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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徘徊之城(67)

作者:吃素 时间:2022-11-03 09:55 标签:爽文 年上 架空

  甘拭尘抿着嘴似笑非笑地思索了一会儿:“小黑,我倒想问你了:你要知道一般人伤不了我,所以现在的你来说,就算我让你在我身边,我们俩是谁保护谁?或者遇上我也打不过的,你能怎么办?”
  黑狗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先上,我先死。”那么无论打还是跑都能拖一秒是一秒,给他甜哥创造机会。
  甘拭尘把水瓶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黑狗敏感地察觉到他生气了,只是依然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告诉你答案,”甘拭尘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让谁在没有防备的时候接近我,我就可能会被他杀死,所以一旦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有人,我就会先把那个人杀死。”
  说完指了下黑狗,“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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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矿区的职业介绍所今天贴出了新的招工启示。
  原本冷冷清清的窗口最近因为乐园项目而热闹了不少,那些不需要专业技术的杂工岗位,工头每日在门口喊上一嗓子,便可以被小巴车拉着直接去工地了。只是也因此而混进去不少偷鸡摸狗的人导致常常丢建材,于是今天起开始招年轻有体力的夜间巡逻。薪水不错还包吃住,吸引不少人来报名。
  大宽举着ID卡挤进去让工头录上自己的名字,等了两个钟头才叫上号码,问了问履历便通过了。
  这是许久以来的第一份工作,让他兴奋地给自己买了一包烟做奖赏。
  作为大安联合成员,同许多年轻力壮又无家无业无人脉的打手一样,等帮派散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除了卖力气什么都不会。
  抽完三支烟,招工结束,他便跟其他人一起坐上了去工地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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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跟小狗生气了?”
  红黛抽空来一趟,在甘拭尘和黑狗之间瞟了两眼立刻就捕捉到二人之间奇怪的气氛。甘拭尘显然心情不太好,黑狗沉默地盯着他甜哥,在对方没消气的时候老老实实地不去靠近,目光却一刻都没离开过。
  关上二楼起居室的门,甘拭尘瘫在沙发里长长地叹气,“我搞不过他,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红黛看得很乐,“有人让你头疼,真是难得。”
  “大明星,你专门来笑话我的?”
  “要是有这个机会我一定专程来。”红黛侧身靠在他身边,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给你找件好玩儿的事情做。”接着伏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甘拭尘听完,把眼睛闭上:“——这明明是让你们看我好玩儿。”
  红黛咯咯地笑起来,又倏然闭了嘴。甘拭尘伸手揽过她的脖子,嘴唇贴着嘴唇,状似亲昵地轻声说道:“可以,但别忘了代价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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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傍晚,医院住院部清静了下来。钱金石的伤虽然还不能恢复工作,但他不乐意住院,执意要回家,赵享载便让风云过代自己来看他伤势,顺便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姓赵的干吗去了?”钱金石微皱眉头问道。把秘书支开,怕不是又有什么行动了。
  风云过正仔细记录等待回去报告,听他这样问便瞪着大眼睛满脸无辜地回答:“没告诉我呀?”
  钱金石咋舌。
  赵享载密会郑远图,肯定要急坏了市政厅。沙天奥既然要借施特劳的东风,又联合了曲家,动作这么明显怕是还有底牌没掀开,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就看他跟赵享载谁更棋高一着了。
  “钱警官担心区长?”风云过放下手机,笑着问,“您虽然总是跟他吵架,但还是跟他站在一边。”
  钱金石闻言,脸上现出仿佛牙疼的表情:“我担心他怎么不死快点!”看着风云过年轻俊秀的脸蛋不解地问,“倒是风秘书,你说你那么高的学历,跟这么个混蛋可不可惜——”
  风云过垂下头,很是慌乱:“我、我、我有特殊情况……而且,区、区长待我挺好的……”
  钱金石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多了,叹了口气,搔搔头:“是我多嘴,不好意思。”说罢看窗外的夜色,轻声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家伙,但我想跟他同路。”
  话中似乎饱含深意,风云过还等着他大谈理想,却只等到钱金石打了个喷嚏。晚上起了风,温度下降了,风云过这才反应过来跑去关窗。
  走廊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小舟电话还放在耳边,一边听一边嚷嚷:“师父,赵区长出事了!”
  风云过的手机同时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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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玉山躺在地上,试图动一下手臂,然而剧痛却只能让他不断地抽气。咬牙翻过身,用尚能活动的右手和左腿撑起身体。
  在他被血模糊的视线里,闪着寒光的长刀正从赵享载的身体里拔出来。
  赵享载睁着眼睛,缓慢地倒在地上。
  杀手甩掉刀刃上的血迹,仿佛做完工作要赶紧下班一般,一边收刀一边轻巧地走过已经没有声息的目标人物身边。提起刀鞘,反手一击。
  “你……”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农玉山便失去了意识。即使如此,他也知道对方是谁。
  电子眼,半边脸上的合金皮肤,和左手的金属无名指。
  净火。
  然而他却也不知道,净火到底是谁。


