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138)
弟子的心意教应岁与从指尖到心尖,都酥麻到战栗。
毫无疑问,弟子心里有他。
满满当当且毫不掩饰的珍视与偏袒,从不犹豫又坚定不移的选择与跟随,都在证明这点。但是——
鹤云栎能否面对他对自己的心意,和接受自己对他的心意呢?
应岁与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小狐狸搂入怀中,却又怕动作太大惊吓了他,让小狐狸躲入洞穴再不露头。他从未如此忐忑与小心,智慧毫无用处,从容荡然无存。
他哑着嗓子,轻声感叹:“徒儿倾力相助,为师要怎么感
谢呢?”
鹤云栎摇头:“不用感谢,师父高兴就是弟子最想要的。”
他和师父之间若要说感谢,账就算不清了。
应岁与坚持如此,并有了想法:“你让为师高兴。那作为回报,为师也让你高兴如何?”他将脸贴到鹤云栎面前,“徒儿告诉为师,为师现在要做什么,才能让你高兴?”
他认真而沉静地看着鹤云栎,深邃的眼中全是青年的倒影,皎白的月色落在脸上,为俊美的轮廓勾出一圈光晕,活像惑人的精怪,教鹤云栎目眩神迷。
万籁俱寂,只剩娑娑的和风穿林声,潺潺的流水过石声,以及咚咚的心跳声。
从天利三十八院回来后,有好多次,鹤云栎都觉得师父在引诱自己,比如现在。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坏了,不但肖想师父,还肖想师父肖想自己,还肖想师父肖想自己肖想师父……伴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发酵,一抹绯红从脖颈飘到耳后。
鹤云栎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他撇开眼:“天……天色也不早了,弟子想……想休息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确认弟子不会再看自己,应岁与遗憾地退开了些许位置。
鹤云栎回过身去找鞋袜,但先一步被拿走了。
应岁与俯身握住他的脚腕,让他湿漉漉的脚踩在自己腿上。晶莹的水珠顺着修美白皙的脚背滑下,浸透整洁的道袍。
而道袍的主人毫不在意,专注地用手帕替鹤云栎擦去脚上的水渍。
他的手单看匀称修长,并不夸张,却能轻松包住鹤云栎整个脚腕,手温也热,隔着裤脚,依旧让鹤云栎感觉像被烧烫的铁镣钳住。
鹤云栎本就纷乱的心更慌了:“师,师父。这……”
“怎么了?”应岁与毫无所觉地抬起头,双眸沉静清明。
心慌意乱的仿佛只有鹤云栎一人。
他不安地抽了抽脚,纹丝不动。
应岁与并没有刻意用力,他却毫无挣扎余地。
来自另一个同性的压倒性的力量,让他本能地畏惧,但因为是一直信赖的师父,又让他感觉可以屈服,可以将自己完全交出。
鹤云栎弱弱提醒:“这不合适。怎么能让师父给我——”
应岁与笑吟吟调侃:“为师都不介意你用脱鞋的手捂为师的嘴,还会嫌弃给你穿鞋吗?”
