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130)
师父是独一无二的。
……
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再来到勤务阁,陆长见已经将自己解决不了的账册全部搬了出来。
如果问有多少,那就是去年的全部。
按理来说去年的账簿早在两个月前就该整理归库了,但那时候鹤云栎忙着照料中毒的师叔和受伤的师父,根本抽不出时间。
而陆长见虽也在尽力处理,但他多年未管过账,做起来很是生疏。不但慢,还漏洞百出。
粗略看过陆长见做出来的账目后,鹤云栎叹气:这是完全帮不上忙的水平啊,他一个人做还能快点。
他委婉建议:“大师伯这些天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弟子就好了。”
陆长见早就被这些账本搞得焦头烂额,看也不想看到,听到师侄要全揽过去,自然乐意之至。
临走前他不忘叮嘱鹤云栎:“这些账本实在太难了,师侄做不完也不必勉强,大不了全烧了从头再来。”
只要账本不存在了,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听这句话应该也能明白,为什么当初云霄派在陆长见的治理下会濒临倒闭了。
鹤云栎一个人处理起这些账目确实头疼。他也开始考虑,是否要培养一个帮手。
叶清就不错,耐得住性子,又踏实肯干。而管账这种事也用不着多聪明,够仔细耐心就行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前他得抓紧把堆积起来的账目处理完。
松松没有跟陆长见走,非要留下来陪鹤云栎。不过这孩子也安静乖巧,鹤云栎没空陪他就一人在旁边摆弄机关玩具,只隔一会儿来给鹤云栎到到茶或是拉着鹤云栎起来走一走。
这一忙就忙到后半夜,松松熬不住贴着鹤云栎睡着了。
勤务殿中只剩下挑灯工作的云霄掌门。
夜已深,主殿外山风呼呼,主殿内只有一盏长明灯,静静燃烧。
黑寂的夜色中,一盏灯逆着劲风,进入了勤务阁。
看到来人,鹤云栎意外:“师父?您怎么来了?”
应岁与开口便是打趣:“怕徒儿被山间魑魅拐走了,来确认一下。”
他将灯挂在一旁,解下斗篷朝鹤云栎走来。
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装扮,灰白的大袖衫配宽松的墨青外袍,木簪束发。
似乎和平素一般无二,但又有些不一样。
鹤云栎分不清,最近他看师父是一天赛过一天好看了。
一个荒诞的念头从他脑中闪过:或许真正的师父还在喝茶看书等他回去,而眼前这个师父则是魑魅变的。
“好看吗?”
“好看。”鹤云栎毫不犹豫地回道。
直到师父隽美的脸抵在眼前,他才意识到应岁与已经走到了面前,而他,又被套话了。
他连忙找补:“师父这身衣服挺好看的,什么时候做的?”
“前年。第十三回穿了。”
鹤云栎顺着感叹:“师父的审美果然好,一件衣服就算第十三次看还是很好看!”
这是鹤云栎给自己订做的。
应岁与意味深长地瞧了弟子一眼,没有继续揭穿。
他从弟子怀里抱走熟睡的松松,又对鹤云栎伸出手。
师父是要他一起回去?
鹤云栎没有动作:“弟子还有几本账册没对完,您先带松松回去休息吧。”
应岁与就是来接他的,接不到人怎么会走:“没了这几本账簿云霄也不会垮,改天再做。”
虽说修士需要的休息不多,但不是不需要,何况才经历过劳顿的旅途。
他当初答应鹤云栎做掌门是为了让弟子在修炼之余有事打发时间,不是为了让他忙到连休息都顾不上。
“可改天又有改天的事。弟子还不……”话还没说,鹤云栎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累。”
气氛有些尴尬。
“先休息。”应岁与合上账簿,不由分说地拉走了鹤云栎。
……
亲眼看着弟子歇下后,应岁与又来到了书阁。
带回来的账册放在案几上。
鹤云栎原本还想对对账,但一杯应岁与递上的安神茶过后便熬不住了。
应岁与坐在弟子坐过的地方,翻开弟子看过的账册。入目是密密麻麻的各类条目。
——看不太懂啊。
最开始账目是陌三千在管,陌三千走后又有他培养起来的记名弟子和鹤云栎接手,“甩手金主”应岁与没兴趣,也完全没管过这些事。
现在看着写着“结册”、“总簿”各类账簿一头雾水。
根据松松从鹤云栎与陆长见的谈话里得来的信息,这里的账簿大部分都是下面的产业交上来的,核对一下便可以了,但有一本总账需要掌门来登记。
但怎么登记应岁与却并不清楚。
他反手召来一堆关于记账的书,从中挑出一本《财论入门》翻阅起来……
是夜,东洲陌府。
寂静长夜笼罩着这座凡人府邸,府中众人已经陷入安眠,只有隐约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
陌三千躺在床上,贴着夫人睡得香甜。
忽然,他手指上的传讯戒指突然亮了起来,并发出热感。
陌三千猛地惊醒,看了一眼左手,确认是那枚传讯戒指在亮,而非他在做梦。
只有云霄派的几位师徒有这枚戒指的讯印。而过去数十年,这枚戒指亮起来的次数寥寥可数。
出大事了?
他匆匆接通传讯法器,准备好如果云霄有需要就立马收拾包袱赶过去。
对面是他以为最不可能给他传讯的那个人的声音,问出的问题也让陌三千大为不解。
“红绿结册是什么?”
应岁与困惑地翻着面前的书。他已经把书看完了,但一对账簿却更困惑了。
比他更困惑的是陌三千:大半夜来考他记账的事?还问的是最基础的问题?
“就是彩项结册。”与众不同的叫法让陌三千一下就猜到了应岁与在看什么书,“你看的是不是金钱派的《财论入门》?”
应岁与承认:“嗯。”
“那本书写得不行。”陌三千说得很委婉,实际上这本书在他心里就是垃圾,“不如看《太平计簿》。云霄的账就按这本上面的记账法记的。”
“知道了。多谢。”
陌三千看着已经断掉的传讯,满脑子问号。
大半夜把自己百岁高龄的旧识吵起来就为这个?应岁与不是不喜欢看账目这种枯燥又死板的东西吗?
回到屋子,在夫人朦胧的询问声中陌三千重新睡下。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法器又亮了起来。
还是应岁与。
陌三千坐起来:“又怎么了?”
“有一笔账平不了。”
又花了两刻钟帮应岁与把这笔账目来源理顺,陌三千身上已经冻凉,他没有钻回陌夫人在的被窝,而是重新拿了一床被子盖下。
等玉简第三次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接近暴躁的边缘。
这段交情,不要也罢。明天早上他就删掉应岁与的讯印!
至于为什么不今晚删?
今晚有事。
什么事?
教应岁与做账!
第68章
第二天是应岁与值守大殿。
身为弟子, 鹤云栎按照惯例一早便起来替师父当值,但到时却发现应岁与已经在了,正在用软布擦拭先辈们的灵位。
“师父, 您怎么来了?”
应岁与回道:“闲着无事, 也尽尽自己做弟子的责任。”
他今天也认真梳了头发, 层叠的发带垂在背后活像一根根尾巴。
鹤云栎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
应岁与疑惑转过头。
他面不改色地解释:“师父的发带打结了。”
蒙混过关的鹤云栎心情愉悦地取了一块软布,一起擦起灵位。
下面已经擦得差不多, 还剩最上面的几个。
这几个牌位是破损
最严重的, 有许多处字迹看不清了。也不是后辈不敬,疏于维护,据说在祖师开宗立派时便已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