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叛逆大崽的豪门后爸(141)
贺正聪明地选择回避,从他决定返回与庄沭一起,结束这一切时,就决定面对所有。
“别上当,别理他。”庄沭牵着他的手,碰他,小声叨咕。
贺正没低头,浅浅笑了:“陶微,东西给我。”
陶微立刻递上,记录贺家老小龌龊的资料夹。
贺正随手翻开,突然愣了下。
庄沭心里一声糟糕,刚刚他在上面画了好多王八、猪头和粑粑。
不会吧?不会要把这玩意儿,交给老头儿吧?
他低头,爪子轻掩额头,有点小小的丢人。
“二叔,拿给老爷子看看吧。”贺正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垂目看一眼小狐狸,“画的挺好的。”
他那表情就是硬夸,直白点讲:你画个粑粑我都觉得好看,我可以给你开画展!
这下更尴尬了,庄沭不敢看他,轻轻嘤~一声。
贺炳天皱眉叹气,心不甘情不愿,把资料册交到贺忠义手中:“阿正啊,这么大的一个家,难免有些不如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吧。”
贺忠义拿起放大镜,装作从来不知道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居然认真在看。
“混账!”他看到一半,就把资料夹重重摔在地上,“贺炳义呢?!”
老五贺炳成满面愁容:“刚被姑娘揍的……摔楼梯底下,腿好像折了。”
贺忠义惊得眼睛大了一圈,缓口气又问:“贺全这个兔崽子呢?!”
“他老婆拿刀,要剁了他命根子,报警了,警察调节呢。”贺炳成那脸,跟便秘一样,十二分难堪。
贺忠义手杖哐哐杵地:“活该!报应!老二,你记一下。”
“唉,父亲您说,我记着呢。”贺炳天从助理手中,接过纸笔,六十多岁的人,躬身在侧。
贺忠义抬头,直视贺正与庄沭:“拿股权抵押的,收回来,放家族基金会;欠高利贷的,卖房也好,卖股权也罢,自己还;狂嫖滥赌的,取消三年分红,回家吃自己的去!”
周围传出阵阵惊呼声,混着女人细小的啜泣,乱做一团。
“唉~~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贺忠义狠狠敲击地砖,“你们要还是还是这个样子,就别怪贺正对你们不客气!”
贺炳天赶紧给老爷子顺气:“父亲、父亲您别气坏了。阿正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管这么一大家子不容易,严了松了都不行,难免出错。现在大家都受罚了,祖宗牌位看着呢,以后一定都会改,会改的。”
他抬头讨好似的望着贺正:“阿正,你说是不是啊?”
“既然家里这么难管,不如不管。”贺正没看他,只与贺忠义对话,“分家,股权不动,分红照旧,投票权上交集团,各自安好,各活各的。”
祖孙两心知肚明,挑起这件事,不为对错,只为利益。
十二年前,贺东意外离世,夭折的家族股权与投票权分离制度,卷土重来。
贺忠义双手拄着手杖,不带笑意地笑了:“你明明,可以等我死,却是等不及了吧。”
“是。”贺正直白回应,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如果没有庄沭,他与贺兰终将反目,渐行渐远,最后只有恨意将他们相连。
他不会有家,更没有珍贵的东西,无欲无求,人生只剩归途,他当然可以等,十年、二十年……孤独的在等待中,完成大哥的遗愿。
但是现在一切不同了,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家,他不敢也不能赌,放着这座随时会吃人的坟墓,会发生什么。
大哥、黎雪就是前车之鉴。
贺正是个决绝果断的人,不会放任危险在身边,他要亲手将贺家撕得粉碎!
不等贺忠义说话,贺家老小先行爆发。
“阿正,我们可都是你的血脉至亲,有错改就行了。”
“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哪家没点不好的事情,多听听外面豪门八卦吧!”
“阿正,他们是不对,但老爷子都发话了,惩罚很重的,三年不分钱呀,这都不行吗?”
“就是啊,我们家就是欠点钱而已,又没让公司还,怎么还恨上了呢?”
