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71)
另一个梦里,师父和二师伯成了死敌,似乎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还有一个梦里,师父被很多人追杀,最终……”
鹤云栎说不下去了:这下师父会嘲笑他了吧。
若不是梦境真实到几乎近似于预兆,他也会觉得这些内容荒谬。
应岁与恍然:这就是弟子近来心境紊乱的原因吗?
修士一般不做梦。
极少因心境不稳产生的梦境内容也不会如此清晰而有针对性。
这些梦里只怕很有些蹊跷。
某种能影响他人梦境的秘术?
但鹤云栎身边几乎时刻不离人,谁能有机会动手脚?
他并未将心中疑虑表现出来,而是抬手摸了摸弟子的脸,柔声感叹:“的确是梦啊!吓坏了吧。”
虽然梦境毫无根据,但弟子的惶恐不安是真切的。
对此,他表现出了充足的耐心与温柔。
鹤云栎本想说“还好”,但最终鼻头一酸,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嗯”。
应岁与浅浅一笑,哄道:“不用不好意思。为师做到这样的梦也会被吓得睡不着呢。”
干涩的喉头讲不出任何话语,最终在一声呜咽般的“师父”后,鹤云栎第一次不顾忌害臊,扑进了应岁与怀里。
一直以来的担忧决了口,倾泻而出。
他怕门派分崩离析,怕同门遭遇不测,最怕千丝万缕的因果在师父身上成结,将应岁与引向那个糟糕的结局。
弟子无声的泪水迅速浸透单薄的衣衫,带来湿润的凉意。
再往内,是并不熟悉的酸楚。
应岁与耐心而轻缓地摸着弟子的脑袋:“不会有事的。都是梦,为师哪也不会去,你关心的所有人也会平安无事。”
这不止是安慰,也是他对弟子的保证。
师父的话教鹤云栎安心了许多。
他埋着脸,“嗯”了一声。
应岁与拿出一串由细碎鳞片串成的珠链,串了锁扣,扣到弟子的发髻上。
鳞片呈青银二色,闪动低调的光泽。细小些的构成主体,埋入两侧发间。几片较大的则垂在发髻处,动得急了碰撞起来,还会发出清脆声响。
他叮嘱:“这法器于你现今的状态有益,务必一直佩戴,哪怕睡觉都不要摘。好吗?”
鹤云栎点头表示记住了。
他已经不哭了,但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将脸埋在师父怀里。
应岁与继续哄道:“还要睡一觉吗?这次为师陪你,不会做噩梦的。”
鹤云栎摇头,他睡不着。
“那陪为师去灵药园看看吧,有几味给你三师伯的配药须得现采现用。”
他深知,缓解担忧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本人也参与到解决问题过程中。
鹤云栎这才坐直身子,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脸和应岁与衣服上被他弄脏的心口部位:“嗯。”
第41章
这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个人。
隽明袖翻来覆去。
白天叶清讲的故事教他心里惶惶不安。
加上老头子外出回来已经好几天了, 但一直在大师伯的静思堂修养,他到现在都没能见上一面——
老头子不会已经死了吧!
师门众人难道在帮着大魔头一起瞒他?
不行!
他翻身而起:自己必须得亲眼确定一下老头子的死活!
有了白天被拒之门外的经历,这次他吸取教训, 决定偷偷潜入。
他埋伏在顾决云修养的院落外的草丛里, 直到确认守着老头子的大师兄离开后, 才悄悄爬出,缓慢贴近院门。
院子外有阵法, 院子门上还上了禁制。
但这些“雕虫小技”要能防住隽明袖, 他就祸害不了那么多宝贝了。
顺利进入院中,透过窗缝瞧去。
老头子睡得很熟,甚至都没有发现他来了。没关系, 还喘气就行!
隽明袖没敢进入。
要吵醒了顾决云, 被发现他不听话跑来, 少不了一顿打。
先说好, 他不是怕挨打!
主要是老头子现在这么虚弱,要是为了打他激动得断气了, 他岂不是要背负上弑师之名, 和鹤师兄永无可能了?
之后, 他又开始查探了院落各处。他不信任大魔头的治疗,想看看大魔头有没有试图谋害老头子的痕迹。
绕到正门, 同样破除禁制后,进入前厅。
第一眼, 他就看到了桌子上摆了一碗红到发黑的液体。
这是什么?
闻了一下, 又腥又臭。
大魔头就给老头子这种药?
这颜色能喝吗?
一看就有问题, 不能让老头子直接喝。
虽然老头子固执又死板, 还总是不体谅他的良苦用心,但他身为弟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师父的。
这样想着, 隽明袖端走了“汤药”。
为避免被发现得太快,他还重新找了个碗,用墨汁兑了一碗水放在原处。
离开静思堂后,他左思右想如何处理这碗药,最终决定还是找个人来试试这碗药。
人选自然也有,就是“青叶”。
身为他的同谋兼下属总得为他做点贡献吧。
“喝!”隽明袖又一次如入无人之地般闯入“师妹闺房”,把碗往叶清面前一放。
对他的“出入自由”叶清也习惯了,但面对这碗成分不明的粘稠的黑红液体,他表示拒绝:“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喝?”
“是我师父的药。你先试试!不喝我就灌你!”
叶清并不知道这碗“药”的来历。只当是隽明袖病急乱投医自己找了药材瞎糊弄出来的。
他可不敢喝。
“你都说我们现在是盟友。你若想我真心帮你,便不该这么对我。一个优秀的领袖应该懂得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隽明袖被说得心虚:“但总得有人来帮老头子试药。要他被毒死了,我不就没有师父了?”
叶清:所以我被毒死就无关紧要了?
他以退为进:“药也不是不能试。但总得先弄清楚里面的成分不是?我建议你先找鹤师兄确认一下能不能喝。”
只要把人哄到鹤师兄那里,师兄自然有办法拦住隽小师兄。
找鹤师兄?
隽明袖暗暗点头,也确实也是个办法。
只要不告诉师兄这碗药是哪来的就行了!
他又端着碗折转来到倚松庭。
但师徒两前脚才去了灵药圃,倚松庭内并没有人。
不在?
鹤师兄作息一向很规律,怎么会突然不在?
而且大魔头也不在。
而且他刚从大
师伯院子过来,鹤师兄也不可能去了那里。
难道,大魔头把鹤师兄带到了无人处,欲行不轨之事!
一时间隽明袖脑袋里闪过许多……
闪过失败。
因为他年纪看起来太小,书店从来只卖他和谐版的话本,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过脖子以下的内容。
但这不妨碍隽明袖着急:可恶!偏偏赶在这时候!
看着手里的“药”,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一面是“挚爱”岌岌可危的清白;一边是“至亲”的生死安危。
最终,他一咬牙一跺脚,死就死吧,然后将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呕!好腥,好难喝。”
隽明袖顾不上等待药发挥功效。
——他要赶紧找鹤师兄,不然师兄的清白就不保了!
……
“三师叔,我来取血了。”
从药园子回来的鹤云栎已经重振了精神。他还不知道隽明袖在满宗门找自己,而是按照应岁与的嘱咐,来到顾决云修养的院落取血。
培育雌蛊需要蛊种,原始的蛊种已经因为蛊女的身亡没了。那仅剩的可能的种子来源只剩下顾决云身上的雄蛊。
只是通过诱导雄蛊变性产生雌蛊的概率极低,需要多试几次,直到找到最合适的条件。
他们都做好了打长线战的准备。
顾决云疲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前厅的桌子上,自己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