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59)
——世上愿意包容他的人不多,很快,又要少一个了。
第34章
“鹤师兄!”
刚回到云霄一道绛红身影便朝鹤云栎飞扑而来。
应岁与将弟子往后一拉。
隽明袖扑了个空。
重整旗鼓再来, 又扑了一个空。
应岁与单手摁住隽明袖的肩,悠悠感叹:“师侄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隽明袖愤恨:“谁对你热情了?”
“可恶的魔头”隔在中间,他够不到鹤云栎, 便只能拉着“心心念念”的师兄的袖子倾诉:“我还以为师兄不要我了。
你走的第一天, 我怨死你了, 你竟真的这么狠心丢下我。但第二天我就开始想你,后来, 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师兄不知道,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过得有多惨。谁都在欺负我。老头子折腾我不说,大师兄和大师伯也不帮我,连那小妮子都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前几日还有贼人夜袭, 搞得我好害怕, 师兄以后陪我睡好不好?”
“贼人?”
鹤云栎诧异。应岁与也看向两位师兄寻求解释。
这也正是陆长见打算要说的事:“前几天灵药园的一个记名弟子回乡省亲, 归山时被宵小顶替冒充。本来没人注意到, 直到前天晚上宵小摸入了静思堂,被沧渊发现。沧渊下手重了些, 没能留下活口。”
那贼人也机警, 随身物品都藏在了别处, 目前还没找到。除了根据贼人死前使用的术法推断他是邪道中人外,并没有更多关于其身份的线索。
发生了这种事, 应岁与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还轻描淡写地感叹:“沧渊师侄实战经验不多, 难免失了轻重, 多来几次就好了。”
顾决云怨念地瞧了他一眼:这种事也没必要多来。
“那被冒充的记名弟子如何了?”鹤云栎则担心起记名弟子的安危, 要知道邪道素来心狠手辣, 被他们盯上的人难有活口。
陆长见回道:“贼人下了重手,好在那弟子机警, 及时用法宝逃脱,只是受了不轻的伤,需要调养好些时日才能回来报道。我已经让沧渊带着丹药灵石去探望了。”
也正是因为没能灭口,贼人在潜入后才急于行动,因而迅速暴露了身份。
鹤云栎放下心来,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留下让孟沧渊护送鹤云栎先回去的话,应岁与与两位师兄一起走了。
入夜,因为应岁与迟迟未归,孟沧渊便一直守在倚松庭。
在门内混入邪修后,对鹤云栎的安保等级上升到了和外出一样的水平,既必须时刻有至少一名元婴期以上的剑修跟在身边。
倚松庭没什么吃的,只有给翠花淑芬母女准备的零食。
孟沧渊也不嫌弃,一口一个嘎嘣脆的灵果,声音让嘴馋的小香猪三兄弟睡不着了,集体爬起来,跑到回廊下用黑豆般的眼睛盯着孟沧渊。
面对它们渴望的目光,孟沧渊默默将果篮抱进了怀里。
他还不够吃呢。
鹤云栎默默又抓了一大把灵果放进篮子。
怪不得大师伯不让大师兄出师,他这样出去真的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云霄派虐待弟子。
闲坐着总是无趣,鹤云栎不由地想起了让他心神不宁的第二个梦境。
男主的问题接近解决,但这个梦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困境。
师父和二师伯会成为死敌?
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师伯们和师父一直相互扶持。他想象不到什么外部矛盾能让他们离心反目。思来想去,矛盾只能来源于内部,来源于某些早就存在的隐患。
但症结不在现在,也不在他了解的岁月里,而是更久远的过去。
孟沧渊比他早入门十几年,或许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在去找二师伯前,不如先问问大师兄。
“大师兄,在我入门前,你对我师父是什么印象?”
小师叔?
孟沧渊凝眉细思。
他刚入门时小师叔并不在山上,师父和师叔们对他说的是外出历练了。但后来十几年里他都没见小师叔回来过一次,甚至一封信也没有。
应岁与对他来说仿佛虚构出来的一个人。
直到某天,一个年轻剑客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出现在山门前,应岁与回来了,身边带着的正是鹤云栎。
“我?”鹤云栎疑惑,他不是大师伯捡回来的吗?
孟沧渊也觉得疑惑,用手比划——
谁告诉你的?
师伯们说的啊!
鹤云栎细细回想,师伯们好像都是模棱两可的玩笑话,没有谁明确说过他的来历。
唯一接近确认的,是年纪还小时他问过一次师父,自己是不是和大师兄一样,都是被大师伯捡回来的。
师父没有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怕自己缠着他问身世吗?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感兴趣,但以师父的性子,倒真有可能为了回避麻烦这么做。
鹤云栎又问:“在你记忆中,那时候师父和师伯们的关系怎么样?”
那时候?
孟沧渊记得师长们提起小师叔总是免不了一顿争吵。
但他当时年纪太小,还听不太懂争吵的内容,隐约记得是小师叔下山历练前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而且事情似乎和师祖有关。
再后来,他大了一些,师长们就不太谈起小师叔了。
又过了几年,小师叔回来,师长们都很高兴,再没有提过去的事。再后面鹤云栎差不多就记事了,用不着他再说。
争吵?不太愉快的事?
现在的鹤云栎就像惊弓之鸟,任何矛盾隐患都让他心惊胆战,可惜大师兄并不记得其中原委,问也问不出结果。
“大师兄,如果师父和师伯们反目成仇,你觉得问题会在哪里?”鹤云栎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担忧,大师兄性情沉稳靠谱,又不爱说话,不会泄露出去。
反目成仇?
孟沧渊惊愕地看着他,然后,吓得扯了一个嗝。
……
手忙脚乱帮大师兄缓过气来,鹤云栎怕再透露梦境内容又会吓到他,因而不敢再问。
两人便各自静坐休息。
从东洲回到云霄即使是乘坐飞行法器,也依旧有好几天的路程,一路奔波,难免疲累。
鹤云栎还想等师父回来,不想回房,但等着等着,还是趴在书阁的桌案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应岁与似乎回来了。
“阿
栎呢?”这是在问大师兄的话。
“辛苦了。”
有人进了书阁,来到他身边。
鹤云栎想睁眼,但眼皮沉重,动也动不了。
脚下一空,他被抱了起来,头靠上的胸膛微凉,鼻息间是庭院内浸透梅香的寒气。
“师父,不要……离开……”
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梦话?
不是更应该是让师父和师伯们好好的,不要闹矛盾吗?
前往卧房的脚步停住了,似也在疑惑弟子为什么会说这样的梦话。
片刻之后,低哑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嗯。为师哪也不去。”
仿佛是终于放下心,怀中人攥着他衣襟的手松了下来,贴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
大亮的天光晃得鹤云栎睁开了眼,看着熟悉的床顶,他陷入沉思。
他昨晚不是在等师父吗?
什么时候睡着了?
那他怎么回的卧房?
大师兄送他回来的?
记不得了。
因为常年被同门们保护的极好,他在休息时的警觉性一向很低,在宗门内尤其如此。
因为前几天的夜袭,师父和三师伯要去排查门内的防御阵法和设施,以免贼人做了手脚。
这样一来倚松庭又没了人,鹤云栎便被送到了陆长见处,由大师伯看护。
而大师兄则去照看隽明袖与“青叶小师妹”,顺便给他们上课。
对于自己和两个师弟师妹一个待遇的状况,鹤云栎表示习惯了,没什么的。反正也不是第一天当大龄儿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