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23)
“哈哈哈,点点也太怂了”观众试图使用激将法,然而夏昶典并不上当,干脆就把自己定义成吉祥物,乖乖等他熊哥来带他。
队友b真不愧是女中豪杰,独自一人搜完了卖场,喜获一条线索——【没什么内涵的连衣裙】,来自一楼女装试衣间,据说撞鬼那天这位女士曾穿着它跳舞,然后从音乐世界跑出来后将它扔到了商场。
队友b对这位女士十分不赞同,这简直就是不负责任的愚蠢行为,甚至是在恶意传播邪恶力量。还好这件衣服只作为一件普通证据,而没有附魔,否则接触到衣服的她很有可能被魔附身。
她强烈谴责了这种行为,又由此引申到现实生活中的类似不道德行为,并对该行为与流行传染病的扩散之间的关系与夏昶典进行了单方面的激烈探讨,直至两人双双等到了钱尔白的出现。
两个穿着铠甲的小人一左一右的蹲在巴比马奇音乐世界的门口,像两个保安,见钱尔白的助理小人不紧不慢的赶过来,又齐刷刷的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他。
三人会晤,由奶妈打头,带着两个勇士走进了音乐世界。
“有俩战士,非要奶妈打头阵,这阵型反了吧?”弹幕不解,且为钱尔白鸣不平。
“一神带俩废,没毛病啊”。
钱尔白的粉丝中也有唯粉,且对其他任何意欲占便宜的外人抱有强烈且无差别的敌意。
系统没有禁言,因为爱好和平的粉丝观众会教他好好说话。
弹幕的风起云涌,三人都不知道。
钱尔白打开灯,舞池中央残留着驱魔仪式时的痕迹,跃然于众人眼前——
铺着白色台布的长桌上留有人形的黑色灰渍,燃烧到半截熄灭的蜡烛插在烛台里,倒在地上的圆凳远离吧台,在地板上留下划痕,几只碎裂的酒瓶下早已没有水渍,还有地板正中央有一处深刻的抓痕,像是有人奋力挣扎,却只能被拖拽至黑暗的深渊。
国画讲究留白,两三点墨是青山,几笔勾描是江河,一圈波纹是鱼趣,四面白纸是意境。品得其中真奥妙,便是画者此刻的知己。
爱画之人赏画,往往茶饭不思,如饥似渴,还经常醉醺陶陶,如疯如魔,便因画中这些留白给了他们思想内涵上的参与感。
跨越千百年时光,一朝与作者共乘小舟,遨游太虚,这是怎样的文人的浪漫。
同理,人类的浪漫还体现在讲故事不说透,留个悬念供人猜想。在思想上有参与感,便能对此生出更多认同来。
恐怖电影最高的境界就是细思极恐。论恐怖程度,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自己的想象,所以人们形容平生所见最恐怖的事情用“超乎想象”这个词。
恐怖游戏同理,不把剧情原原本本的放出来,而是留下一两点蛛丝马迹,凭借玩家的想象,来把它们拼接还原成玩家最恐惧的情景。成功吓到了人,甚至劝退玩家,这就是一个恐怖游戏的成功。
钱尔白在心中赞叹游戏开发者对于核心场景的精妙设计,然后面无表情的捡起圆凳,装进了背包。
助理只有补血和吸血两个技能,还容易被控制,不找个武器傍身他有些不放心。
灯火通明的舞厅失去夜色的掩护,不再诡秘,两个胆小的勇士终于能暂时离开他们的奶妈,各自探险去了。
地板上的抓痕很明显是特意留出来的提示线索,钱尔白找到了放大镜,使用放大镜观察抓痕,成功获得线索【魔鬼的挣扎】——“在圣光的普照下,一切邪灵恶魔都无所遁形。”照片上是一只模糊的黑影匍匐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穿着黑色法袍的神父手握十字架,慈悲的看着它。
弹幕纷纷吐槽这条线索太放水了,自己玩的时候就从来没碰到过。
夏昶典始终不肯离他熊哥太远,生怕出个什么紧急状况来不及求援。
他今天人品爆发,一连又搜出两条线索——
一个是墙上的照片【舞蹈家】——“深夜月光下独自起舞的白裙少女,双手合十缓缓放在胸前,她在为远方的爱人祈祷。”
一个是唱片里【封禁的灵魂】,这是故事中掺杂于音乐里的女人尖叫声的来源。他本想把过场动画迅速跳过,弹幕却纷纷举手要求主播有感情朗读故事线索。夏昶典怂了。
