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仗犬势(148)
保险起见,何已知还是又用手势告诉他最少34分的底线。
倒计时开始,PVC上来就先带着阿狗去了4分的S杆,一进一出,8分到手。
还差26分……
哈士奇又顺利完成三个接触型障碍,9分。
艺术家的动作忽然一顿,候场区的几人心顿时跳到嗓子眼。
山竹结巴道:“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幸好那停顿只持续了一瞬间,在他问完话前PVC就再次动了起来。
“脑子太热算不出26减9了吧。”雁行说。
“不是吧……”侯灵秀受不了地在原地踱步,“你们成年人的数学都这么差吗?”
在场纷纷无辜中枪。
“不过也没关系,”何已知说,“只要疯狂拿分就可以了。”
PVC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停过,也没再追求整数,而是见到障碍就冲上去,一直到最后一秒时间归零,还直奔着去跳轮胎,裁判连吹三下哨子才让他停下来。
艺术家离开赛环直冲到裁判面前:“多少多少?”
疾奔而来的壮硕男性带来强烈的冲击感,裁判边后退边把他推远:“38。最后一个轮胎不算。”
“38?”
PVC扭头对候场区喊:“38!够不够?”
何已知摆手表示:够了够了。
第一阶段结束工作人员检查恢复道具的时间,雁行告诉艺术家赌博阶段的目标是3倍。
PVC喘着气喝水,即便是对于天天训练的他们来说,一口气跑满45秒还是很累:“只要到第六个就行了吧?”
“必须是第六个,前后都是零分。”侯灵秀强调。
艺术家砸吧下嘴:“到头来还是只有一个标准答案啊……”
“不,”何已知把他喝完的水瓶拿走,抬头看到山竹正在使出浑身力气给PVC捏肩,“第二阶段我们先手,所以我们是出题的那一方,需要解答的是他们。”
雁行把一点水倒在纸杯里喂给阿狗,虽然刚跑完,但哈士奇完全没有尽兴,不停在原地蹦来蹦去。
“以后还想搭我的轮椅就喝掉。”
在魔鬼的低语中,阿狗乖乖地喝了水。
“还有使出浑身力气去跑,跑快一点。”
“汪呜!”
假如哈士奇会说话,那意思应该是“条件要一次说完才算数”,可惜它不会,人类就默认它答应了。
艺术家和阿狗回到赛场,这次是红线西侧。
PVC把阿狗留在起点,自己走到红线另一边,在这过程中一直举着手,让哈士奇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们需要完成的6个障碍是跨栏、开放隧道、跨栏、跳远架、S杆和最后一个封闭隧道,前几个都很快,唯一比较废时间的就是S杆。
阿狗只用了11秒就来到了跳远架,调整好领导脚一跃而过之后,在计时器跳到13秒时进入了S杆。
12根一字排开的立杆,意味着赛犬需要左右变向11次,而他们只剩下7秒的时间。
PVC不断喊着加速的口令,哈士奇也感受到主人的焦急,穿过立杆的速度越来越快,左右横跨的前脚在每个观众的视网膜中造出残影。
终于,它在18秒末端绕过了最后一根立杆,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钻进封闭隧道——
对于PVC来说,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他还得阻止阿狗接触到下一个障碍,而对在远处观看的何已知几人来说,由于最后一下发生得太快,没法确定阿狗钻出隧道和计时器铃声响起究竟孰前孰后。
山竹握着拳头念叨:“过了过了过了过了……”
何已知也同时在心里祈祷。
赛场的积分板上显示出实时分数:114分。
那一瞬间,仿佛有烟花在等候区的屋顶下绽开。
过了!
虽然对手还没上场,但仓库几人这边已经热烈地庆祝了起来。
一直在场的罗浮,和刚刚才来到的方云和陈氏兄弟都鸦雀无声。
不知道谁伸出胆大包天的几只手,把雁行连轮椅带人旋转起来。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赛场上,萨比尔带着自来卷走向了裁判。
雁行刚刚抓住一只手,还没看清是谁,就听到广播宣布:“由于选手弃权,本次赌徒赛到此结束,胜利者为彭‘徽’丞和阿狗,下一场标准敏捷赛将在下午2点展开……”
播报员念错了PVC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发现,所有人都沉浸在萨比尔退赛的震惊中。
虽然他们都觉得PVC已经锁定胜局,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地放弃。
何已知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卷毛和自来卷,莫名地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他们还是有可能赢的吧,”侯灵秀抿着嘴,刚才的喜悦彻底冷却下来,“只要跑到6的话,就可以120分,刚好赢过PVC的114。以他的技术,30秒到5倍的第12个障碍,应该还剩一些时间,只要再多跑一点……”
“跑不到吧。”山竹假装看倍数表,趁着那两人沉浸在思绪中,把雁行抓着自己的手转移到何已知胳膊上,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到6倍要再跑两个障碍。他应该是觉得输定了,就不想浪费体力。”
“他那种跑法,能浪费什么体力。”少年不屑。
几人沉默了一会,雁行最后说:“对方有对方的选择。拼尽全力也是一种能力,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侯灵秀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
这时何已知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手臂被握住:“你抓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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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预选赛11
穿号码布的时候,何已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还没有给队伍拿到任何分数。”
“我也是。”侯灵秀面无表情地在耳边举起手,微微低下头。
“那你们俩要加油了。”刚刚凭借精彩的发挥和“外置大脑”把对手逼到退赛的艺术家摆出过来人的架势,“最后一场可是3分呢,谁拿谁赢。”
PVC按住高中生的后颈,把他的头掰起来。
“是啊。”何已知把号码布的带子挂到脖子上,重复PVC的话,“谁拿谁赢。”
这话出口时有点开心,因为经过了上两场比赛,局面终于不再是他们单方面命悬一线,而对手那边即使输了也没关系的一边倒状况。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总算把对方也拉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悬崖边。
“什么谁赢……”侯灵秀甩开PVC的手,无语地告诉两个竞技比赛绝缘体,“那叫赛点。”
此时是下午2点13分。
预定的时间过了一刻钟,最后的赛点局还没有开始。
此时是初秋的午后,天气不冷不热,山竹又想耍帅,又怕着凉,把一件外套穿了脱,脱了穿,穿了又脱,脱了又穿,最后要脱不脱地挂在手臂上。
领导还没讲够吗?何已知无奈地心想,明明开赛前才借动员仪式之名把选手和工作人员集中起来讲了两个多小时。
仓库几人刚刚听过裁判简报,也做完了场地观察,正集中在候场区等待。
侯灵秀拿着一张纸埋头记路线,山竹边伸展边转着眼睛念念有词,PVC则是面朝赛场的方向,用手在空中比划。
“搞这么隆重干什么……”PVC对公众环境的恐慌又发作了。
何已知穿好后,工作人员继续给仓库的其他人发号码布——号码不是关键,但主办方希望在打乱出场的标准赛里,有不同颜色区分两个队的选手。
他朝Captain走去,经过雁行身边时,对方忽然抬眼打量了他一下,推动轮椅绕到他身后,将手插进号码布里面扽了扽。
山竹赶紧把布吐出来。
昨天教父发挥得超乎意料的出色,只是因为两次都差对面的流星一点,而被其他人忽视,但侯灵秀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
这是他们最熟悉的标准敏捷赛。
“要开始了吗?”他绕过PVC,率先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紫色的布片,迫不及待地用嘴叼着,把外衣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