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93)
他可不喜欢一直背个未履行的条约在身上。
虽然心有疑虑,谢卿眠总的来说还是高兴的,他忙敲定这笔交易: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不过放血会导致我进入虚弱期,在此之前我需要安排好门内事务,三天后给你血如何?”
放血?
鹤云栎诧异。
谢掌印是朱雀血脉?!
虽然怀疑过白玉京里会有特殊族裔,但没想到会是掌印。
毕竟修界对特殊族裔的态度一向很微妙,大多是敬而远之,并不把他们当自己人。
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成为第一宗门的二号人物不可谓不传奇。
钦佩谢卿眠能耐的同时,鹤云栎也感叹白玉京的气魄,第一宗门不愧是第一宗门。
他忍不住悄悄多看了几眼——
活的高纯度特殊血脉!
谢掌印身上会不会长羽毛?小师弟那么稀薄血脉都能长,谢掌印肯定也能吧。会不会全身长满?能不能飞?
充满好奇的打量差点引来本人的注视。
“后天。”
应岁与的回应来得及时,正好拉回了谢卿眠的注意力,免去了鹤云栎被抓包的危险。
时间卡得很真紧。
“好吧。”谢卿眠苦笑,“如丹圣所愿,后天就后天。”
事情谈完也敢去处理公务了,他站起身:“两位如果没有别的行程,不如就留在白玉京,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这正合鹤云栎的期待,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去伏魔塔取附灵骸骨的任务,留下来更好办事。
被随从弟子带去客房的路上,鹤云栎用传音入密发问:【师父以前的那颗破厄丹去哪了?】
谢卿眠谈起破厄丹也教他想到了这件事。
不止是外人,连同门其实也不清楚应岁与之前炼的破厄丹去哪了。但因为也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很关心。
应岁与疑惑看了他一眼,反问:【不记得了?】
怎么师父的模样像他应该知道一样。
【弟子应该记得什么吗?】
【那就当丢了吧。】应岁与转过头,看着完全不在乎这颗能教全修界疯狂的十阶丹药。
事实也确实如此。
门内根本没人用得上,当年但凡有其他丹方他也不会炼破厄丹了。
但鹤云栎不这么想。
虽然暂时没用处,但毕竟是贵重东西,师父怎么处理都没关系,若自己有关就让他坐立难安了:【师父就给一点提示吧。】
应岁与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你小时候把它当弹珠玩儿来着。】
鹤云栎:!!!
他记得师父是给过自己一颗很漂亮的弹珠,约有小儿半个巴掌大,表面裹着一层蜡质外壳,内里则暗光流转,仿佛藏了星河。而且很结实,怎么摔都不坏。
当时骆九衢年纪也小,眼馋了好久,一直想讨去打鸟窝。
但因为一来这是师父给的,他很喜欢,舍不得送人;二来,打鸟窝多少有点没素质,所以鹤云栎没答应,还花十五灵石换走了骆九衢的弹弓。
万万想不到那颗漂亮珠子就是破厄丹。
放哪去了?
鹤云栎努力回想。
后面自己年纪大了,渐渐不好意思再玩这些“小孩子的玩具”,便收了起来。
应该是放在床头最下面那个格子里了。
一起收着的还有师父和师伯们给他做的各种小玩意儿。
自己居然压着当世仅有十阶丹药睡了这么多年!
