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叛逆大崽的豪门后爸(78)
眼前满是大雨里,自己匍匐在车来车往的水泥地上,仔细寻找银行卡的画面。
她好像一只被钉在解剖台上兔子,被反复拨开鲜血淋漓的伤口,供人参观。
“是吗?”庄沭闲闲喝茶,“你们签了赠与协议,过了账,打了收条吗?”
袁佳悦嗤笑,想拿这个吓唬人,小孩儿太嫩了。
“那可是我的名字开的银行卡,你去取钱转账,银行都有记录,你赖不掉!”她戳了戳桌面,胸有成竹。
庄沭抬头,才是看向袁佳悦的第一眼:“不是你的钱,你的卡,就能证明这是一笔目的赠与。”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都问过律师了……”袁佳悦十分嚣张,根本看不起任何人。
耿小燕突然发起反击:“你从来没有说过,这笔钱用途。”
“你在胡说什么?!”袁佳悦做梦都没想到,懦弱、胆小又无知的耿小燕,有一天会这样跟她说话。
她们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平起平坐!
“或许你忘记了呢?”庄沭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嘲笑。
袁佳悦气得胸闷,恨不得一脚踹死庄淮。
她当时是找到耿小燕,当面说的拿钱让人,没有证据。
但律师说这种情况不符合公序良俗,是可以撤销赠与追偿的。
再有就是她吃定耿小燕不会撒谎!
这女人属于傻逼活该命苦,神仙都不救,为什么要求凡人高抬贵手?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踩着法律,弱者才要求道德。
袁佳悦心中没有敬畏,更无畏惧,她是她自己的神,是自封的强者!
“或许,你也该听听别的声音。”庄沭看向耿小燕。
耿小燕掏宝贝似的掏出手机,递过去。
庄沭找到录音摁下播放键。
“小燕儿啊,瞧你把我想的,囡囡也是我亲闺女。”
“要不咱俩复婚吧,你考虑考虑?”
“哦~~不好意思,弄错了。”庄沭不紧不慢掐断。
这段录音掐头去尾,很明显是故意播放的。
袁佳悦脸绿得跟黄瓜似的,抡起水钻小包,劈头盖脸砸向庄淮:“老娘的魂儿都快被你染绿了!出去嫖还不够!还他妈吃回头草!”
庄淮又欠钱,又偷人,被打得不敢还手,抱头痛哭:“悦悦、悦悦啊,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以后,你以后去牢房跟狱警说去吧!”袁佳悦泄愤般将手包丢出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庄沭全程都在玩手机:“这么多录音啊?嗯……到底先播哪一个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庄沭摩挲着手机边缘, 嘴角始终嵌着弧度,却没有笑意:“准备好了吗?袁女士。”
“准备什么?来啊!我还能怕你?”袁佳悦一巴掌拍茶桌上。
过满的茶罐,茶水洒出来, 溅在烧红的铁网上,呲呲作响。
如她所愿,庄沭摁下播放键。
手机里传出争吵声, 周围环境很嘈杂, 还听到叫警察的声音。
而这一切都无法遮盖,庄淮扯着脖子,趾高气昂的吼叫。
警察:“看你穿得也好, 长得也不错,这么大个头儿吃得也挺香吧?怎么就不知道给孩子抚养费呢?”
庄淮:“怎么没给?谁说没给?老子给了她三十万呢!”
耿小燕:“那三十万是你给的吗?”
庄淮:“我和悦悦是两口子,我们一起做出的决定, 那三十万是给孩子的抚养费!”
袁佳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吃惊,她是造了什么孽, 看上庄淮这种废物点心?!
来之前, 律师提醒过,对方是有孩子的,如果这钱以抚养费名义出去,是一毛都收不回来的。
“好听吗?还想再听点别的吗?”庄沭瞧热闹不嫌事儿大,支着下巴颏儿开嘲。
耿小燕的眼神像一把冰冷锋利的刀, 一刻都没有离开庄淮。
庄淮是个文盲、法盲大满贯得主, 事已至此还一脸迷茫。
“悦悦, 我那是、那是骗她的啊。”他捂着青红交加的嘴角,“那是你的钱, 你做主, 我就是借个光儿骗骗人。”
袁佳悦气得快没脾气了, 瞪着两只大眼珠子,一字一句说:“你真是头猪!”
