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40)
“那肯定不是我做的,当时我还不会做饭。”
他们师兄弟都是嗑辟谷丹长大的,一开始谁都没学过,也不会做饭。
大师兄能烧开白水就谢天谢地了;二师兄更是坚决不碰锅碗瓢盆,认为做饭不止耽误修炼时间还会让握剑的手感变钝,只剩下一人了——
“你师父做的吧。”
没错,应岁与也有一手好厨艺,且远胜于顾决云,但有福分尝到他手艺的人极少。
话说顾决云学做饭也是应岁与怂恿的。
由于鹤云栎打小就很懂事,少年老成,体贴孝顺。顾决云一直很眼馋,于是向应岁与取经,要如何才能把徒弟教成鹤云栎那样。
应岁与就告诉他,要抓住徒弟的心,先抓住徒弟的胃,让他从做饭先学起。
顾决云信了,跟着开始学。很快,停霭阁的小厨房建起来了,扭头一看应岁与的小厨房拆了。
直到这时顾决云才反应过来,什么“抓住胃”都是阴谋,应岁与就是做饭做烦了,找个借口把活儿丢出去。
而鹤云栎的乖巧就是天生的,和吃什么没半毛钱关系。
但木已成舟,自那以后,应岁与再也没进过厨房,喂饱未辟谷弟子的责任落到了顾决云头上。
再后来他觉得光给师兄弟们养徒弟,自己却用不上,很亏,于是将隽明袖捡了回来。
结果更亏了。
师父会做饭?
鹤云栎感到很意外。
不过三师伯都这样说了应该没错。
记忆里的面果都是做好了放在屋里的,确实不能确定是谁做的。
他记事很晚,最早的记忆也是十来岁时的,因此并没有关于应岁与会做饭的印象,便一直都默认是三师伯做的,直到今天才意外得知真相。
想到师父也会为大家洗手做羹汤,鹤云栎暗觉有趣。
他觉得自己会喜欢师父沾着烟火气的生动模样。
“我做了什么?”
师叔侄说着话,便瞧见身着苍青道袍的年轻道人走了进来。
这家伙,有事的时候看不到,但背后说到他一来一个准儿。顾决云还沉浸在想起被坑经历的恼恨中,没好气地回道:“没说你坏话。”
“哦?”应岁与来了兴致,“那是说我好话了?真难得,三师兄再说一遍,也让师弟听听!”
“也不是好话。”
应岁与挑眉:“那是……废话?”
眼见三师伯又要被撩炸毛,鹤云栎忙岔开话题:“师父怎么来了?”
平日应岁与可从不踏足厨房这种地方,这也是他过去认为应岁与不会做饭的原因之一。
应岁与调侃:“若不来,只怕还见不到你这个大掌门。”
说话间自顾自地掀起衣摆,在唯一的桌子旁落座。
鹤云栎听出了师父的抱怨。
他确实有好几天没和应岁与照面了,但他每天都有回去啊,是应岁与不在。
不过人还是要哄的。
“师父想吃什么,弟子正好给您做。”
应岁与作出恍然模样:“原来灶上这锅汤没有为师的份啊。”
鹤云栎被问哑了。
“也不缺分给你师父的那碗。”
顾决云适时解围,如果忽略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的话。
应岁与与他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没揣好主意,但谁也没揭破谁。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鹤云栎只能盛了一碗汤来。
顾决云催促:“快尝尝。”
在另外两人或忐忑或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应岁与拿起瓷勺,舀了一勺汤送入嘴中。
接着,他的动作僵住了——
第23章
看着鹤云栎炖出这锅汤的顾决云自然知道是什么味道。他故意的, 就是想看这总是在弟子面前装“好好师父”的家伙破功。
“好喝吗?”鹤云栎期待地问道。
应岁与不动声色地放下勺子:“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
“好喝。”
“真话呢?”
应岁与:“好喝,下次别做了。”
虽然从师兄不怀好意的模样里他已经料到这碗汤不会好喝,但实际味道依旧远远超过预估, 完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惊才绝艳。
不料云霄门人不让掌门碰锅碗瓢盆的行为竟间接救自身于水火。
——这意思是不行了?
不过考虑到师父的口味一直很挑, 鹤云栎也没想到自己做的汤会有多难喝, 以为最低就是中下水平。
他拿起勺子准备尝尝,却被应岁与打断:“你三师伯教你炖汤也辛苦了, 也该给他盛一碗才是。”
顾决云飞速拒绝:“我不用!”
“三师兄, 弟子一番孝心,你就受下吧。”
顾决云暗恨:这家伙都知道什么味道了还让他喝?
两人眼神对视。
应岁与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不喝下这碗汤,那这事儿就没完。
衡量了一下喝汤和被这个小气鬼记恨孰轻孰重, 顾决云最终选择了前者。
他接过鹤云栎端来的汤, 一咬牙一跺脚, 干了。
放下碗, 他丢下一句:“我还有事。”
逃也似的走了。
——水在哪?!!!
鹤云栎不解:“三师伯怎么了?”
“人有三急吧。”
还了顾决云一招,应岁与的心情再度舒畅, 又拿起勺子, 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
修仙者没有三急, 三师伯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火急火燎地离开,不过
鹤云栎依旧没有怀疑到自己做的汤上面。
一来师父和三师伯互相阴阳怪气是常态了;二来, 师父不还在喝吗?
此时,一个记名弟子出现在门口:“掌门师兄, 孟师兄请你去后山一趟。”
鹤云栎看了看应岁与:“师父, 那弟子先告退了。”
“去吧。”
顾决云捧着茶水回来时, 鹤云栎已经走了, 但应岁与留着,且还在喝汤。
他瞧着都觉得嘴干:“你还喝?”
原以为“金舌头”的应岁与为了维护“心头肉”的自信, 没有当场戳穿这汤的水平已经算给面子了,不想他还打算喝完。
不会真的喝到味觉失灵了吧?
“我说了好喝的,师兄总不把师弟的真心话往心上放。”
云栎师侄在时也就算了,现在就剩下他俩,还装腔作势,就是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腔调最叫人火大。
顾决云不想和他多争辩,不然最后受气的肯定是自己:“那你就喝吧。”
他端着茶水坐在一边,倒要看应岁与能装到何时。
有本事就喝完!
然后他就真的见到应岁与一口接一口,碗里的汤逐渐见底,最后他甚至还把碗端起来,连最后一点也没放过。
顾决云咋舌:牲口!
“再来点?”
应岁与没接话,夺过他手里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里面泡的是上次他让孟沧渊送过来的白毫乌龙。顾决云不懂茶,用的水不对,火候更是无从谈起,权当白水喝了。
“老四,你徒弟刚才说想吃面果。”
顾决云这话起得可谓别有用心,斗嘴从来赢不了的他也只能借鹤云栎的名头挤兑挤兑应岁与了。
“然后呢?”应岁与反问,“不是跟你这个当师伯的说的吗?”
“我又不会。”
“师兄冰雪聪明,一定手到擒来。”
“你夸我我也不学。”
小时候怕那几个小子饿死也就算了,这个年纪了还想吃什么就给做,真当他是厨子了?再说他也不喜欢下厨房啊。
应岁与抱怨:“真是个悭吝的师伯。”
顾决云啧了一声。
恶人先告状一直是这家伙的拿手好戏。
“顾师叔、应师叔。”又一个记名弟子出现在门口,他小心翼翼说明来意,“掌门师兄叫我来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