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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104)

作者:云深雨沾衣 时间:2022-11-09 10:45 标签:无限流 甜文 系统 异想天开

  女孩们小声地笑起来,男生们也忍不住开始笑。只有张鸣没有笑,他绷着脸,伸出手去:“还给我!”
  男孩突然起了玩心,道:“给你!”然后把帽子丢到了空中。
  男孩之间的默契发挥了作用,就在张鸣伸手去接的时候,另一个男生跳起来抢先拿到,然后又扔了出去,其他男孩们笑嘻嘻地阻挡着张鸣,不断地出手接住,又传给别人。
  帽子在空中飞来飞去,有女生也加入了帽子的攻防战,笑闹声响成一片。
  张鸣一开始面沉如水,仿佛马上就要发飙,但追逐着,抢夺着,竟然也渐渐地觉出了趣味,有一次明明抢到了帽子,但脑子一卡碟,扬手又扔了出去,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得心中懊悔,他只能一边说着“别闹了,赶紧还给我”,一边去追拿着帽子的人,圆溜溜的脑袋发着光,在人群中格外夺目。
  钱尔白循着声响走过来。
  门边放风的同学一边看热闹,一边注意着门外的情况,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连忙通知道:“老师来了!”
  等钱尔白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一场混乱正在结束。
  学生们各自回到座位上,来不及归位的就近坐下,或站着假装在讨论问题,没有座位也没有小伙伴的干脆顺手拿起本书念起来,并在过道之间神情自然地踱着步。
  张鸣刚拿回自己的帽子,戴在了头上。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外,却在接触到钱尔白的目光时又低下了头,刚才扔帽子时候的开心模样尽数收敛,唇角紧绷,咬肌隆起,不知是紧张还是怨恨。
  钱尔白的视线几乎没在张鸣身上停留,他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便从后门出去了。
  班里齐齐地松了一口气,却没再去抢张鸣的帽子。
  刚才的行为其实并不礼貌,男孩们走过来拍拍张鸣的肩,想要向他道歉。但是道歉一直都不是这个民族的长项,无论男女老少,越是想要正式地说声“对不起”,声带越是绷得死紧,就是发不出声来。
  于是男孩们只能转而夸他发型很酷,说他“就算剃个光头也是校草级别的帅哥”。这明显是马屁。
  张鸣接受了他们的“道歉”,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视线却随着路主任钻进了对面的教室。
  对面就是陈冉所在的班级。
  陈冉请了三天的假,今天终于来了学校。
  自从那天被他爸爸带走之后,陈冉一直没有给钱尔白打过电话,即使是请假,也是他的父亲代为处理的。
  钱尔白有些担心他。
  陈冉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单人单座,没有同桌。
  他扭头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支趣÷阁。他的皮肤真的太白了,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在阳光底下似乎能透过光来。
  “陈冉,主任找你。”门边的同学朝他喊了一声。班里立刻静了一秒,然后悉悉索索地响起翻书的声音。
  陈冉似是很容易受惊,他瑟缩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慢腾腾地站起来,朝着门外走过来。
  钱尔白看他走动时右腿隐约不太利索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他说:“身体好些了吗?”陈景峰给陈冉请的是病假。
  陈冉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钱尔白的眼色,脸上全然没有花季少年应该有的朝气,在他的脸上,钱尔白只能看到忐忑,讨好,恐惧,谨小慎微……
  “我是你的老师,是一个成年人,有的时候,你应该相信我能够帮助你,甚至是保护你。”钱尔白忍不住皱眉,他知道陈冉在家里的日子必然不好过,他也是真的想要帮这个孩子,但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陈冉向他求助的前提上。
  陈冉抿着唇,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信任钱尔白。他不信任任何人。
  可能之前他信任过张鸣,但是那天,他自己亲手毁掉了这份信任。
  因为他的私心,他急迫地想要挑明心思,逼迫着张鸣接受这段关系,却又在被他的父亲发现
  的时候可耻的退缩了,因为惧怕父亲的权威,惧怕父亲知道真相之后的怒火,陈冉默认了父亲的误会,自私地把张鸣推到前面,让他承受着所有不属于他的指责和谩骂。
  “张鸣不是父亲的儿子,父亲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那时,陈冉是这样想的。
  但是事情终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路主任出现了,张鸣说出了真相,自己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他看得出路主任想要帮他,也确实替他挡下了父亲的那一脚。
  但是他姓陈,是陈景峰的儿子,这是刻在基因里,写在户口本上的事实,有科学依据,有法律效力。他的父亲养大了他,未来他还要给他的父亲养老送终。这是孝道,也是法律。
  路老师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他知道跟着父亲回家,等着他的就是一轮毒打和羞辱,但是他还是跟着父亲回去了。
  他没有办法。他只是一个学生,没有经济来源,离开了家他能去哪呢?他怎么养活自己呢?难道像他父亲说的那样“去卖”吗?
