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141)
鹤云栎哑然。
他记得昨天晚上,师父对松松的天寒之体还是顺其自然的态度。但现在却愿意为了寻找解决之道,彻夜查找资料。
是因为自己彻夜在藏书阁找书,所以想帮自己吗?
他不禁心生愧疚,自己一个借口,却偏得师父拖着抱恙的身体为他操劳。
“师父吃过药了吗?让弟子进来帮师父看看吧?”
虽然他才学了一年的医术,能为远不如师父。但是医者不自医,应岁与从不是会用心照顾自己的人。
他担心师父自恃年富力强,没将风寒放在心上,必要亲眼看看才得安心。
这个时候不躲他了?窗内的应岁与扬起一抹无声的笑意,拒绝了这份美意:“不用了。为师已经用过丹药,休息两日便好了。”
鹤云栎还想说点什么,应岁与透着疲态的声音传来:“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他只能收起了多余的话,叮嘱:“师父也是。”
藏书阁发现的秘密在前,师父的“生病”在后,鹤云栎的窘迫与羞愧,已经全部被心疼和担忧取代。
他担心地回到卧房,满脑子都在想师父的风寒严不严重,吃的丹药有没有起作用。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伤才好没多久呢。
明早再去看看吧。
……
“师父。”
“师父。”
鹤云栎回过神,看向在他身边写功课的弟子:“怎么了?”
因为师父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他便带着松松来办公了。
今早他去看了师父,但当时师父还没醒,面对他在门外的呼唤,只是隔着窗户,用带着倦意的声音浅浅地应了一声。
鹤云栎见状也没有再打扰,先来了勤务阁,打算下午再去瞧瞧。
“师父!”
再一次被忽视的松松不满抱怨:“师父问的问题我回答了,师父却不听。您不想和我说话,可以不问的。”
鹤云栎连忙道歉:“抱歉,师父在想事情,走神了。”
“师父在想什么?”
鹤云栎哑了。他在想和应岁与有关的事,但不知道怎么和弟子讲。
不知何时,师父在他心里成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学着师父逗弄他的语气,调侃松松:“师父在想,松松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他也变得油腔滑调了。
松松眨了眨眼,充满期待地问道:“师父说这种话,是要和我成亲吗?”
这和鹤云栎的预想完全不一样,不是该害羞脸红吗?
他懵了:“为什么这么问?”
松松到底是怎么把夸他可爱的话和“成亲”联系到一起的?
“师父喜欢我,我也喜欢师父。我们不是就该成亲了吗?”
“当然不是,我们是师徒啊。”鹤云栎耐心地解释起其中的道理,“喜欢分很多种,不是每一种都要成亲的。师父对松松的喜欢就是不用成亲的那种。”
松松眨了眨眼,似懂非懂:“那师父要和谁成亲?”
鹤云栎无奈:“师父没有要和谁成亲。”
“不和别人成亲为什么不和我成亲?”
不待鹤云栎回答,松松便为自己的被拒绝找起了理由:“我还是太小了,如果大一点,就可以和师父成亲了。”
反正绝对不是他魅力不够。
鹤云栎严肃又郑重地表态:“师父不会和你成亲,绝对不会。不管你长多大都不会。”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为保护孩子的自尊心而含糊其辞了。
“那师父要和谁成亲?”
问题又绕了回去。
松松犯了轴,似乎在他的小脑袋瓜里,唯一能阻止他和鹤云栎成亲的理由就是鹤云栎和别人成了亲。
鹤云栎再一次申明:“师父不和谁成亲。”
“那么师父为什么不和我成亲?”
“师父不能和你成亲。”
“师父要和谁成亲?”
“师父出家当道士。”
“道士和谁成亲?”
鹤云栎遮住他的嘴:“谁再提成亲两个字谁是小狗。”
“汪汪!”松松果断学了两声小狗叫,继续缠着他,“等我长大以后师父还没成亲,就和我成亲好不好?”
鹤云栎无言以对:他的弟子真是,能屈能伸。
他只能再次强调:“师父不会和你成亲,不和别人成亲也不会和你成亲,什么情况下都不可能和你成亲。”
松松不高兴了,一脸伤心:“师父讨厌我?”
鹤云栎只能再一次解释:“师父不讨厌你,但也不会和你成亲。”
“一定是我太小了,师父才会说这种话。等我长大了,长得又高又好看,师父会改变主意的。”
松松似乎很坚信事情会按他说的发展,也不知道这自信何来。
鹤云栎:“不会改主意。”
“师父瞧不起我!”松松很是不服气,“人不可貌相,我会长得和师父一样好看的。”
鹤云栎第一次发现,弟子如此擅长强盗逻辑,不和他成亲怎么就是“不喜欢他”,“瞧不起他”了?
他哭笑不得:“长得和我一样也不会改主意。”
谁会喜欢和自己一样的脸啊。
“我要长成沧渊师伯那样呢?”
“不会。”
他对大师兄本人都没有越界的想法,更别说长着大师兄脸的松松了。
“师祖那样呢?”
鹤云栎哑了声,顿了一下才弱气回道:“也不会。”
为了掩盖心虚,他强调:“不管长成什么样,你都是你。还是一回事,师父不能和徒弟在一起。”
“那把我直接换成沧渊师伯或师祖呢?”
鹤云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为师说过了。徒弟不能和师父在一起。”
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忽略了弟子问话中还有一个大师兄。
……
房间内,“养病”的应岁与披着外袍坐在书桌边,反复回想着弟子的话。
师徒就不可以吗?
谁规定的?
他偏要说可以。
而且理所当然。
在他书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只纸扎的小狐狸,用水墨涂了色彩。
修长匀称的手指顺着桌面,模仿着野兽狩猎的姿态,“一步步”靠向小狐狸。手指在接近后“突然暴起”,将小狐狸“扑倒”在了桌面上,指腹顺着肚子往上滑,在脖颈处反复流连。
他确实病了,但不是风寒。
若有人碰一碰,便能发现应岁与现在的体温烫得吓人,仿佛一块燃烧的炭火。
血脉的本能在爱意催化下觉醒,多年的清心寡欲化为虚无,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对“伴侣”的渴望。
想要侵占。
想要——
繁殖。
……
回倚松庭前,鹤云栎先去了一趟静思堂,他将松松暂时托付给了陆长见。
今天早上出门时,感觉师父的状态不太好。他担心回去后需要照顾师父,便顾不上弟子了。
陆长见不知应岁与身体抱恙,要留师侄说话。鹤云栎正好也有话想问他,便决定留上一两刻钟。
他拦住了打算准备茶点的陆长见,开门见山:“大师伯。师父以前和你们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陆长见面色一紧:“谁跟你说的?”
鹤云栎垂下眼眸,言语犹疑:“算是师父吧。他一直很抱歉过去因为师祖的缘故对你们多有怨怼。”
师父完全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是他学会套话了。
陆长见本就是他们师兄弟中最好骗的一个,套他话的又是他最信任的鹤师侄,自然一套一个准。
果然,一听完鹤云栎的话,他便叹起气来:“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事怪不得他,任谁在那般情况下都不会好受。
我也不明白,父亲为何要那样对待四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