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79)
应岁与淡淡反驳:“没有律法规定父母必须爱孩子。”
看来他们谁也说不服谁。不过这本就说不定的事,也没什么好争论的。
鹤云栎捧起鸟窝:“我们把它们带回去吧。等长成了,师父就又有尾羽了。”
单问应岁与的意见,那肯定是不想带这几只雏鸟回去。羽毛可有可无,他更不乐意又带一群拖油瓶回去,门内已经够叽叽喳喳的了。
但还是那句话,他若对弟子说得出“不”,门内就不会是今日这副光景了。
“反正也不多这几只了。”他低声嘟哝,说不清是吐槽还是抱怨。
……
将雏鸟安顿在灵兽苑,两人刚回到倚松庭没多久,便见到孟沧渊神色匆匆找来。
只见他双手比划,传达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三师叔方才突然吐血昏迷。
第45章
两人神色一紧, 毫不犹豫地往顾决云处赶。
蛊虫明明已经稳定,为何还会出问题?
路上,应岁与将解毒过程重新复盘了好几遍, 设想了数十种可能。不过终究还是要见到顾决云才能确定原因。
隽明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他们行色匆匆朝外走, 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顾决云那头。赶紧抓着大师兄问:“老头子怎么了?是不是犯病了?我去给他放血!”
说着就要跟上去。
孟沧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反手往房间一扔, 动作利落地关门上锁。
屋内传来激烈的的捶门声:“大师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让我去看老头子!他不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
看三师叔?
就是为了不让看才把你锁起来的。
蛊素效果还在, 看了还了得?
孟沧渊摇了摇头,示意鹤云栎先过去帮应师叔,自己则留下来盯着隽明袖。
……
临时洞府内, 顾决云躺在床上, 整个人昏昏沉沉, 面色呈现不规则且不均匀的艳红, 不过一会儿又迅速转为青绿。
他吐出的血已经凝固,是艳丽的玫红色。
应岁与已经号了将近一刻钟的脉, 依旧沉着脸一言不发。
——自己之前竟然, 没有察觉。
在顾决云中的情蛊之中藏着一味更隐秘、更狠辣的毒。
此毒寄存在蛊虫之中, 随着蛊虫的死亡被触发,猖獗地侵蚀中毒之人的身体。
他本该认出来的。
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如果在蛊虫育成后不急着解蛊, 如果再多做几次验证,如果没有轻视蛊女的来历……
对师兄的歉疚、对下毒之人的憎恶, 最终都归于对自我学艺不精还自满自傲的厌弃。
总是想找机会看他笑话的顾决云, 真瞧见他这副模样反倒不爽快了。
他艰难地将手翻过来, 握住师弟的手:“我还活着呢。别一副我没救的模样。晦不晦气?”
在他预想中应岁与此时该说点尖酸的话, 再慢吞吞地开始着手诊治自己。
但结果他只望着自己,一副懊悔自责模样。
——哎呀!好像真没救了。
没救了也吱个声啊。
总是这副遇到事就一言不发, 自顾自钻牛角尖的性子,真真是让人着急。
“查出原因了吗?是解蛊过程出现问题了吗?”陆长见追问。
应岁与摇头:“不,是毒。藏在蛊虫之中的,其他人留下的毒。”
或许是为了控制蛊女,又或许是为了保护,这毒一直藏在蛊女体内,没有触发。直到蛊女被杀,最后一只情蛊蛊虫也死亡后,才开始攻击顾决云。
如此熟悉的用毒手段,如此精妙的毒素控制。普天之下,只有一人了。没想到蛊女竟然是他的手下。
简单解释后,应岁与做下保证:“我会在一个月内把解药找回来的。”
顾决云:一个月?
也就是说他只剩一个月的时间?
而需要去找解药,便说明这毒罕见到连应岁与都破解不了,或者说,不能在毒发前破解。
想到隽明袖之前喝过他的血,他忙追问:“那四儿呢?”
应岁与本想说隽明袖不会中毒,毕竟朱雀血脉的天赋之一便是百毒不侵。但有了眼前这个“疏忽大意”的教训在,他不敢再下断言,只道:“我之后会去看看他。”
顾决云拉住他的手,颇有些不以为意:“你可一定要把解药给我带回来啊。要不然我变了鬼,就天天去压你的床。”
这番玩笑话没有任何人笑得出来。应岁与骤然起身:“我去准备准备。”
说罢大步离开了。
陆长见跟了出去:“关于解药可有头绪?要不要我请朋友帮忙?”
和云霄其他人不同,陆长见身为陆俦亲子,继承了陆俦留下的人脉,加上自身老好人的性格,在修界有不少有名望的朋友。
“不用。”应岁与并不认为那些久居高位的正道领袖们能帮上忙,“正道查得越紧,那个人躲得越深。”
师弟知道下毒之人?
知道就好。
陆长见稍稍松了一口气,有方向总比没方向好。
知道小师弟的性子,他没有多问,只提议:“叫沧渊陪着你去吧,多个人也有个帮手。”
他害怕一个师弟没好,另一个师弟又出事。
毕竟应岁与方才糟糕的情绪陆长见都看在眼里——他怕是又钻起牛角尖,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了。
应岁与拒绝:“不用。如果顺利,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不顺利”他没有说。不过为了让师兄安心,他补了一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传讯给大师兄的。”
他走得干脆,陆长见后面劝说的话没能说出来。
下山前,应岁与折转去看了隽明袖。
如他所料,并无大碍。
药房内,遵照师父开的药方,将给三师伯预备的最后一包药打包好后,鹤云栎踌躇再三,开口:“师父,让弟子和你一起去吧。”
正在书写医嘱的应岁与笔锋一顿,他没有抬头。
“这次不是去办让人高兴的事,也见不到什么使人高兴的人。”
鹤云栎:“弟子明白的。”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鹤云栎在等应岁与的决定。
他希望能帮上师父的忙,但也知道自己缺乏自保能力,提供的帮助未必能抵过增添的累赘。他表明了心意,剩下的是给师父考量的余地。
应岁与抬起头。
弟子在看着他,眼神充满担忧。但还是沉默而平静地等待他的决定,似乎不管得到什么样的回答都会理解。
他并没有忘记关于“去哪都会带上弟子”的承诺。
虽然做好了会因无底线的承诺受苦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掉进了挖好的坑。
“去收拾东西吧。”应岁与妥协了。
鹤云栎喜出望外:“好!”
收到传讯,得知师侄要和师弟一起下山的陆长见找了过来,并交给了鹤云栎一些防身的法器符箓。
他感叹:“你师父既然让你跟着,我也能放心些了。这次出去,要好好看着你师父。”
“为何这么说?”鹤云栎不解。
看好
师父?怎么说得像师父会闯出祸一般?
陆长见语塞:“师伯只是……有些担心”
应岁与和他们不一样,从小就很聪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什么人都一看就透。
但凡事都有两面,这份过度的聪慧,也造就了应岁与天性里的偏执与自负。他们的小师弟自小就格外无法接受失败、挫折,以及否定。
不轻易放过别人,也不轻易放过自己。
这次师兄遭难,应岁与明显动了真火。陆长见怕稍有不注意,他便把事做极端。
但他没有对此过多解释,只再度请求:“答应师伯,把你师父完完整整地带回来。好不好?”
面对师伯如此殷切的恳求,鹤云栎不再深问:“好。我答应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