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61)
“关阳说他会查,到现在也没个下文,”向蝶想了想,道,“我后来问了公关那边,说很可能是动了别人蛋糕,对家泼脏水。”
她一顿,语气沉了几分:“但照片都是私下偷拍,那么近,估计也有内鬼——反正最后开了几个人,这事就算了了,估计是看你明年不打算续约,现在也没受什么影响,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吧。”
余昧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等她开进底下停车场,才道:“今天应该都在公司,你不用跟我上去了,自己安排吧。”
“行,那快结束了告诉我,我来接你,”向蝶把他常戴的帽子递给他,“有事再联系。”
下车之后他才发现手机里有几条消息,一条是负责那些小偶像的经纪人发的,问他十点开始是否合适,剩下的都是余煦发来的,没什么营养,就是给他看路上遇到的一只流浪猫,长毛,背影看起来和小蘑有点像。
他看了一眼时间,给前者回了一句“可以”,然后切回余煦的聊天框里,一边等电梯,一边想该回点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下一秒电梯门打开,却迎面遇上一个有些出乎他意料的人。
——许观珏。
作者有话说:
加更
第59章 癖好
许观珏不知道他要来公司的事,看到他也愣了一下,才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今天怎么过来了?”
“说是让我给他们签的新人上乐理课,”余昧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包,“你要走了吗?”
“嗯,下午要拍戏,我过来拿点东西。”许观珏侧身将他让进电梯,似乎还不打算出去,“我听关阳说,你最近都在休息。”
之前他们因为解约的事一度闹得有些僵,但后来到了秋巡,每天绑在一起排练、演出,加上彼此性格都温和,关系还是渐渐缓和了下来,见面倒也没什么尴尬的。
余昧按了个楼层,靠在电梯角落里,点了点头:“放了几天假,现在又回来了。”
许观珏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打量片刻,又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余昧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却还是答了,“可能是睡够了,最近感觉没那么累。”
他小时候被弃养在孤儿院,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干这行透支太久,身体上一堆毛病,失眠和胃病已经算能查出来的了,还有一些心因性的症状查不出来,也治不好,渐渐就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像是以前开巡演的时候,每次独奏,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就会本能地排斥,开始产生轻微的眩晕感,下台心悸耳鸣,加上吃不好睡不好的,一场巡演下来要消瘦很多。
倒是不影响演出,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在台上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演出机器,高烧四十度都不耽误唱歌,只是每次巡演结束都要缓一段时间,也算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规矩了。
但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有个余煦隔三差五地跑去巡演地看他,还每天盯着他认真吃饭好好睡觉,一个多月下来他的状况居然还算好。
休假这段时间也更多地是在玩,不像以前那样,要昏迷似的睡很多天,医院和家两头跑。
许观珏看着他的脸色,倒是有点相信网上那些“爱情养人”的说法了——至少他今天看起来挺精神的,眼里那种恹恹的病气也少了很多,像是回到了没进娱乐圈的时候。
毕竟是那么多年的队友,看他状态变好了,许观珏还是松了口气,笑着道:“你是该好好休息……对了,趁最近没那么忙,哪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不聊那些以后的事,就当是朋友间聚聚,等以后你解约了,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
他的语气很温和,可能是因为把话都敞开来说了,反而没有激起余昧的防备心。
对视片刻,余昧点了点头:“行啊,你安排吧,我最近都有空。”
-
之后的几个小时,余昧都待在练习室里,给新来的那些小偶像上课。
他自觉没什么好教的,也不知道从何教起,索性让那帮年轻人自己说想学什么,能教的他就教一教。
一开始没人敢说话,他毕竟是行业顶流,身上又有种天然的疏离气场,哪怕语气很温和,那几个小青年也只是一脸敬畏地看着他,说教什么都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任何东西都是荣幸。
后来可能是怕他觉得气氛尴尬,印象不好,其中一个就举手说,能不能让他帮忙看看自己写的歌。
于是起了个头,到后来乐理课就变成了他一个个地指导人家写歌。
小偶像们发现他挺好说话的,渐渐地也就放开了,一边听他讲韵律和节奏的关联性,一边也开始问些在学校学不到的问题,像是写情歌的灵感从哪来,没谈过恋爱怎么才能写得引人共情。
余昧自己没谈过恋爱,不怎么写情歌,也并不算擅长——他回忆了一会写过为数不多的几首,道:“我觉得创作本身就是一种理想化,不用一味地追求写实,就算没有恋爱经历,也可以试着去描写自己认知当中那些虚幻的、美好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那几个男孩子也就二十上下,刚毕业,还带着些学生气,听他说完又开始躁动起来:“不过您和爱人认识那么多年,肯定很有经验了吧,那些情歌是想着他写的吗?”
公众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和资助对象结婚”的童养媳剧本,他们这么联想也在情理之中,他没办法,只能顺着往下圆,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最后他给那几个小偶像写的歌提了些建议,又顺便教了他们一些台上能用到的表现技巧,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临近结束的时候,其中一个青年好像是Echo的粉丝,特意留下来,有些腼腆地问能不能要个签名,签手上就好。
他看着对方摊开的手心,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什么癖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签在纸上吧,把歌词本给我。”
结束已经是三点多了,也过了午饭的时间,他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找了点之前留在这里的东西吃,打算随便凑合一餐。
然而还没等拆开包装袋,手机又响了几声——是余煦发的消息。
他愣了一下,微妙地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却还是先拆了包装,拿出一块饼干放进嘴里,才去腾出手去看消息。
余煦说自己下课了,问他忙完了吗,晚上会不会回家吃饭。
向蝶那边帮他联系了录音师,说是让他四点之后过去,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六点前就能收工。
他想了想,回复道:嗯,还要录首歌,录完就回去了。
屏幕上很快跳出一句“现在有空吗”——后面跟着个表情包,是余煦经常用的那个黄色柴犬系列,捧着脸对他笑。
每次余煦这么问他,大概就是想打电话了。
这个小朋友似乎对打电话格外情有独钟,明明现在科技发达,有什么事都能在微信上说,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坚持用原始的方式联系他。
听到他说话才安心似的,有点黏。
余昧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四点还有一会,就找出耳机戴上,给他打了个电话。
第60章 礼物
秒接。
余煦在电话那头拖着声音叫了声“哥哥”,懒洋洋的,明明看不见,余昧却无端联想出了他摊在沙发上伸懒腰、百无聊赖地等自己消息的模样。
电话里没什么杂音,于是他问:“到家了?”
“嗯,刚到,”余煦扯了个抱枕塞进怀里,看着茶几上他留下的花,声音又变得有点黏,撒娇似的,“有点想你了——最近回家都能看到你,今天突然看不到,好不习惯。”
余昧慢吞吞地吃着牛奶饼干,闻言就笑了笑,用哄宠物那套哄他:“很快就回去了,乖。”
余煦“嗯”了一声,很随便地被他哄好了,话里又带上笑意:“今天在忙什么,午饭吃了吗?”
“在公司随便吃了一点,”余昧看了一眼手里的饼干,面不改色地说,“刚才给新人上课,看了看他们写的歌,也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