鹤云栎避开他的目光:“师父就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他在意的也不止是应岁与介意与否,还有此事本身的于礼不合。但他无法解释自身过度的心乱和在意,因而也没勇气挑明。
而不挑明,应岁与便当不存在不妥。
他给弟子套好鞋袜,再如法炮制地穿好另一只鞋,并轻声感叹:“很久没有这样给徒儿穿鞋了呢。”
他云淡风轻,似乎只想重温少时的师徒温情,却让鹤云栎心境难安,感觉灼烫感从脚踝蔓延至全身。
畏惧于那极富侵略性的,无法抗衡的力量,直到应岁与彻底拿开了手,鹤云栎才敢缓缓往回抽脚。
重新踩到地后,他立即站起身,匆忙告辞:“弟子先回房了。”
说罢扭头,逃也似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直感觉脚步发飘,好在还是保持着端正的仪态,回到了房间。
他没有也不敢回头,因而瞧不见应岁与幽深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摆在应岁与面前的选项有两个——
一、乘胜追击;
二、缓一缓。
良久的衡量后,他选择了后者。
小狐狸的胆子小,脸皮也薄,他不希望吓到他。
应岁与并不急于一时,但要百分百的胜利。
第72章
是夜, 脚腕被钳制的触感始终挥之不去,鹤云栎辗转反侧半晌,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他似乎做了梦。
梦里有师父低哑的笑。
应岁与枕在他的身边, 贴着他的面颊说话, 呼出的热气在他脸上散开, 晕出一片红霞。
师父似乎说了什么。
那声音黏腻,又朦胧不清, 像隔着水雾与热气, 内容已然消融,只剩下与心尖共振的腔调。
灼热的大手解散腰带,顺着腰线滑入衣下, 另一只则握着他的脚……
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鹤云栎有隐约朦胧的认知, 这教他既害怕又期待, 紧张得不知所措。
另一头,本已入定的应岁与突然睁开眼, 从怀中拿出一片小半个巴掌大小的, 发着彩色光辉的鳞片。
鳞片模样和鹤云栎头上佩戴的极为相似, 它们也确实同出一源,能算作一套“法器”。
事实上, 这些鳞片的属性更适合打造攻击法器,但附带的作用可以护佑佩戴者的心神, 包括但不限于防止意识入侵、感应心神状态……
虽未神奇到能呈现佩戴者的梦境内容, 但可以呈现佩戴者睡梦中的状态。发光, 表示佩戴者入了梦;若还发热, 则表示梦境里有他——这套鳞片的真正主人。
光芒的颜色表示了佩戴者当前的情绪。
红色系一般象征喜悦激动,绿色系象征平静悠然, 蓝色系象征紧张恐惧……当然这只是非常粗略的分类,梦境的状态复杂多变,鳞片往往也不会只曾现一种颜色。
而现在光芒的颜色主要有三种:赤红,代表激动的;薄篮,代表不安;以及——
桃粉。
代表动情。
而鳞片上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
应岁与难得地错愕了,在桌边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直到弟子的梦境结束,鳞片不再有反应。
回过神的他痴痴笑了起来。
睡着的小狐狸,自己把尾巴递到了他手里。
醒来的鹤云栎,久久不能回神,他好像做了一个了不得的梦。慢慢的,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缓缓将脸埋入掌心中,感觉无颜再见天日。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
……
鹤云栎一直在床上躺到天光大亮,直到听到应岁与去往书阁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从卧房中出来,偷偷摸摸地前往勤务阁。
云霄弟子发现,他们素来来兢兢业业的掌门师兄,今天破天荒地迟到了小半天,做事时也恍恍惚惚,心神不宁,出了好几回错。
“掌门!”
“啊!”鹤云栎慌张回神,“什么事?”
“应师叔——”
鹤云栎一听到这个称呼便慌得不行,匆忙站起身:“和师父说我今晚有事,让他不要等我回去了。”
记名弟子的话卡住了:他想问的是应师叔上个月要求采买的那批药材送到了,掌门师兄要不要去看看。
但他们的掌门师兄已经逃也似的走了,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回到掌门专属的书房,鹤云栎关上门,坐在椅子里出神。
他一定是病得不轻,才会做那样的梦。
现在他要怎样继续面对师父啊!
他捂住脸,将头埋进桌案上的书册里,恨不得这就是个地洞,能让他躲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一直坐到勤务阁弟子下工的时间,鹤云栎依旧不敢回倚松庭。
他在宗门里左逛右逛,最终来到静思堂,找到了孟沧渊:“我这几天想和大师兄住。”
孟沧渊毫不留情地回绝:
“不行。”
“为什么?”
以他们的兄弟情难道连这点忙都不能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