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92)
实在说不出内容的胡姓领事决定效仿同僚,发动话题转移大法:“曲领事!牧夜声的那个徒弟不是前几天到你们越州了吗?怎么样了?”
越州领事惫懒回道:“别人又没惹事又没犯法,还能怎么样?你自己没话说,不要到我身上找话说。”
若是越州境内的剑道宗门听到这句话定要破口大骂越州分部不作为。
——你们自己不在被挑战的范围内,就不管其他宗门死活了?
不过这些宗门大部分只怕都不知道“云霄”这个门派。
在他们眼里,只是有个不知道哪来的年轻剑修专逮各派首徒挑战,几乎要把所有剑道门派首徒的面皮给扒光了!
此子下手刁钻,不给人留面子就算了,嘴还极毒。
众多被打败的首徒表示,战败还是其次,主要是在比试中受到的人格侮辱让他们久久无法释怀。不少首徒组成了受害者协会,不定期互相安慰鼓励,以期走出心理阴影。
现如今,剑道门派首徒这一职位简直成了烫手山芋。各大剑派中甚至出现了过去争得头破血流的弟子相互谦让起首席之位的现象。
师门变得异常和谐。
胡姓领事被越州领事呛得颇为尴尬,反嘴回道:“你不盯紧点儿,不怕他在你辖区内闹出什么事?”
越州领事幽幽回道:“说得像盯紧了就会没事儿一样。”
此话一出,不止是之前的几位领事,在场好些一直没说话的领事也感觉膝盖中了一箭。想起旧事,众人纷纷咬牙切齿起来。
宗门月议的后半程最终变成了对云霄派的声讨大会。
谢卿眠没有打断下属们的发泄,只是重新拿起报告,默默阅览起来。
看了没几页,议事堂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随从弟子钻入,快步来到他身边,附耳低语:“掌印,有人要见你。”
“谁?”谢卿眠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今天没有见客的行程。
“他自称是应岁与,应丹圣。”
随从弟子说的小声,但分外扎耳的名字还是教所有领事齐刷刷地望过来,直把弟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都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谢卿眠伸手敲了敲桌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把安排的事尽快布置下去。
咬咬牙辛苦几月,务求不出岔子。事情顺利结束,我会向娘娘汇报为大家请赏。但有奖就有罚,但凡有邪道闹出一条无辜人命来,该受罚的,一个也跑不掉!
散会。”
说完他放下手里的文书,起身带着随从弟子走了。
剩下的领事也不再拖沓,各自收拾东西,赶着回去继续干活。
达州领事对应岁与前来的理由非常好奇。
“应……”他噎了一下,还是不敢不用尊称,“应丹圣怎么来了?是来赔罪的吗?”
“赔罪?”云州领事掰起同僚的脑袋,左右查看,“你脑袋的哪个部分产生了这个想法?病入膏肓了知道吗?赶紧找个好医修切掉吧,别扩散了。啊!”
说完拍了拍达州领事的脸,也走了。
第51章
因为是在白玉京, 用不着考虑安全问题,鹤云栎便摘掉戴了一路的面具。不过因为内里还是师父给他挑的衣服,他觉得太惹眼, 便没有解下外袍。
谢卿眠来得很快, 进门前特地嘱咐随从弟子留在了外面。
他走到主位落座:“我从不敢想, 有一天你还会来找我。”
一句轻声的感慨里仿佛夹杂了许多故事,但凡再哀怨些便活像对负心汉的埋怨了。
应岁与的态度颇为疏离:“要一样东西, 价钱你开。”
“什么东西?”
“朱雀血。”
片刻的沉默后, 谢卿眠开口:“在提条件前,容我先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的?”
既然说“提条件”, 那就是答应了。
虽然鹤云栎期待过谢卿眠好说话, 但也没料到能这么干脆利落。
尤其是和拐弯抹角, 全是算计的宇文佾一比, 简直像个大好人。
“有区别吗?”应岁与反问。
“陌客有陌客的价格,故友有故友的人情。”
没有仇人?
应岁与感叹:“看来我只能来贵的了。毕竟我找遍自己的身份, 也没有掌印故友这一重。”
鹤云栎虽对谢卿眠印象不错, 但也觉得师父这里回绝了更好。
谢掌印抛出这样的问题, 听着是期待师父和他讲人情的。但今日贪便宜讲了人情,日后大概率要还更大的人情。
被拒绝的谢卿眠也不觉冒犯, 直言条件:“我要丹圣再炼一回破厄丹。”
破厄丹能免除心魔劫,被称为“成仙的入场券”, 是入道登仙之人才需要的。
谢卿眠当然还没有到考虑这个问题的境界, 想来他是为胜殊娘娘要的。
作为当世最有希望飞升的人, 胜殊娘娘到渡劫期是迟早的事, 届时若有破厄丹,进阶能便容易许多。
但有一个问题鹤云栎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会求到师父呢?
剩下两位丹圣一位就在白玉京, 另一外虽在紫云川,但关系应该也不差。他们炼不了吗?
确实炼不了。
外人不知,目前身在白玉京的那位丹圣年岁已高,日渐衰弱,没有心力再炼十阶丹药。
而另一位丹圣则与白玉京关系微妙。
话说在青阳君掌权期间,这位丹圣也是效力于白玉京的,但后来突然去了紫云川。没有任何一方解释过其间原因。
大家表面依旧和气,但青阳君再未找过那位丹圣炼过一枚丹。
胜殊娘娘同样。
出于对胜殊娘娘感受的考虑,谢卿眠最终放弃了去找那位丹圣,选择来求脾气差的应岁与。
但还是和宇文佾一样的问题。
这个要价过了。
朱雀血虽然贵重,但远不能和十阶丹药比。
谢卿眠也清楚,不待被回绝,便自行补充:“我知道朱雀血的价值远不如十阶丹药。这只是作为请丹圣炼丹的工费,需要的药材,我会自己想办法。”
其实他已经为此筹备多年,只剩下几味关键药材还没有线索。
十阶丹药难,七成难在筹集原料,如果自备原料,那么价格就还算公道了。
鹤云栎暗中点头。
他要改口,谢掌印不是像个好人,而确实就是个好人啊。
应岁与强调:“但我现在就要朱雀血。”
谢卿眠也爽快:“我可以预支给你。”
“你信我?”
应岁与审视地盯着谢卿眠。
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人不太聪明,但在经历过那件事后还对自己这么坦诚,真教人很难不去怀疑他脑子有毛病。
“应丹圣不愿意被我相信吗?”谢卿眠反问。
他如此君子磊落,应岁与反生出一个坏心眼的念头,那就是再给眼前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信的。
谢卿眠似乎也觉察了他在酝酿坏心思,脸上的从容消退,匆忙补充:“毕竟当师父的,总不至于在弟子面前食言而肥吧。”
说着看向旁边一直安静当听众的鹤云栎。
看着“青涩稚嫩,茫然无知”的青年,谢卿眠觉得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应岁与这种人,连他师兄们的账都未必买,怎么会被弟子的名义拿捏住呢?
“两百年。两百年之内找齐药材,我
就给你炼。”
意外的,应岁与松了口,而且条件不算苛刻。
两百年的时间虽然不算宽裕,但若尽力寻找,集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结合应岁与的性格,简直宽容得教谢卿眠意外。
——这家伙的性格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莫非又在算计什么?
应岁与确实是诚心答应给谢卿眠炼丹。
设定时限则是为了防止这人得了自己的承诺就懒于作为,迟迟拖着不去收集药材。
毕竟以胜殊娘娘的年纪和修为,这丹完全可以拖上一千年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