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84)
云韶城一跃成为对全修界开放的风雅快活之地。
客从八方来, 带来的灵石财宝也助力云韶城渐渐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如今的云韶城,占地足有十万亩, 酒楼、乐馆等享乐之所数千, 聚集了全修界最顶尖的乐者、舞者, 以及其他各色艺人。
不过这样的地方也往往与情|色脱不了干系。
胜殊娘娘掌管奉天盟后, 屡屡有意打击此地的不良风气。然而阻力出乎意料的大。
奉天盟虽一度下了狠手,却依旧无法彻底根绝。只是从一开始的明码标价, 变成了如今暗地里所谓的“你情我愿”。
——以上消息全部来自于《修界月报》。
鹤云栎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座“风流城”,但他依旧没明白“风月无边”指哪里。
跟随应岁与的脚步往前,一路花红柳绿。
时近黄昏,但这云韶城反而像醒了过来,除了极少数在白天开的店铺关门歇业,大部分则陆陆续续开始挂灯迎客。
灯笼、夜照火、天明珠……将整条街映得恍若白昼。
两边的楼上不时传来拂弦或者开嗓的声音,是伎人在做登台表演的准备。
走了约摸一两里,他们在一座格外宏伟的“酒楼”前停了下来。
酒楼占地少说上千亩,近百阶玉石台阶堆砌,尽头才是正门。
从正面看去,便能瞧见好几座三五层的主体建筑,全数挂着精美的琉璃灯,房梁与牙檐上也都有精美的雕刻。
进出之人也无不衣着华贵。
看规模应该是云韶城最顶级的“酒楼”了。
毕竟一路过来,鹤云栎还没瞧见过第二家豪华程度可以和它比肩的地方。
按《修界月报》说的,这样的地方,进去一回最少也要花上数千灵石。
数千灵石对鹤云栎来说确实是小钱,但他也不是冤大头,花钱也要看值不值。
喝茶吃饭嘛,他们山脚下百来个灵石就能让全宗门吃到撑,干嘛要来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地方?
他想不明白。
见应岁与驻足,他问道:“这儿就是‘风月无边’?”
“嗯。”
拾阶而上,来到第一个平台,鹤云栎这才看到了“酒楼”匾额上的字。
——天香花月阁。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鹤云栎艰难开口:“天香花月阁就是‘风月无边’?”
应岁与:“嗯。”
虽然没来过,但鹤云栎早就听说过这里的鼎鼎大名。
非要形容,就是“每次打击那种交易都有它”的地方。
这样一说,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修界月报》曾在奉天盟第三次清缴云韶城时进行过专题报道,那几期的消息上全是关于云韶城的信息。在其中一期的角落,有很小一块儿地方登了一片文章——
《云韶城的四大风流地,行家才知道的别号,赶快码住!》
文如其名,介绍了云韶城四个“奉天盟重点关注对象”与它们的别号。
其中天香花月阁的别号就是“风月无边”,来源据说与当年推翻龙胤的十七位真君中的一位有关。
具体是哪位,又有什么渊源,鹤云栎没看。
因为对这种花边消息没有兴趣,他只看了开头就翻篇了。
而他很遗憾以这种方式想起这段看过的内容。
行家才知道的别号?
?????
天机道的掌门在鹤云栎印象里是个仙风道骨的男人,虽然爱打哑谜,但总得来说还算正派。谁知道在这里突然被他闪了一下腰。
并不想知道的关于前辈的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另外——
“师……兄长怎么知道风月无边是指这里?”周围人来人往,鹤云栎还记着师父之前的嘱咐,及时纠正了称呼。
但称呼虽是假的,难受却是真的:师父不会,也是“行家”吧?
罕见的,应岁与语塞了:“就是知道了。”
鹤云栎直接质疑:“您莫非来过?”
“就不能是为兄知识渊博,听说过?”应岁与不欲多谈,加快了登梯的脚步。
但是知道和看到这个词就秒懂还是有差别吧。
何况“风月无边”也不算罕见词汇,正常人听到后第一反应都会想到别的吧。
鹤云栎快步追上:“那就是来过了?”
走在台阶上方的应岁与骤然停步转身,鹤云栎走得急,脸差点撞到他的胸膛上。
只见他弯下腰,将脸抵在弟子面前,幽幽反问:“问这么紧,是想得到什么答案?”
师父的脸近在迟尺,虽隔着面具,但也教鹤云栎莫名心慌。
都要贴到一起了!
但转念一想——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疑似干过不正经事的人又不是他。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躲开,壮着气回道:“我想得到您没来过,或者来了,但什么也没做的答案。”
本想用“突然袭击”让弟子不好意思再问下去的应岁与,反被弟子的坦诚将了一军。
他又问:“然后呢?得到答案又怎样呢?”
鹤云栎:“如果没有,我当然会很高兴。”
接着,他又赶忙补充:“也不是说您有过风流韵事,我就不喜欢您了。只是我更喜欢洁身自爱的……的兄长。”
应岁与抱怨:“为兄被你这话抬的。就算不洁身自爱,也得洁身自爱了。”
“那您有吗?”
面对非要刨根问底的弟子,他头疼道:“有些事情虽是事实。但要亲口承认,也太过为难为兄。”
鹤云栎错愕:“师父难道真的有……”
酸涩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教他甚至顾不上换称呼。
师父怎么能这样?
见他理解偏了,应岁与不得不一字一句地强调:“为师,是,出、家、人!一、直、都、是!”
听懂了?
听懂就别问了。
……
两人顺着人流步入大堂。
这花月天香阁从外面看着已是十分豪华,内中更是堪比一座城池。人来人往,张袂成阴,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但鹤云栎呆在这里只觉浑身不自在。
空气沉闷燥热,还时不时飘来一阵成分不明的香风。浓重的酒味与刺耳的喧嚣搅得他脑袋昏昏沉沉。
许多穿着艳丽衣衫的舞者、乐者往来穿梭,无论男女,胳膊、大腿和腰总要漏一个。教鹤云栎除了房梁外,不敢在其他地方落眼。几乎是被应岁与拉着往前走。
看出弟子的局促,应岁与感慨:“叫你先回去了。偏要跟来,现在怕也迟了。”
早在离了盘棱道时,他便找了不少借口,想将弟子支回云霄。但鹤云栎机警,根本不落套。
“我没有害怕!”鹤云栎站正了身体,但眼睛还是不敢往旁边挪。活像试图用炸毛证明自己高大的白山雀,“我已经成年了,又不是完全不懂这些事。干嘛要怕?”
应岁与闻言,略微松开了牵着弟子的手。鹤云栎一慌,忙抓紧了他的手。
面对弟子近乎抱怨的注视,应岁与狡黠地眯起了眼,将手指扣入弟子的指缝。
经此一遭,鹤云栎不敢再嘴硬。
他发现自从得了天机道掌门的回复,救治三师伯的事有了把握后,师父紧绷的弦就松了下来,又开始捉弄他。
而且比起在宗门,他觉得在外面的师父更加……
更加坏心眼。
两人继续朝内走。
作为最顶级的“酒楼”,天香花月阁每天接待的客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像两人这样乔装改扮的客人。
这种大多是在修界有些脸面的人物,想要消遣,但又不愿被人认出。
因此戴了面具的两人并不算突兀,进门时也并未引起注意。
但走了一段路之后,鹤云栎便感觉投向他们的目光渐渐多了起来。
他不禁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