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务对象变成通关外挂(77)
卢六六有些紧张,它还记得在护国将军的世界中,宿主就险些被记忆操控。
那时一传送过去就是战场,钱尔白足足经历了三十二次死亡。
甚至他脑中的记忆都来不及读完,身体就又换了一具。
记忆不停叠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被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拖累着,硬生生以一己之力血肉之躯担起了整片山河父老的殷殷期盼。
任务结束,钱尔白将情绪彻底清洗,又休养了整整一年,才终于走出阴霾。
好在现在的钱尔白已经不同往日,而路献也只不过是个因为疲劳驾驶不幸坠崖身亡的“普通青年”。
路献,32岁,本科就读于北都师范大学,毕业后又到伦国留学深造两年,回国后接受招揽在母校任职。后因行事风格过于张扬,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被匿名举报作.风问题和学.术造.假而停职查办。
虽然后来学校在官网上澄清了事实真相,也承诺会对诽谤之人进行处罚,并对受害者做出相应的补偿。
但是所谓的处罚只是暂缓了高级职称的授予。当路献表示要让诽谤之人当面道歉时,负责人却劝他能饶人处且饶人,言语间隐隐透露出一种“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扭曲思想。
他不由得对学校有些失望,大环境就是藏污纳垢之地,如何保证小处不染尘泥。
于是他毅然辞职。宁愿闲赋在家,也不愿委屈自己。
路父觉得儿子太过于理想化了,现实与梦想本就是鱼与熊掌的关系,两者得兼那是运气,取一舍一才是常态。
路献不服气。
他觉得教育就是纯粹的事,是秉着诚心诚意,传道授业解惑的理念教书育人,而不是舍本逐末,追求名利,追求职称,追求权势地位。
有些人为了私心甚至把学生当成棋子,筹码,用来捏造事实,诋毁诽谤造谣,这样的人即使爬得再高,也是德不配位,早晚会摔下来。
而真正有学识的人,总会得到应得的一切。
路父沉默,他不愿再打击儿子。路献能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天真,但却单纯得难得。
他看到了儿子身上的文人傲骨,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么年轻气盛,理所当然,建信着善恶终有报,是金子总会发光,结果满腔抱负被现实击打得只剩下抱怨和麻木。
路父走了老同学的关系,把路献调到了荷市第二中学。
他势单力薄,无法改变整个教育环境,但是在他的羽翼下,路献可以尽情地挥洒心中抱负,做他想要的纯粹的教育。
但路献并没有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还以为父亲是想要强迫他对现实低头,不由心中恼火。
去荷市二中报道的前一天晚上,他的哥们儿们给他开了个小型的践行宴,他心里烦闷,于是喝了个通宵,早晨也没休息,又直接开车上路。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你不是让我低头吗,你不是让我违反我的原则吗?好,我就违反给你看。
醉驾,飙车,疲劳驾驶!
他心中带着怨气,也没和父母说一声,就直接开着科迈罗冲上了有“高速地狱”之称的久盘山挂壁公路。
于是,便发生了之前的悲剧。
接收完记忆,钱尔白幽幽叹了口气,又是一个白白浪费了生命的傻孩子。
他的父亲哪里是不爱他,分明是太爱他了,才会顾念着他的自尊没有说透。
路父只想着路献到了学校就会明白,却没有想到儿子的理智会被怒气控制,根本没坚持到进入学校的那一天。
而他也连亲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钱尔白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他的手指在裤袋处摸了摸,想要找出一根烟来。
路献的烟瘾不大,但焦虑的时候就想抽一根。
钱尔白砸了咂嘴,不再想这父子俩的遗憾。他压下舌根的苦意,问卢六六道:“能查到点点的位置吗?”
卢六六摇头,道:“没有主人的身份信息,统无法定位。”
钱尔白也不强求,只要夏昶典在这个小世界里,两人就终有见面的那天。只是不知道点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而此时,夏昶典正在努力地寻找线索,拼凑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信息。
夏昶典刚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面朝下地趴在键盘上。
他的面前摆着一台电脑,正在运行着一款角色扮演类的竞技游戏。
画面上的小人已经死了无数遍,却依旧顽强地一次次原地复活。
小人的旁边围着一圈小怪,每次小人一站起来,它们就一拥而上,把他咬死。渐渐的,小人竟然凭一己之力把小怪喂得升了级。
看着有些单一的游戏界面,曾经的游戏博主兼游戏开发商——夏昶典同学心里有底了:这不正是新游开发中的测试环节吗?
比起当猫,做游戏他更加拿手,相当于是专业对口了。
满以为这会是个简单任务的夏昶典此时心中安定,他并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会陆续出现更多“惊喜”。
钱尔白在树上挂了大概快三个小时,救援队终于开着吊车赶来了。后面跟着消防车,救护车,地方台的采访车,以及闻讯前来看热闹的热心群众若干。
浩浩荡荡的一大片,着实是有排面极了。
两名消防员拿着大喇叭冲他喊道:“路献先生坚持住,我们的队员马上就下去救你了,请你保持冷静,不要惊慌!”
钱尔白一抬头,就看到一排排的长.枪.短.炮伸出悬崖边,冲着他一顿猛拍,仿佛他是什么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景似的。
其实这条公路向来事故多发,因为弯度大,路面窄,车速越快越容易出事,所以也被称为“超跑断.头.台”。
车祸不稀奇,奇得是从“断.头台”处飞出去,竟然还能有人幸存!
两名救援人员腰上系着安全绳,顺着崖壁缓缓降至钱尔白处。
一人头上带着微型摄像机,将受困者的情况如实反馈给上方的医护人员。
确定了钱尔白没有骨折,内脏.破.裂等不适宜移动的症状后,两人将护具和安全绳帮他绑好,同时一左一右地护在他旁边。
吊车起吊,三人缓缓升至空中。人们盯着屏幕,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终于,三人成功落地,崖顶上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崖顶边接应的救援队员赶紧扶着钱尔白坐下,医护人员则上前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旁边有人递过水和毛巾,又给他围上一张薄毯。
而刚解开安全绳的两名消防员又跟着再次下到了崖底,他们需要确认坠毁车辆的情况,有没有造成其他伤亡,有没有引起火灾,等等。
真正的英雄在逆行,而造成这场灾难,自食恶果的人却在接受媒体和群众的慰问和关怀。
钱尔白觉得有些讽刺,心中不由郁郁,眼神冷漠。
他知道这是受到了原主性格的影响,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将意识梳理一遍就恢复正常了。
记者们纷纷挤过来,想要一睹幸运儿真容,手里的摄像机和话筒恨不能贴到对方脸上。
他们像冲关英雄一样齐心往前涌,把隔离带都扯得变了形。
“路先生,能说一下您现在的心情吗?”
“路先生,您是怎么掉下山崖得,能说一下吗?”
“路先生……”
救援队赶紧连起人墙,挡住过分热情的无关人士,为医护人员开出一条道来,好让他们把人安全地抬到救护车上。
钱尔白看着这阵仗,心中厌烦,他索性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晕过去。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报道:“在消防官兵和救援队的不懈努力下,坠落山崖路先生已经被成功救起。但就在刚才,路先生突发昏迷,情况不容乐观,现正被紧急送往荷市人民医院。荷市电视台将为您持续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太累了,没有思路,今天又是难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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