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238)
房门半掩着,屋内一片安静。
钱尔白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浓郁的茉莉花味道从身后侵袭而来,他急忙转身,举起胳手中的快递去挡,一把锋利的尖刀扎进了箱子里,撞在里面的不锈钢汤锅底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钱尔白将箱子朝着唐晨砸了过去,同时急步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他现在手无寸铁,独立对抗一个手持凶器的疯子还是有些困难的。
唐晨挥手打掉箱子,举起刀再度朝着钱尔白刺了过来,钱尔白只能一路躲闪着朝厨房的方向跑,同时试图与唐晨进行沟通:“唐晨先生,你冷静一点,我只是一个兼职送餐的骑手,就算你对我的服务不满意,你也已经给我打了差评了,没必要动刀动.枪的吧,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呢?”
唐晨充耳不闻,一心想要置钱尔白于死地。
钱尔白本来也没指望能够说动一个陷入疯狂的杀人犯,他只是想要利用这些话语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降低对方的警惕心,从而拖延时间,为之后的计划创造条件罢了。
他已经退到了厨房门口,笼屉已经安安稳稳地放在了锅上,玻璃锅盖被蒸汽顶起来,噼里啪啦地响作一片,饺子馅儿的香味顺着蒸汽飘出来,整个厨房里都是诱人垂涎的气息。
唐晨看着钱尔白自己走到了绝路,他也不着急了,手里摆弄着那把薄且窄的剔骨刀,慢慢悠悠地朝着钱尔白走过去,逼着钱尔白一步步向后退,直到足跟贴住了料理台的柜脚。他惬意地吸了口气,裂开嘴笑道:“好香啊,是三鲜馅儿的饺子吗?”
钱尔白丝毫不慌,也看着他笑:“是啊,你想一块儿吃点儿吗?”
唐晨一愣,接着冷笑道:“又是这招,你以为这回我还会再上当吗?不过你的胆识还是让我感到惊喜,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王的话,我倒是愿意把你带走好好研究一下。但现在,很可惜,你没机会了。”他快走两步,朝着钱尔白冲了过来,手中的刀也直直地刺向钱尔白的心脏。
钱尔白不慌不忙地抽出刀架上的菜刀挡住唐晨的攻击,冷冷地嘲讽道:“拿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武器来对付一个用惯了刀的厨师,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拖延时间?还是死鸭子嘴硬?”唐晨丝毫不惧怕钱尔白手中的菜刀,他知道钱尔白不敢真的把刀劈在他身上,只是拿着装装样子,壮胆罢了,于是大开大合地挥舞着尖刀冲了上去。
钱尔白确实是以防守为主,手中的刀只用来格挡对方的攻击,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虽然他这具身体的实力不强,但搏斗的技巧仍在,哪处挨打最疼还不要命不留印儿,他一清二楚,时不时地偷袭一下,给唐晨吃点苦头,顺带着也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对钱尔白更加恨之入骨,越发地坚定了要杀人的心。即使听到另一个屋子里有重物倒地的声音,门外也似有硬底皮靴踩在楼梯台阶上发出的急促的脚步声,他都不愿意放弃眼前可以取走这个男人性命的机会。
钱尔白突然扔掉了菜刀,徒手上前去抢夺唐晨手中的尖刀,唐晨则抓紧了刀柄朝着钱尔白腹部横划过去,刚刚被卢六六咬断身上捆着的绳子,打开门冲出来的李二难看到眼前这惊险一幕,大喊一声:“不要!”刚刚冲到门口的刘庆丰闻声急忙撞进门来,举.枪.射击,两.枪分别打在唐晨右臂和右腿上,他失去平衡,向前倒去,钱尔白则趁势夺下刀并将唐晨推倒在地。
警察们赶忙冲进厨房隔开钱尔白和唐晨两人。两名警察制住唐晨,将他双手背在身后,戴上手铐,然后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刘庆丰也跑过来,看了眼钱尔白,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钱尔白摇了摇头,走出厨房。
李二难自从喊了那一声之后便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钱尔白有些担心,于是朝着他走了过去。“别怕,我没事。”
可李二难还是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傻了一样,钱尔白只得将受了伤的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拉过李二难,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拍了拍,不住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
怀里的人突然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紧紧抱住了钱尔白,嚎啕大哭起来:“可是哥你都受伤了啊。哥,我好想你啊,我好害怕,你怎么才来啊!”
