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110)
但说毫无波动也不可能。毕竟,她是生我的女人啊。”
牧夜声仿佛没听到这段话,沉默地找到刀后,坐了回来,三两下削好果子切成瓣,递给应岁与。合上刀,他说起另一件事:“一个好师父,并不会让弟子担心成那般模样。”
应岁与调侃:“二师兄什么时候也变得爱训人了?”
说完才将拿起的果肉塞进了嘴里。
牧夜声确实不是爱指点他人的人,但这回,他觉得应岁与做的过分了。
“云栎师侄被吓坏了。在你昏迷其间,守在你床边寸步也不敢走。哪怕去煎药,也要隔一会儿就回来看看。每次都要如此来回二十多趟。”
应岁与嘴里的果肉嚼不动了。
牧夜声的话还没完:“你觉得师兄们是师父带回来的,和你没关系,也就算了。但云栎师侄是你自己选的,你有责任好好对他。不要让他再受这样的惊吓。”
哪怕是对骆九衢牧夜声也很少说这般狠话,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只有等到事情糟糕到瞒不住,他们才能知道应岁与经历过什么。牧夜声不想细数过往种种,只想要此类事情再不发生。
应岁与沉默地嚼完果肉,咽下:“是我这个师父当的不够好。”
牧夜声:“知道不好就要改。”
作为师兄弟里最聪明的人,应岁与何尝明白不了自己这样会让同门担心,但天性与经历造就的性格让他不会觉得隐瞒的做法不好,而只会认为自己这次瞒得不够好。
面对师兄的规劝,他反手将问题甩了回去:“可是二师兄,不是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尝试去做总比完全不做好。”
应岁与笑了:“好!师弟将师兄的话记下了。”
这笑意让牧夜声感觉他并没有反思,而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应岁与又往嘴里塞了一瓣灵果。
听着清脆轻快的咀嚼声,这种直觉更强烈了。
——绝对没有在反思!
……
又过了一两天,应岁与能下床活动了。
再次见到来给自己看诊的师弟,顾决云调侃:“身上每个部件还都中用吧?有些功能或许你这辈子未必用得上,但最好还要有。”
他在回敬上次应岁与给他准备益肾壮阳丹的事。
而应岁与一反常态地没有回敬他,而是看着自己开出的药方,反复念叨,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顾决云的心提了起来:“你看这个做什么?”
应岁与回道:“我自从受伤后便一直精神恍惚,做事总是出错。刚才检查,发现这副方子好像加错一味药了。是什么呢?一时想不起来了。”
顾决云的心一下揪紧了:这副方子他已经吃过了。
应岁与开始检查自己的袖里乾坤:“我之前给灵兽苑的夔牛配的兽用暖情丹好像不见了。”
顾决云慌了:“喂!你别乱搞啊!”
直到吓够了师兄,应岁与才翻出一瓶药:“找到了,在这里!原来没有丢啊。”
再看他弯起的眼眸,明光闪烁,哪里有恍惚的模样。
又一次,顾决云在和应岁与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
另一头,鹤云栎也能抽出空来,和一早约好的主攻瓷艺的炼器师讨论自己定制的东西要如何炼制。
本来还在为能接到这样一笔报酬丰厚的生意的炼器师很快便后悔了。
他几乎要被应岁与的挑剔逼疯:“鹤掌门!这只是一套茶具,做工很简单,用不着这么多的备注。”
“那里说不用。你看你这里不就错了?”鹤云栎指着图纸上的某处。
炼器师看了看:“哪有错?”
鹤云栎:“线条粗了半厘。和我给你的那套样品不一样。”
炼器师沉默了几息——用来控制脾气。
“我不炼了。”他说罢收了图纸就要走。
鹤云栎冲着他的背影开出新的价码:“再加十万灵石和五瓶七阶洗髓丹!”
炼器师倒退回来,重新铺开图纸:“作为千机城的新一代,我辈该勇敢面对困难与挑战。还有哪里不对?鹤掌门尽管说,在下洗耳恭听。”
直到每一处的用料、工艺,乃至花纹的大小粗细和走势都确认无误之后,炼器师才终于能喘一口气,坐下来享用鹤云栎提供的茶点。
听闻这套茶具是给应丹圣打造的,他回头望了望那满墙的茶具,不禁疑惑:“应丹圣有那么多套茶具,其中不乏工艺比我精湛的。我复原的这套茶具能派上用场吗?”
鹤云栎:“我也不好说,还要看炼出来后师父喜不喜欢。”
炼器师更疑惑了,费这么大劲儿只为了炼一套未必能派上用场的茶具,值吗?
他也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值啊。”鹤云栎毫不犹豫地回道,“这套茶具是师父以前最喜欢用的,前段时间不小心摔碎了一只。虽然复原后他未必还会继续使用,但至少能补上陈列柜里的空缺。我不想他的生活有任何不圆满。”
炼器师错愕。
就为了填陈列柜便花这么大价钱炼套茶具?
丹师钱这么多的吗?
还是说这也是做丹圣弟子需要具有的素质?
丹师内卷,恐怖如斯。
……
送走炼器师,鹤云栎返回书阁。
应岁与也回来了,正半躺在一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软榻上看书。
这张软榻是鹤云栎新给他布置的,每一处都包了厚厚的软垫,表面的布料也经过千挑万选,确保触感最为舒服。
鹤云栎走过去,关心:“师父今天感觉怎么样?头疼好些了?”
应岁与放下书,笑吟吟回道:“本来还在疼的,被徒儿一问,就不疼了。”
鹤云栎被话哄笑了,又问:“师父有没有想吃的?弟子给您做。”
应岁与短暂地陷入了语塞。
“等为师身体好些吧。”
对自己厨艺并没有清晰认知的鹤云栎没回过味儿:“补身体的东西就是要身体不好时才吃啊。”
应岁与感叹:“若说补身体,也用不着那么麻烦,当前就有一味现成的补药呢。”
“哪里?”鹤云栎左右看了看。
应岁与拍了拍软榻空出来的地方,示意他坐过去。
鹤云栎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明白“补药”是在
说自己,红了耳朵。
他坐到另一边,但应岁与并不满意:“就不能靠为师近一点吗?”
他又听话地坐近了一点,真的只有一点。
应岁与索性伸手,将人拉到身边,贴着自己。鹤云栎一个不查倒进了他怀中。
“别动。”应岁与抬手摁住他,苦恼感叹,“不知为何,为师的头疼只有挨着徒儿才能好些。”
原来是这样吗?
听他这样说,鹤云栎忙为方才“师父捉弄自己”的念头忏悔,也放弃了坐起来的打算。
“就这样陪为师看会书吧。有没有想看的?”
应岁与将手里稍显枯燥的棋谱放到一旁,在书架上挑选起新的书。
“都……都行。”
怕压到师父,鹤云栎挪了挪身体,只将头枕在应岁与腿上。
“那看这本吧。”
应岁与挑了一本还算流行的话本,反手召来。
鹤云栎去接,却被躲开。
“为师失察。”应岁与面露懊悔,“没注意到徒儿现在的姿势不适合看书。”
鹤云栎正想说可以将就看,便听他提议:“要不为师念给你听,可以吗?”
“可……可以。”
就这样,本来说的一起看书,变成了师父给他读书。
鹤云栎重新体验到了小时候的待遇。
低哑悦耳的念书声从头顶传来,书册遮挡在两人之间,也让鹤云栎敢恣无忌惮地将目光投向应岁与的方向。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