这比真金白玉铺床还要奢侈千万倍。
鹤云栎心头一紧:以后睡不着了。
……
傍晚,应岁与做足伪装,叮嘱弟子乖乖等他后便离了客舍,前往伏魔塔踩点。
留守的鹤云栎闲来无事,便想着先泡一壶好茶,这样师父回来就能有热茶喝。
但翻遍袖里乾坤才意识到,自己出门时考虑了各种突发情况,但唯独没有带上合适的茶具与茶叶。
倒也不是疏忽,而是考虑到此行是为三师伯寻找解药,必定匆忙紧张,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喝茶消遣,因而便没带。
谁曾想事情办得还挺顺利。
将所有储物空间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一套建窑的黑瓷茶具,是之前带出来的,没有用到,回去后又忘记收起来的。
而茶叶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了。
茶和茶具不般配可不行。
最终,在委屈师父和麻烦别人之间鹤云栎选择了后者,决定去向白玉京借点茶叶。
堂堂第一仙宗,总不至于连几样好茶都没有吧。
他找到了负责管理客舍的管事弟子。
因为谢卿眠之前特地嘱咐过,因此弟子待鹤云栎格外殷勤,让他有什么需求尽管提,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满足。
他都这么说了,鹤云栎也就不客气了:“有没有鹿谷乡春分后清明前的冻顶乌龙?”
管事弟子懵了。
啊?什么春分清明的?茶还分节气分的这么细的?
见他茫然的模样,鹤云栎换了个简单点的:“或者安溪百年茶母树上产的铁观音?”
“九龙窠的大红袍?”
管事擦着汗,一一摇头。
娘娘啊!
这个客人说的无一不是茶中极品,就光是那安溪茶母树上的茶叶已经被预定到五百年后了。
白玉京待客虽也是好茶,但还没有考究到这个程度。
但想到自己才放过话“有求必应”,打脸可不能来的这么快。左思右想,他给鹤云栎出了个主意:“要不我带您去问问掌印?”
“那就辛苦管事了。”鹤云栎浅笑应下。
谢卿眠的住所就在主峰下后面的山坳里。
院子依峭壁而建,香草掩映,桂馥兰芳,庭院里用瓦片、玉石搭建了许多装饰。
“要什么茶?”
谢卿眠本在处理公务,听了管事的解释便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事来给鹤云栎找茶。
“鹿谷乡春分后清明前的冻顶乌龙有吗?”
谢卿眠在博物架上找了找,拿出一个罐子:“没有春茶,冬茶可不可以?立冬后小雪前的。虽然茶色差些,但口感更细腻。”
不好看可不行,师父就是因为这点才不喜欢冬茶的。
“那安溪百年茶母树上产的铁观音呢?”
“这个倒有。”谢卿眠很快找到茶罐,递给了鹤云栎。
虽然没有特地去看,但光是目光所及的位置就放着十数种好茶,什么品类都有。
鹤云栎没想到谢卿眠的收藏也这么丰富:“掌印也喜欢茶?”
虽说修士有一两个风雅爱好很正常,但如此精通多少有点不务正业了,毕竟白玉京掌印的工作可不清闲。
谢卿眠从台阶上走下:“因为师父晚上看奏报的时候会喝茶。”
他口中的师父自然就是胜殊娘娘。
“原来是胜殊娘娘喜欢。”
“不。”谢卿眠摇头否认,“她完全不懂茶。连雨前雨后都喝不出来。”
他转头看着满墙的茶叶和茶具:“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给她准备。即使师父觉察不到,但我还是不由自主想给她安排最好的。”
哦,原来如此!
鹤云栎对他印象更好了:对师父孝顺的人能是什么坏人呢?
他浅笑安慰:“晚辈相信每一点心意都会有它的作用。娘娘或许喝不出茶叶的区别,但却会因掌印的这些用心,在不知不觉中拥有更美好的一天。”
谢卿眠诧异,用极为认真的目光审视起这个应岁与的弟子。
要知道,周围的人知晓了他的作为后,要么觉得他光做些看不到的事
,没意思;要么认为他对娘娘过于巴结讨好,觉得他别有用心。
赞同他的人都极少有,更别说能明白他真正意图的。
鹤云栎是第一个。
他愈看青年愈觉得顺眼。
芝兰玉树,温恭直谅。现在还要加上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应岁与的性格怎么能养出这么个弟子的?
物极必反?
谢卿眠不禁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我这儿还有初冬的雾水,一起拿去煮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