  还不如忍一忍,挨打也就疼一阵,他的父亲是刑事律师,他知道轻重,不会把他打死的,至于那些侮辱的话,从小到大听过的也能编成一本百科全书了吧,假装自己是聋子就行了。
  有的时候他也想过要反抗,但是反抗只会让伤痛翻倍。
  他的父亲曾告诉过他,父母管教子女即使情急了打骂两下,也不会构成犯罪,要想定刑,必须得达到轻伤级别才行。他查了什么样的标准是轻伤,头皮撕裂,角膜损伤,脏器功能受损,这是轻伤,而他只是几处青紫淤痕……
  于是挨打的时候,他便盼着父亲下手再狠一点,最好照着他的头上来。
  有一次,他的右腿被打骨折了,他心中竟然高兴极了,都不觉得疼了,他以为这次终于能让他的父亲进去三年了,但是现实狠狠赏了他一个巴掌。他的父亲拿着药费单子和片子冷静地问他:“你是要伤情鉴定,还是要我给你交医药费,学费,住宿费,生活费?”
  他选择了后者。
  父亲当时那个讥讽的笑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离不开他的父亲,所以他只能忍。
  他有的时候想,是不是因为妈妈离开了,父亲才变得这么恨他?后来又想,应该是父亲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崇尚武力”的人,妈妈才会离开他。
  他不恨妈妈,他只是想不通,妈妈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离开。
  从羽毛球馆回到家,他被父亲请了祖传家法——捆起来用皮带抽。父亲一边打他,一边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咒骂着他。这次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他甚至都有些记不起来到底被打了多久,他曾经骨折过但是长好了的右腿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有些瘸了。
  每次父亲打完他,都会对他很好,这次也不例外,不仅给他做饭,给他上药,还给他请了假在家休息。
  但是陈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对“父亲”这个词还抱有幻想的小男孩了,他学会了伪装,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害怕,父亲现在就会越感到愧疚,对他也就越好。害怕,但不能有一丝怨恨。这一套表情的拿捏,他已经熟能生巧了。
  他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地把它运用在每一个可能会对他产生威胁的成年人身上,就像现在,面对路主任一样。
  虽然路主任说会保护他,但是陈冉并不相信,他的亲生妈妈都抛弃了他,血缘亲情都靠不住,一个陌生人?能有几分真心?
  面对钱尔白再一次释放出的善意,陈冉依旧选择了拒绝。他宁愿熬着,等他有了独立的能力,等他长大到他的父亲足够年老,等到形势翻转的那一天……
  钱尔白没有办法在不割断合壳肌的情况下撬开一只紧闭着嘴巴的河蚌。
  他只能放陈冉回去,临走又不放心地嘱咐一句“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随时来找我”。
  陈冉低着头走回座位上,乖巧坐下,继续看着窗外,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钱尔白在教化上的确有光环加持,但是在这些涉及到心理的领域,却怎么也打不开学生的心门。他不由地有些泄气,看来自己离成为一个优秀的老师,还有很大的距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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