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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聆诉堂前语(26)

作者:相与步于中庭 时间:2023-03-03 10:02 标签:年上 甜宠 年代文

  魏浅予原先也知道两个男人能这样,但第一次看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以及如何摆弄,思绪外抛时想起今早他和他师兄,竟觉姿势和膝上好几张重合。
  “……”
  梁堂语上完午课回家,绕路去百货买了趟东西,以为这个点魏浅予还在午睡,漫不经意抬头,午睡的人已经坐在荷塘对面等他。
  梁堂语一怔,心蓦然软成了一滩水,连带目光一起,原来每一日他师弟都这样早就开始等他。
  魏浅予漫无边际撒着癔症,思绪早飞没了边,恍惚惚抬头,透过洞窗触他师兄温柔目光。那一刹那,不知是不是受书里内容影响,竟隐隐心动。
  魏浅予呆滞的工夫梁堂语已经穿过小径走到跟前,见他双目空洞,拿手在眼前晃过,“怎么坐这里撒癔症,还一脸的不高兴,谁得罪你了?”
  魏浅予低头把书合上卷作一团,也不知梁堂语看见没有,低喃说:“没人得罪我。”
  梁堂语又问:“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憋什么坏想什么呢?”
  魏浅予当然不能说在想眼前人,避开不去看他,目光追随落下的手,胡乱地道:“想……师兄这手,不弹琵琶可惜了。”
  “你想听评弹?”
  “也不是很想。”魏浅予转了话头问:“师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梁堂语说:“今天只有两节午课,上完我就回来了,给你捎了东西。”他说着,身后那手拿出双牛皮纸包的手套来。
  魏浅予就说自己刚才的心动是有来由,他师兄这样好,怎能不令人心乱。然而他接过拆开后又笑不出来了,脸上浮出生动的嫌弃。
  梁堂语问:“怎么,不想要?”
  魏浅予捧着手套,抬起头委屈说:“师兄,能不能换个颜色?”
  “你怎么……”梁堂语要说他矫情戴手套还得挑色,恍然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局促皱起又掩饰性松开,“这个颜色怎么不好了?”
  魏浅予不小心将他师兄脸上的微表情收进眼中,百货在梁园的反方向,他师兄是“顺了大路”才跑去买给他,心里暖,更不忍心指责这猎奇审美叫人难过,“也没什么不好。”他低头拎起左手伸进去试,细毛线织的,轻便柔软,关键是弹性大,戴着也不影响做事,他在半空作势抓握……
  梁堂语的手扣进指缝自然滑到指根——突如其来的十指相扣。
  魏浅予无耻多日不知今天为何突然要了脸,心跳刹那脱缰,热气也不饶他,摧枯拉朽烧到脸上,他想自己现在肯定很蠢,头深深低进领口。
  梁堂语勾了勾指头感觉手套和魏浅予指缝服帖后抽回,“大小正合适。以后刻章,去聂叔那里干活都能戴,等天冷了,我给你换厚的。”
  “学校事儿忙完了,前些天你自己闷的够呛,今天你想听戏还是看电影,我请你补偿你。”
  他等了魏浅予好久都没吱声,一阵清风撩动竹节击拍,声音泠泠。他师弟这会儿正红着脸不知怎么选,刚看了图,自觉脑子不正常,不想跟他师兄做这些耐人寻味的“亲昵”事儿。
  一条锦鲤从池子里蹦出来,咬掉一瓣莲花落进水中泛开涟漪。
  魏浅予好似讨了恩赦,心里感谢这条鱼,转了话题说:“师兄,这池子里的鱼好大,我们能摸一条吗?”
  他张口就来,忘了茶罐告诉他的各种“梁先生不许”,说完察觉到他师兄冷嗖嗖的眼神,脸上热气终于消了,嘴唇发干,心虚地舔,上次他跟茶罐趁梁堂语不在家摸过一回,祸害了他师兄半亩荷花……
  果然,梁堂语要提之前的账,“上次你们没摸着?”
  魏浅予也并不很怕他师兄,“没摸着。”
  池子里的鱼被人喂习惯了反应笨,天好时候浮上来晒太阳还能被湘夫人一爪拍上岸,可他们两个不得诀窍折腾了半天怎么都抓不住,还把淤泥里藕根踩坏不少,热了顿骂。
  魏浅予不留神给自己埋了个坑,正要转开话题说去看电影。梁堂语突然问:“你从小到大,摸过鱼吗?”
  “……”魏浅予摸不准他师兄怎么个意思,诚实说:“要是不算上回,没有。”
  梁堂语想也是没有,那么宝贝的一双手,沈家怎么放心往淤泥池水里钻,纵容道:“那我们摸一回。”
  “啊?”魏浅予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堂语领着他到湖水与平石浅滩相连处,用饵料把鱼引到浅水,木板截断水流,不少片刻搁浅了一群翻银肚皮的锦鲤。他撸着裤腿蹲下身去,问魏浅予想要就给抓哪条。
  抓鱼本就图乐,魏浅予抱着缸子乐了半天,捡出几条喜欢的放他小院中间青花瓷坛里养着,又给聂叔留了两条,剩下的全倒回池子里,还“打一巴掌给甜枣”似的撒了把粮。
  他和师兄两人手脚都脏了,衣服也溅上泥点子,洗手时候魏浅予起玩心拿水泼他师兄,梁堂语也泼他,一来二去打湿垫脚的大理石板。他脚一滑没摔跟头,摔在了他师兄怀里。
  梁堂语抱着他,他手臂抓着梁堂语精悍的腰,又是觉着像极了画册里的某页。
  魏浅予心说完蛋,这脑子彻底被图魔住了。
  夜色苍蓝,芭蕉掩映轩窗,月亮挂在角上,魏浅予怕晚上要做梦,洗了澡后从书房拿出《考工记》睡前翻看,余光瞥见枕边他师兄给买的手套,拿过来凑在鼻尖闻了闻……
  梁堂语睡前见洞门透过隔壁灯光,起身披了外衣去提醒魏浅予早睡别贪玩。
  魏浅予趴在书页间已经睡过去,脸上印了压根,大概是小羊毛线手套太舒服,连睡觉都舍不得摘。
  第二天清早,大门对开,聂瞎子正在前院挽裤腿浇菜园,魏浅予哼着小调手提水桶跳进来,聂瞎子紧盯水道,眼梢都没挪说:“粥在灶上,半拉咸鸭蛋扣在碗里,自个儿去吃。”
  梁堂语忙的这些天,魏浅予一日三餐都在他这蹭。
  “我吃了,我师兄买了豆腐皮包子。”他提了提右手袋子,“给你留了俩,中午热热吃。”
  聂瞎子笑着扭过头,一眼就看见他戴了手套,拧着眉头问:“怎么买这么个色儿?”
  魏浅予说:“我师兄给买的。”
  聂瞎子笑:“比你五婶过年棉袄都喜庆。”
  “谁说不是呢。”
  魏浅予也笑,不知道他如兰芝美玉的师兄怎么会喜欢这么艳俗的调。