钱尔白一震,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看着他的眼睛,唤道:“点点?”
“哥!是我啊!”夏昶典眼泪汪汪,又委屈又后怕,抱着钱尔白不肯撒手。
钱尔白如释重负,欣慰地笑了起来,接着不顾屋里还有十多号警察并一名犯罪嫌疑人在,捧着夏昶典的脸便吻了上去。
刘庆丰等人押着唐晨从厨房出来,看见的便是旁若无人吻得难舍难分的两名中年人,这个画面对于刘庆丰这个老直男来说还是冲击蛮大的。他挥挥手让队员们先走,自己则站得远远的低着头摆弄着手机,假装手机上有什么重要信息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发现两人还在拥吻,他不得不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两人差不多行了,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呢。
做完趣÷阁录,钱尔白和夏昶典告别了刘庆丰,一起回了家,锅里的饺子还尚有余温。
钱尔白在夺刀的时候手受了伤,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为避免沾水,端饭调汁都有夏昶典全权代理,甚至就连钱尔白吃饭,都是由夏昶典来喂的,明明他伤的只是左手。
蘸汁是在钱尔白的指导下调制的,但是味道仍旧有种说不出来的奇特,钱尔白看着脸扁成一团的夏昶典,失笑不已,他抬手摸摸夏昶典的头发,道:“你这可能也是一种天赋,不过不要紧,我们这几天可以先定外卖。”
夏昶典听了更不高兴了。
吃过了饭,夏昶典去洗碗,钱尔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流冲刷在碗盘上的沙沙声。夏昶典很少这么安静,除非是在他生气的时候。
钱尔白叹了口气,主动道:“有什么想问的吗?我都如实回答。”
夏昶典手一顿,他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看着钱尔白。钱尔白也看着他,眼神真诚而温柔,像是阳光下的湖水,包容一切,温暖一切。他突然就不想问了,其实所有的问题他都有答案。他了解钱尔白就像钱尔白了解他一样,他们之间从没有秘密,有的只是未宣之于口的共识。
钱尔白是故意引唐晨来家里的吗?有可能。他是故意使自己受伤,目的就是迫使自己恢复记忆吗?很有可能。更早以前明明能够抓住唐晨却还是放他逃跑了,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局棋吗?非常有可能。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知道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失误或纰漏吗?毫无疑问。
夏昶典笑了笑,冲着钱尔白张开了手:“要抱抱。”
钱尔白也笑了,走过去把人举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将脸埋在夏昶典脖颈间,深情地亲吻着只小巧而敏感的耳垂,心中无限熨帖:谢谢你的信任,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布局。
夏昶典牢牢挂在钱尔白身上,又坏心地把自己的湿手擦在了钱尔白衣服上,恶作剧得逞似的弯起唇角。脑海中一个声音恶毒地泼冷水道:“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不过是为了任务而已,你是李二难的时候他也照样很温柔,你觉得李二难就是你吗?”
夏昶典眼神冷下来,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你懂个屁,给我滚。”
“你害我偏离了原定降落点,一醒来就直面那个变态的杀人犯,还害我遭受了这么多折磨,受了这么多罪,现在竟然还敢出来挑拨离间?!”他盯着脑海中那抹熊形虚影,嘲讽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是想要你看清楚你喜欢的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所谓的任务,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认出你来的——通过任务进度的波动!如果没有任务条呢,如果是别人对他也有这样浓烈的好感呢?他还能认出你来吗?”熊影喋喋不休,试图给夏昶典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