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217)
钱尔白翻找沈尘心的记忆,寻找着措词尽力将过分详细的内容修饰得模糊一些。
“十号晚上九点我在跃进路一家便利店门口,因为那家店每天九点关门,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二十号晚上我从北街回中心公园,途中路过了花儿巷,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打架,也不确定具体是什么时间,但肯定是九点后十点四十之前,因为中心公园十点四十就关门了,而那天我回去的时候门还没关。”
刑警队长点了点头,示意坐在电脑面前的警员播放视频,与此同时,一直站在钱尔白身后的警察则抬手关掉了紧挨着投影屏幕的顶灯,屋子里暗下来,只余下屏幕中像素不甚清晰的监控录像散发着幽幽的光。
视频共有四段,一二段都是沈尘心拖着袋子站在便利店门口,但是不同的角度,一个是便利店自己家的监控,另一个来自隔壁五金店的门外监控,时间都是四月十日晚九点零五分;第三段拍到沈尘心拐进了一个巷子口,时间为四月二十日晚九点五十;第四段接着第三段,但中间隔了有二十分钟,显示他从巷子里出来,在巷子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匆匆离开,时间为十点十八。
刑警队长问道:“第三四段录像中的巷子就是花儿巷,沈先生进入花儿巷大概有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你做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钱尔白皱着眉回忆:“花儿巷往里走是一家同性恋酒吧的后门,我之前无意中撞见过一次……不太好的事,之后就不再靠近了。那天看到巷子口靠里点的地方散落着一地的垃圾,于是便过去收拾,结果听到酒吧的方向有人打架,我本来是不想管闲事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有人呼救,我怕出事就进去了,结果……是一场误会。再然后我就离开了。”
钱尔白说的隐晦,但在场的人哪个也不是不谙世事的,自然知道他略过的内容是什么,年轻些的男警察眼中带着些戏谑和了然,而唯一的女警察则有些尴尬,掩饰地喝了口水。
刑警队长却抓住了他话中透露出来的新线索:“你说你听到有人在花儿巷打架,还有人呼救,那你看请他们的脸了吗?”
钱尔白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打架,是我听错了,年轻人之间的玩闹我总不好看得太仔细。而且他们在车里,我敲窗户的时候声音便停了,然后我便知道是我误会了。至我离开,车内的人也没有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都长什么样。”
“那你还记得那车子是什么样的吗,车牌号呢?”
“车是普通的黑色丰田卡罗拉,车门上有挺长一道划痕,车牌号记不清了。”
见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刑警队长便宣布结束这次问询。他笑呵呵地引着钱尔白离开会议室,态度亲切仿佛是多年的老友。
其他警察留在会议室里总结谈话记录,看到刑警队长在“丰田卡罗拉”和“花儿巷”“Gay吧”这几个词下面画了深深地两道线,不由地狐疑道:“这三条线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另一名警察神情严肃,思索片刻道:“也许我们找错了方向,即使尸体身上有香水和口红残留,也不代表凶手就一定是女性,也可能是……”
“女装大佬?!”那人瞪大了眼睛,惊叫一声,结果被旁边专心查资料的女警察瞪了一眼。他赶紧捂住了嘴,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又转头跟同事道:“我都不知道花儿巷后面那个没有店名的地方竟然是个gay吧,你说这前首富就是见多识广哈!”
但听他说话的同事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搬着椅子挪远了些。
女警察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无知。”声音很轻,谁都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即将上演澡堂激情(开玩笑的),不会过多涉及破案,毕竟主角不是职业相关。
第136章 (澡堂子奇遇记)
刑警队长曾经也是见过沈尘心风光时候的样子的, 现在见他这番落魄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正好自己下午休息, 于是提出要带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再请他一起吃个饭。
钱尔白思想着有了今天自己被警车带走的这一出,回收站那便宜房子大概是住不下去了,改换一下形象也好, 他也该找个正经工作了,毕竟单靠拾荒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更别说还想要推动国内的环保事业了。于是便同意了。
刑警队长带着钱尔白来到了一家公共澡堂。
现在这个时段的人并不算多, 店老板趴在柜台后玩手机, 突然嗅到一股怪异的馊臭味, 她眉头一皱, 一脸嫌恶地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头发擀毡, 胡子拉碴的瘦高男人站在柜台前, 低着头正在从钱包里往外数钱。
这男人大热的天却穿着一件军大衣,那大衣脏得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领口袖口磨得起了毛刺, 却又裹着一层闪闪发亮的黑色包浆,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要捏着鼻子后退十里。
店老板有心不接这单生意,但转眼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人,像是没有嗅觉似的走过来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肩膀, 笑呵呵地道:“沈老弟,说了我请你,怎么能让你掏钱呢,快收起来,不然就是不给我这个面子。”然后又对店老板说:“老样子,两位,来个包间。”
店老板认出说话这人正是他们这儿的老主顾,隔壁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刘庆丰。于是咽下溜到嘴边的话,换上一副笑脸,道:“好嘞,还是进门左手第一间,东西都在柜子里,这是钥匙。”说着开好了单,又递出两只电子手环,“要搓澡的话就按铃,我们给二位安排。”
刑警队长刘庆丰满意地点点头,接过来钥匙,拉着钱尔白往澡堂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念道:“你应该从来没进过这种小澡堂子吧,这儿离着我们单位近,每次休息了我就过来放松一下,这里边有个老柳师傅,按摩手艺是一绝,一会儿你感受感受……”
看着两人进了澡堂子,店老板感到一阵头痛:那人怕是有好几年没洗澡了吧,这得用我多少水啊……
刘庆丰似乎生怕钱尔白会拒绝,话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让对方有插嘴的余地,钱尔白只好闭上嘴,安安静静地收起了钱包。
刚才他瞥了一眼店老板身后贴着的价位表,单只洗澡十块钱,搓澡加十五,不同的香波又有不同的价位,最贵的红酒浴一百八一位,这位刑警队长还想叫个师傅来按按摩,他钱包里的这点钱的确就不够看了。既然如此,那还是接受人家的好意吧,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有机会再把这人情还了就好。
一边观察着钱尔白神情的刘庆丰见他没有反对,于是也放心了下来。他听说大企业家心气儿都高,尤其这种经历过大富大贵到穷困潦倒的巨变的,更是心思敏感多疑。他怕钱尔白也是这种性子,把他的一番好意当成嗟来之食,觉得受了侮辱或是怎样,那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了。
他看着钱尔白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中不禁想:不愧是曾经的首富,就是有城府,能屈能伸。如果能东山再起的话,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下从前。
钱尔白不知道他在刑警队长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拔高到了池中金鳞的程度,一掀开帘子,温暖的水汽与各式各样香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耳边闷闷地响着混在一起的水声与男人们的交谈声,提醒着他即将进入赤.条条男人的世界。
钱尔白从没有洗过公共澡堂,更没有跟夏昶典之外的人一块进过同一间浴室,一堆男人和一个男人,他一时不知哪个选择要更糟一点。站在包间门口,他不禁有些犹豫。
刘庆丰自然不知道钱尔白的想法。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老爷们儿,上学的时候就几十几百个人挤在一个澡堂子里,早习惯了这样的环境。那时候人多位置少,去的晚了只能排队等着。有位置的也不轻松,一个人洗,旁边围着两三个人在看,还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快点儿,脸皮儿薄点儿的根本连个完整澡都洗不成。在他印象中,沈尘心是海市本地人,海市大学里也是这种公共的澡堂子,不应该会对此感到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