第26章 师弟人俊嘴甜
  梁堂语闲下来,也做到了承诺,今儿带魏浅予去秋江边的馆子里吃鱼,明儿带着他到老满那吃内蒙空运来的草原肥羊。一顿接一顿,就想在秋天到来前给他把掉下去的肉膘养回来。
  厅内人声如潮,魏浅予浑身染满鲜香的党参炖羊肉气息靠坐在椅子上,吃饱喝足开始指责五婶不在这几天他师兄养成了顿顿下馆子的奢靡习惯,得改。
  梁堂语心说自己究竟是为了哪个秋风一吹就能倒地的病秧子才出来奢靡,不知好歹——他做饭水平有限,魏浅予每次比鹩哥吃的都少,那天刮风衬衣贴在身上肋骨都显露出来。
  魏浅予看穿他师兄的想法,巴巴问:“师兄,你要是败光了家产娶不上老婆将来会怨我吗?”
  梁堂语掀开眼皮睥他,垂着眼眸没说话,盛了一碗满满是肉的汤推过去。
  “用不着你操心。”
  “哦。”
  魏浅予不知道隐隐想试探出什么,习惯性接过他师兄递来的碗,低头吃肉喝汤,又忍不住问:“师兄会饿死老婆吗?”
  “师兄饿不死老婆,也饿不死你。”
  他指尖点了点碗沿,带着点无奈的意思,“好好喝汤。”
  两人吃完饭又坐了会儿,梁堂语带他下楼结账,老满刚送走两位熟客,手肘搭柜台看着魏浅予满脸堆笑,“师弟,包子还满意吗?”
  魏浅予说:“满意”。
  老满又问:“羊肉可还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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