“动不动就分家,就惦记那点投票权,谁能保证这辈子一点错不犯?”
“世上哪儿来的圣人,贺东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我们呢?”
庄沭重新攀上贺正的大手,像有力的藤蔓,给巨树披上层柔软武装。
“我倒是还有件事,想在此问问贺家祖宗!”他眼神越过众人,投在虚掩的祖祠褐红大门上,“你们说黎雪不洁,辱没祖宗门楣,不得入门、入宗、入祠,让我大哥有妻不能陪,有子不得祭,十二年,吃得是旁门香火。”
庄沭目光收回来,连带老头儿扫一圈,恶心的没有停留:“现如今,这一院子魑魅魍魉,一屋子男盗女娼,哪个比得上黎雪高洁?照这个规矩,列位喘气儿的死后,不知入得入不得身后的大门?”
所有人都在抗争贺正夺取投票权,没想到他在这儿等着呢,直接被喷一脸吐沫星子,气得脸红脖子粗。
那层“规矩”的窗户纸,戳破,事实就是这般活生生的残忍,欺负活人,侮辱死人!
贺家众人尴尬的鸦雀无声,向贺忠义投来求救的目光。
贺忠义难得黑了脸,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轮不到你来翻旧账,黎雪根本没与阿东成婚,没跨入贺家的门,哪家的规矩能入祠?”
他自信阴毒的眼神,得意洋洋。
庄沭在心里骂句:老双标狗!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呵,不就是结婚吗?”他极度轻蔑地望向贺家众人,“早说嘛,早说还能省一顿骂呢。”
庄沭的嚣张,彻底震惊贺忠义,其他人早就见识过了,被虐出一丝淡定。
“贺正!你就没话说吗?”贺忠义声音含怒。
贺正冷眼无视:“我嘴笨,庄沭说得,就是我要说的。”
“阿正啊,你、你不能这样对你爷爷啊。”贺炳天哭丧着一张脸硬劝。
庄沭想起贺正车子被动手脚,恶毒回应:“二叔,你这功德,得原地烧出舍利子吧?”
“结婚就结婚,这就结给你们全家看!”他抬手招来安保,小声吩咐,“去吧东西抬上来。”
贺忠义突然意识到不对,怒吼:“你想干什么?!你要造反啊!”
“是你说的,黎雪不能进门,因为跟大哥没结婚。”庄沭回头,看眼门外抬着纸轿、纸车、纸人的安保,笑着说,“冥婚也是婚啊。”
说话的功夫,安保已将成套纸扎婚礼用品,全数送进贺家祖祠。
金顶彩绘飘红纱的轿子,漆黑油亮的豪车车队,捧花的金童玉女,甚至几十桌精美纸扎宴席,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贺家老小吓得魂儿都要飞了,惊呼之后全员后退,只剩坐轮椅不好移动的老头儿,孤零零杵在前面,歇斯底喊着“混账”!
最后还是贺炳天、贺炳成,给老头拉回人群,又是抚胸又是搓背,生怕他原地咽气儿。
纸轿门帘是细腻绸缎,上面绣着大团牡丹,和龙凤呈祥,看上去格外喜庆。
庄沭挑开帘子,将黎雪的牌位,端端正正放进去,卡到凹槽里,防止翻到。
安保队长递上手掌大小的喜盖,中间是并蒂花,四周垂着金黄色流苏。
庄沭接过来,调整方向,小心翼翼盖在黎雪牌位上,站远看了看问贺正:“瞧着还好吗?”
“好。”贺正揽着他的腰点头。
庄沭亲自放下纸轿门帘,抬头望了望天空:“有情人终成眷属,时时刻刻都是吉时,咱们也就不挑了。”
说罢,他点燃引路黄纸幡,往地上一丢,手指贺家人身后祖祠大门:“大嫂,你看,大哥在上面等你呢。举头三尺不但有神明,还有鬼魂。”
也许真是白日不言鬼神的忌讳,原本清澈明亮,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突然飘过滚滚云团,将太阳遮掩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