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仗犬势(121)
少年警惕地捂住口袋:“你要干什么?”
但雁行只是开了一个空白的聊天页面。
PVC:“又?”
“掷出来的点数有用吗?”山竹举起手。
“参加接力的训练师在起跑前,需要在停留台上掷一次骰子,然后拿着骰子完成赛道,回到起点,交给下一个人,再继续由下一个人掷骰子。”
几个人终于懂了。
了解完规则以后,他们就用何已知的手机代替骰子,开始实战尝试。
跑过的人就自动又排到队尾,这样循环起来。
和符玉昆的聊天记录还在首页,剧作家不由得心颤一下。
“正式比赛的时候,现场会有一个六面骰子,分别代表1号到6号,六个障碍物。”
为了避免歧义,他进一步解释道:“比如说你摇到4,就意味着你要在去的过程中完成1号、2号、3号、5号、6号,五个障碍,跳过4号,然后在返程的时候,跳过其他所有障碍,单独完成4号。”
障碍物排列成一条直线,跑道尽头再回来,算是完成一次接力,抽到哪个,哪个就是返程障碍,而其他的是去程障碍。
“那摇到6是不是就正常跑完就行了?他是去程第6个,返程最后一个嘛。”山竹的脑筋总是在这种时候动得很快。
他们没有旗子,所以在终点充当旗子的是一个电风扇。
“你抽到哪个数字,就要在去程跳过它,等回程再做——不是跳过跨栏的跳,是不跳它的跳,就是PASS掉的意思。”
雁行示意何已知点一下,青年照做,短暂的旋转后,骰子在屏幕上显示:4。
他点开表情栏,在里面找到骰子,展示给四个人:“就是这种最普通的色子。”
“当然不是,”雁行说,“在赛道尽头会有一个旗子,绕过旗子才算返程。摇到6也必须先跳过,等绕完旗子回来再做。”
“只是用一下,”雁行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雁行点了下头,没有接,而是让他解锁屏幕,然后就着他的手,打开聊天软件。
见少年还是不太情愿,排在第二个的何已知掏出手机:“用我的吧。是做接力棒吗?”
侯灵秀给了他一记眼刀,山竹在后面咧着嘴直乐,不知道自己就是上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反复试了几次就发现,在顺畅的笔直线路中,PASS掉一个障碍这件事情,比他们想的更有难度。
特别是在中后段的4号、5号和6号,因为赛犬在卯足劲向前跑的过程中必然会越跑越快,训练师跟不上以后,要做出指导就会很困难。
反倒是抽到1号,2号,在开头就会比较简单。
回程也比较容易,因为去程的时候训练师不会跟着赛犬跑到尽头,所以回程必然跑在赛犬前面。
在练习接力中途的休息时间,他们还得决定一个重要的事情:由谁来负责做赌徒。
“VC哥吧。”山竹第一个放下水瓶。
没喝完水的PVC差点被呛到:“咳咳!为什么?”
“因为长得最像赌鬼。”
“我看你长得最找打!”
等艺术家制裁完大学生,雁行才说:“我也认为应该是PVC。”
“你看!”
山竹抓住时机想要反击,被PVC一把推开。
艺术家叹了口气,竖起眉毛:“你不会也是看脸选的吧?”
“不完全是。”雁行故意这么说。
PVC板着脸听他解释完规则,像是背负千斤重压的樵夫一样,支起肩膀,揉了揉脖子:“那看来注定要我来当救世主了。” 那样子虽然臭屁得令人生厌,但也合理。
只能说山竹蒙对了,这里确实除了艺术家和阿狗,没人能当这个“赌鬼”。
和斯诺克一样,赌徒赛同样也分为两个阶段:Bet和Gamble,下注阶段和赌博阶段。
在比赛里,障碍物既是筹码也是手牌,它们根据类型有不同的分值——或者说“价值”:
跨栏每个1分。
轮胎、隧道、跳远架每个2分。
接触型障碍跷跷板、A板和独木桥每个3分。
S杆4分。
在下注阶段,训练师有45秒的时间,在场内自由完成障碍,根据完成的障碍情况获得积分。
每个障碍都可以重复使用,重复得分。
但也不是分数越多越好——
所有人都知道,在赌局中,下注越多,收获越大,但相应的,风险也会越大,失去底裤和手指的可能性也越大。
赌徒比赛里,训练师在下注阶段获取的积分越高,相应的,在赌博阶段的时间就越少。
比如说一组搭档在这45秒内完成了10个跳跃障碍,拿到20分,他们在赌博阶段有20秒的时间,而另一组搭档完成了15个障碍,拿到30分,那他们在赌博阶段可能就只有15秒的时间。
训练师需要自己选择,是尽可能多地贪图积分,还是拿一个相对保险的分数,给赌博阶段争取更多的时间,以拿到更高的倍数。
因为赌徒的最终得分是下注阶段的积分乘以赌博阶段的倍数。
所以虽然赌博阶段的时间只有下注阶段一半不到,甚至更短,但却对比赛结果有巨大的影响。
下注阶段的45秒结束后,现场会有一声铃声提示,意味着进入赌博阶段。
赌徒的赛场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下注阶段选手自由拿分的部分,另一部分是一条和标准敏捷赛一样安排好的线路。
在两个部分中间会有一条叫做“Gamble ine”的红线。
训练师和赛犬先是在红线一侧拿分下注,等铃声响起后,赛犬必须独自进入红线另一侧,按照顺序完成安排好的线路,而训练师则留在红线外,远程指导。
他们最终获得的倍数,是由这个阶段完成障碍的数量决定的,在时限内,赛犬完成几个障碍,就会在下注阶段的积分后面乘以相应的倍数,得到最后的总分。
裁判在赛前会公布一个倍数表,形式大概是……
它的意识是假如赛犬在赌博阶段完成一个障碍,那么他们的最后得分就是下注积分×1;完成两个障碍,就是下注积分×2;完成三个障碍,很遗憾,是下注积分×0,也就是零分。
所以在完成两个障碍以后,训练师必须衡量,剩下的时间是否还够完成两个障碍,否则无论如何也要在赛犬跳过第三个障碍前让它停下来,免得功亏一篑。
这是一个勇气和策略并重的项目。
但是抛开那些刺激的因素不谈,最关键的,还是训练师远程指导的能力。
没有这个能力就一切免谈。
所以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PVC,真的是他们的“救世主”。
“还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你的对手应该是那个口技专家。”雁行说。
“那我可得给阿狗准备个耳塞。”PVC咕叽道。
雁行的话提醒了何已知:“对了,我让大象帮我们查了一下……”
先前剧作家把邮件上两支队伍名单的照片发给了大象。
“他说对面队伍除了罗浮以外,剩下的四个人都有两年以上在美国参加花式比赛的记录。甚至有两人之前从没有参加过高级组的标准敏捷赛,是这段时间才突然开始参赛的……其中一个就是自来卷的主人。”
山竹瞪大眼:“这家伙是提前知道要比花式全能才这么组队的吗?”
“也有可能就是因为他这么组队所以才定的比这个,”何已知看着消息转述道,“大象猜测的,他说罗浮和体育部领导是亲戚。”
这消息让众人都深深地皱起眉。
侯灵秀直接出声道:“这也太过分了。”
PVC幽幽地说:“那他们不是已经内定了……”
“不,这点不用担心,”逐渐低沉的气氛中,雁行出声打断道,“体育部无论私下怎样,只要比赛开始,就一定是公平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