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105)
见他如此,宇文佾不禁心生怀疑:难道应岁与只拿到了朱雀血?
两人各怀主意地等了约莫半刻钟。
面对门口而坐的宇文佾,最先看到进入旅店的“黑袍人”,正是之前应岁与身边那个。只见“黑袍人”径直来到他们桌前,将他要的那本书交入了应岁与手中。
之后便在后面那桌沉默落座。
和之前一样,不说话也不出声。
哑巴吗?
鹤云栎躲在面具后,小心打量当前场面。
之前和宇文佾谈好交易后,师父传讯回宗门,让大师伯遣人将书送了来。只是来的路上需要时间,他们也是离了白玉京后才将书取到手的。
而他按照师父的吩咐,定时进入旅店,交出书。
应该没有早到或者迟到吧?
宇文佾要的书约莫有巴掌厚,封面是硬皮,很厚实,但没有书名,鹤云栎过去一直将其唤作“无名笔记”。
里面记载了许多少见的药材,对丹师用处不小,因此师父早早就让他全部背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从小使用的“教材”是从宇文佾手里夺来的。
但有一说一,书虽稀罕,但知识可以记到脑子里,理论上,记住书上的内容后,书的价值便也不大了。
宇文佾为何要特地交换?难道书本身对他有特殊意义?
宇文佾提出要验验书,但应岁与并不同意:“自己持有过的东西都认不出来吗?不要耍花招,一手交药方,一手交货。”
怕被怀疑,宇文佾没有坚持,写下了第二味药。
书册到手,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手掌轻抚过书籍。紧接着,他面色一变,飞速拆开封面。里面竟然还有夹层,不过现在空空如也。
宇文佾冷声质问:“里面的东西呢?”
“你说的是这个?”应岁与悠悠展示出一张通体乌黑的木牌。
木牌怎么会到了他手里?
宇文佾确信自己没看到应岁与拆过书。而这东西对别人毫无意义,也不可能是一直带在身上。
忽然,宇文佾明白了什么。
——看来书早就到了,应岁与提前将木牌拿走,再特地演一出戏麻痹自己。暗示自己,他并没有发现书中蹊跷。
本想算计应岁与却反被摆了一道的宇文佾心情十分糟糕。
鹤云栎认得这个木牌。他第一次见到无名笔记时,这张木牌就夹在书中。他一直当书签用来着。
但听宇文佾的意思,这木牌最开始是藏在夹层里的吗?
是师父发现并把它拿出来了?
宇文佾的目光死死钉在木牌上。
看来压对宝了。
应岁与扬起一抹笑:“可你只说要书,没说要这个啊。”
宇文佾压抑住情绪,尽量冷静地回道:“这应该算作书的一部分,也包含在交易中吧!”
“我觉得不算。毕竟,你可没提前声明。”应岁与将木牌收回袖子里,隔绝了宇文佾的视线,“要的话,你得拿第四样药来换。”
宇文佾看起来颇为在意这片木牌。
但鹤云栎实在想不起来这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既不是特殊材料,也没有术法效果,就是一片木牌啊,凡人都可以做的那种。
宇文佾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收成拳:想不到居然被应岁与发现了这张木牌。
本想悄悄一换二的他反而被摆了一道。
他不得不怀疑,难道应岁与在拒绝听他第四个要求时就想到这一步了?
宇文佾陷入了被动。
第二味主药已经交了出去,不拿出新的药材应岁与绝不会把东西给他。
对其他人,宇文佾可以装出“这件东西可要可不要”的模样来讨价还价,但如果是应岁与,哪怕还一点价,他都会把东西毁掉。
“好,我换。”他妥协了。
宇文佾写下第三味药材。
看到主药名称后,应岁与陷入了思考。
还是那句话,邪道的交易没有保障,会不会被骗全看自己的本事。他信不过宇文佾,便只能凭借过硬的药理知识来分析药方的真假。
而宇文佾拿到木牌后,也顾不上避讳,手上一番操作,木牌竟分成了两页。
原来中间还有机关夹层。
宇文佾没有将木牌完全翻开,只是打开一条缝隙,往内看了看,确认其中的东西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从鹤云栎角度能瞥见一点,内里放的似乎是一缕发丝。
一缕发丝能让心思深沉的宇文佾紧张成这样?
这头发是谁的?
这样一来第三件物品便是最后的交易了。
这次应岁与没急着把东西拿出来,而是问道:“我要的那样东西呢?”
宇文佾反问:“附灵骸骨呢?”
上一桩不太愉快的交易,让他决定对应岁与态度更苛刻些。
而且应岁与之前的举动让他很怀疑对方并没有拿到附灵骸骨,而是想通过在交易中使诈,骗得解药。
应岁与拿出了自己要求的理论依据:“白玉京的动静,想必你已经知晓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为此付诸过行动。现在,该由你向我展示能力与诚意了。你得证明自己有能力拿出我要的东西。”
想着给他看看也没关系。宇文佾拿出一个木盒,打开转向应岁与。
里面是一张叠起来的皮膜,薄如蝉翼,晶莹剔透。
无法仿冒的特殊纹路表明了它的身份——
玄武皮,佩之可驱百毒。
这是高纯度的玄武血脉在蜕皮时留下的。
和活着就能放的朱雀血不同,玄武血脉每隔三千年才蜕一
次皮,而目前大乘期的寿限平均在五千载。因此加上胎皮,一个玄武血脉一生中也最多褪出两张皮。
而这还只是理论上,大部分修士,是活不到三千岁的。
玄武皮的稀罕程度不言而喻。
盒子中的皮色泽偏白,柔软轻薄,接近人肤,正是一张胎皮。
见到想要的东西,应岁与这才说起附灵骸骨:“你要的东西我带出来了。但是——”
一句转折让宇文佾神情严肃起来。
“在获取附灵骸骨的过程中出了一些意外,骸骨被胜殊娘娘的法器所击中,受损严重。我虽及时补救,但依旧留下些小问题。
现在,疫女之灵与那截骸骨你只能要一样了。选吧。”
果然想要使诈。
宇文佾面色不善:“我之前说的很清楚,是要附灵骸骨。除非是完全的附灵骸骨,否则你无法得到最后一味解药主药。”
应岁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现在客观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无法改变什么。”
这段话宇文佾一个字都不信,但对方这般说了,意思便是只想给他一样——虽然他怀疑应岁与一样都拿不出来。
他将装玄武皮的盒子一合:“既然如此,那报酬也要打折。这张玄武皮不能给你们了。”
应岁与:“我拒绝。要么全额报酬,要么交易取消。”
他敢这么开价,自然有倚仗:“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三味主药,并非不能破解出第四味。这桩交易于我非是必需,只看你需不需要了。”
宇文佾认为他在虚张声势,正要回“那就取消”,就看到应岁与拿出了两个盒子。
一个里面散发出疫女的气息,而另一个里面则是他留在疫女身上的母毒毒种的气息。
原来应岁与真的从伏魔塔里拿出了东西!
一直的怀疑被打破,宇文佾忽然没了十足的信心。或许,应岁与真的能破解出解药?
宇文佾沉下脸,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这场交易就像一场牌局。
应岁与手里的四样东西,和他手里的四味解药,组成了他们各自手中的四张牌。而东西对他们的重要性则决定了牌面的大小。
比如,朱雀血对他来说有用,但不是非要不可,便是一张“小牌”;而第四味药对应岁与来说可有可无,便成了他手中的“小牌”。
出牌的顺序能决定牌局的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