“这是我的钱,我给的,庄淮说话有屁用!我从没说过这笔钱是抚养费!”
庄沭把手机还给耿小燕:“你有没有说,已经不重要了。”
“为、为什么?”袁佳悦没反应过来。
庄沭从桌上捻起一张薄薄的纸,轻飘飘扔过去。
袁佳悦慌忙捡起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那正是她摁着庄淮签下的三十万借条的复印件。
庄沭摆开的证据,林林总总慢慢汇聚到一块。
原本逼耿小燕与庄淮离婚的筹码,如今变成借钱给庄淮,用以支付赡养费。
警察询问的录音,不合时宜的借条,只有耿小燕知晓的谈话内容。
一切的一切,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算无遗策的袁佳悦勒死在其中。
“你们不会得逞的!”袁佳悦扬起高傲头颅。
庄沭用铁签轻轻拨动木炭,红泥小炉发出“嘭嘭”闷响。
一罐浓茶沸腾出水花,咕噜着无人问津。
“耿小燕,你撒谎!”袁佳悦此时才第一次正眼瞧这个女人。
她其实很年轻,瓜子脸,五官底子很好,秀气温婉,只是长期在外忙碌,皮肤粗糙暗沉,但无痘无坑,清爽干净。
能看出她很紧张,手指搅在一块,指节泛着青白。
但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已不见那日的躲闪、祈求与绝望。
她像依偎着毒花的枯藤,突然回春,结出坚不可摧的果实。
“你的确没跟我说过,这笔钱的用途。”耿小燕学着庄沭,拿起瓷白茶盏,在嘴边轻抿,手是抖的但不在乎。
“他也的确说过,这钱是给孩子的抚养费。”
她喝完冷茶,自斟自饮:“他也确实给你打了借条,不是吗?”
这句反问,把袁佳悦噎得脸红脖子粗,面目狰狞到粉底都在往下掉。
“耿小燕,那又不是你的钱,识相点就赶紧还给悦悦,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庄淮因为智商低,整个人完全在状况外,跟只乱叫的疯狗似的。
听见他的声音,耿小燕胸口剧烈起伏,好久才压下去:“那是你给我孩子的钱,忘了吗?”
她尖锐疯狂的眼神回到袁佳悦身上:“他就算是条狗,说得话也得负责,签了欠条就得还钱。”
袁佳悦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庄沭一直在剥瓜子吃,完全就是只看戏的小狐狸。
“耿小燕,你拿什么跟我上法庭?”袁佳悦聪明又无耻,开始攻心,“打官司是要钱、要时间的,你有吗?”
耿小燕虽未完全平静,但已收起恐惧,认真看着她说:“有没有都不影响。”
“袁佳悦,我要和你拼的是命啊!”
她以前受尽欺辱,最不堪的时候,仍旧能叫一声袁小姐。
那时,她不觉得自己是个人。
她低人一等,自惭形秽。
她只能祈求怜悯,而祈求怜悯的人,没有资格与他人平起平坐。
庄沭让耿小燕明白一个道理。
当你疯狂地对待这个世界,才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对你客客气气。
多年忍让与退却,给她带来的是无尽屈辱、折磨。
而那些人没有丝毫收敛,一而再,再而三侵犯着她的底线。
袁佳悦第一次听见,自己连名带姓被耿小燕叫出口。
她仿佛自高处跌落,狠狠地摔下来,与耿小燕坐在同一块泥地里,势均力敌。
“你疯了!我、我不跟疯子讲,你等律师吧!”袁佳悦站起身,一脚踹开庄淮,“滚!给老娘滚远点!”
庄淮被她揍怕了,抱头鼠窜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