里。
说来也寸,这老板带着的女伴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慌了神,竟然把堵着伤口的酒瓶子给拔了出来,老板没等到救护车就咽了气,秦奋因为故意杀人被关进了监狱了,夏昶典积攒着的那些证据也顺势拿了出来,蓄意谋杀,虽然未遂但性质也极其恶劣,罪行叠加足够让秦奋在牢里待上小半辈子了。除此之外,白月明作为从犯,还是支使他人下毒的主要执行者,自然不会轻饶,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而下毒杀害秦羽的护工白阿姨则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判决书宣读的时候,白月明与护工白阿姨的双手如出一辙的青蓝如鬼,但见识过正常的鬼怪世界的夏昶典却觉得,这人心恶毒,犹胜鬼魅三分。
不过还要感谢她们这一双独特的手,一遇到精神紧张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从指尖到手掌全都变成蓝色,李医生才能将凶手锁定为患有雷诺氏症的护工白阿姨,同时也要感谢这种病具有家族遗传性,白月明的表现不明显,但也有了发绀的迹象,对于李医生的怀疑夏昶典便更是深信不疑了。
真相也果然如此。
为了要十万块钱给儿子娶媳妇儿就能够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杀手,夏昶典真不知该说她是蠢还是毒。可能又毒又蠢吧,听说她儿子到监狱里去看她时她还挺欣慰,连连念叨:“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成家立业,现在你终于娶上媳妇了,妈也就无憾了。”
听到这话的741气得够呛,夏昶典却并没有多激动,反而轻笑了一声。她现在感到欣慰,但愿十年以后还能同样保持乐观。
741觉得宿主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但又不知具体是何意义,只得按下疑惑,听从宿主的吩咐清除了某些最好不要被卢六六及其宿主发现的通话记录。
晚上回到家,夏昶典又是原来那般天生可爱的模样了,虽然他觉得他哥未必不知道他在外面干的事情,但是只要他哥不挑明,他就不承认,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情侣之间,有的时候需要坦诚,有的时候也需要妥协。
钱尔白成为副主任之后不再管床,但工作量却一点没见少,不光要门诊、手术两边跑,还要时不时地出差,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参加研讨会,技术交流会,各种比赛以及医学人才交换学习活动,之后又被学校教务部分配了三个研究生带教名额,申请课题,做实验,发表论文,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家里打来电话试探性地催婚,他才意识到,他竟然忘记带夏昶典去见这个世界里的家长了。
听着钱尔白的道歉,夏昶典促狭一笑,道:“没关系,我也没带哥你去见我的家长啊,我们扯平了。”
钱尔白颇为无奈,把人搂在怀里好好地揉搓了一通。
与双方家长的会面几乎没有什么波折,婚期便也顺顺利利地定下了。秦羽那边做主的是爷爷奶奶,老人家希望婚礼能够采用传统模式,三书六礼就不要了,但迎亲拜堂是一定不能少的。龙刃的父母没什么意见,不过是个形式,场面热闹,孩子们高兴就行了。于是婚庆公司也不要了,婚礼过程全由老秦家一手操办了,喜宴喜堂也都摆在秦家祖宅里,龙刃父母调侃儿子是做了上门女婿,秦老爷子想反驳两句,但看孙子黏在龙家那小子怀里那腻腻乎乎得劲儿,活像个思春的小姑娘似的,也不好意思说“不是”,只得瞪了夏昶典一眼。
沉浸在古制婚俗的新鲜感中的夏昶典对秦老爷子的想法丝毫不知,他的脑子里正想着洞房花烛夜里挑盖头,喝交杯酒的场景,兴奋地恨不得将时间给快进了才好。
钱尔白也有些激动,传统的婚礼仪式似乎自带着一种神奇的使命感——问吉时,合八字,说吉祥话唱喜词,结个婚要昭告天地,隆重盛大真是命里注定就这一次;送走了宾客,关起了房门,新婚夫夫秉烛相看,满目红霞一室旖旎……怎能不令人神向往之呢。
两人抱紧了彼此,共同叹息一声,六月九日快一点儿来吧!
婚后钱尔白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带着夏昶典一起到全国各地旅游,就当度蜜月了。出发前两人特意去幼儿心理康复治疗中心看了看选选。
选选那天被解救出来之后的表现很不正常,当时医生就建议他们带着孩子到心理门诊检查一下,但被他们拒绝了。回家以后渐渐发现选选确实与正常小孩很不同,尤其是画的画,里面充满了红与黑的色块和大片大片杂乱的线条涂鸦,看着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最近又画了一幅全家福,里面没一个是正常人,都长着红红的眼睛,漆黑的皮肤,怪异的外形,看着小孩子一派天真地指着画面喊“爸爸”“妈妈”,两个大人硬是被吓的浑身寒毛炸立。
这时两人又想起医生的话来了,于是不敢再耽搁,麻溜地送进了心理中心。
经过一番诊断,选选的情况不符合PTSD,再结合从前的各种表现以及原幼儿园老师及小朋友们的印象,医生认为他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认知及识别障碍,话句话来说就是,选选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眼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看到的世界,就是他画里的那个样子。至于形成原因,可能是天生,也可能是后天的刺激,因为病例太少,缺乏研究数据,目前还不能确定,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能做心理疏导,帮助他接受这样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