钱尔白失笑,这么怕鬼还非要玩恐怖游戏。他举着圆凳,站在钱尔白的小人旁边:“你读吧,我陪着你。”
夏昶典脸红,同时又纠结,熊哥总是能无意中一句话就撩得他胡思乱想,小鹿乱撞,偏偏对方还不自知,真是太不公平了啊。
第23章 (主播,爱我,你怕了吗)
夏昶典冷静了一下,假装看不见弹幕上的调侃,用最快的速度念完这个小故事:
“这是一张最畅销的唱片,收录着世上最动听的音乐。”
“每一个听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每一个狂热的收藏家都趋之若鹜。这张唱片包含着一个男人对情人最深切的爱。”
“那浓烈的思念与眷恋,包裹着每一个流淌而出的音符,直击人心。让怀春的少女颤栗,让陷入爱河的男人共鸣。”
“缓缓旋转的圆盘,中心的深红是沸腾的血液,唱针摩挲过的胶片是柔腻的肌肤。淡淡的月光下,少女无休无止的吟唱,没有人能看到,这里封禁着一个被深爱着的灵魂。”
故事读完,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夏昶典更是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后背心一阵阵的发凉,恨不得立刻埋进熊哥柔软的怀里求安慰。
观众们不约而同的把“害怕”两个字打在公屏上,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着。
“什么意思?”有人没听懂,不懂就问。
“就是说音乐家把情人做成了唱片,寄托他对这个姑娘的深深的爱”
“卧槽!”
“病娇?!爱她就撒了她?”
“这应该是恶魔线索吧”
夏昶典看了看线索阵营:“不,是驱魔人阵营的。”
观众:
“天哪!恐怖!接受无能”
“病娇亚文化好像确实是艺术圈传出来的”
“把女模特做成雕塑,把爱人的皮肤做成画纸……”
“梵高不是还把自己的一只耳朵割下来送给姑娘表白吗”
“诶?不是因为跟弟弟吵架才割耳朵的吗?”
“不是因为精神病发作产生幻觉才割得耳朵吗?”
“是因为和弟弟吵架后精神病发作产生向姑娘表白的幻觉才割得耳朵,好了,破案了”
“……”
钱尔白的小人推着夏昶典往前走了两步:“没事了,只是故事而已。继续搜房吧。”
钱尔白的声音低沉和缓,极具安抚力,人们不由地放松下来。
队友b那边鼓起掌来:“好萌啊,我被你们的爱情深深感动了!”
“嗯?”钱尔白疑惑,仿佛没听清。
夏昶典慌乱:“什么,什么爱情!”
队友b忙改口:“我说错了,是友情,感天动地的战友(占有)情!嘿嘿嘿。”
弹幕上嘿嘿笑着刷起了“战友情”,同时决定这个队友b从此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钱尔白把圆凳收起,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这里是事件中心,必定有恶魔线索和主人npc,翻找时务必要小心。”
“月半老师的话转移战术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见势不妙,转移话题”
夏昶典跟着钱尔白去搜员工宿舍,队友b不愿做电灯泡,自告奋勇去了收藏室。
巴比马奇音乐世界的员工宿舍在后台的走廊尽头,廊灯供电不良,苟延残喘的闪着,映得整条走廊幽暗又阴森。木门上油漆斑驳,分不清是红漆脱落还是血迹干涸。旁边是员工休息室,这间宿舍实际上是杂物间改的,只住了故事的主人公卡尔劳森一个人。
推开门,入目是一间铁架床,床板从中间断裂,像是遭受过重击,地板脏兮兮的,厚厚一层污垢遮掩了它原有的颜色。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一面碎裂的镜子,裂纹呈蛛网状,镜子下方的地上滚落着一只啤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