第45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34
  夏末的晚风有些凉,黑狗把脊背稍微离开斑驳的墙壁,将身体重心换了一条腿,继续盯着手腕上的表盘,计算着时间。
  甜哥离开一个小时了。
  生平第一次戴手表,是甘拭尘买给他的。毕竟除了生存必需品,黑狗在物质上没有任何需求,甘拭尘定期给他的零用钱不会花也不舍得花。
  “我讨厌数字表,所以你要学会看指针。”甘拭尘一边将表带扣在他手腕上,一边说。
  这难不倒黑狗,很快就记住了。跟手表一起塞给他的还有简易手机、入耳式通讯器,黑狗便问道:“甜哥,有活儿?”
  甘拭尘点点头。黑狗利落地把手表、手机、耳机全都武装好,什么都不问就跟着他甜哥上了车。天色初暗,车外的景色也从黑狗认识变成不认识的,在居民社区与市场的通路附近找了背阴处停下来,依稀能听到隔一条巷子里摊贩与广播的嘈杂。
  “在这等我。”留下这句话,甘拭尘便将他赶下车独自离去。没告诉他去哪儿、去干什么、多长时间,黑狗也只好看着手表干等。
  直到夜色完全降临,连商铺都开始安静,甘拭尘也没有回来。
  因为又惹甜哥生气,所以不要我了吗?
  黑狗不禁这样想。上次的答案再一次让甘拭尘冷落了他两天,黑狗想破头也不知道他到底不满在哪里。
  重视甜哥的生命胜过自己,为自己认为值得的对象、心甘情愿在必要的时候为对方舍弃自己,是不对的吗?
  在黑狗短短二十出头的人生里,甘拭尘是唯一对他亲切的人,是让他知道原来在笼中斗犬之外,自己还能有其他选择的人。
  在他眼里,甘拭尘是老板,却不仅仅是老板,亦是他生命里唯一的“甜”哥。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
  黑狗掏出手机来,摸了下屏幕又揣回口袋。转而把手表贴在耳朵上,听指针行走的“嘀嗒”声,一次、两次——上千次。
  一滴液体落在他脸上。
  黑狗摸了一把,指尖略有些粘稠,昏暗中看不清楚,他凑近鼻尖闻了一闻:血腥味。抬头望上去,一柄长刀正垂在他头顶不远处。
  隐于阴影中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围墙边上沉默地看着他。
  黑狗的瞳孔在瞬间微微增大,立刻跳离原地拉开距离。作为武斗场拳手培养出对危险程度的判断,让他浑身如结了霜一般寒冷,心脏紧缩。
  自己被观察了多久?
  对方有多少次杀死自己的机会?
  以前无论与多么疯狂的拳手对战,无论有多少次被打到失去意识濒临死亡,黑狗都不曾有过恐惧。因为每一场战斗都允许他做好准备,目标也永远就在眼前,就算自己的视线暂时捕捉不到,他也不必担心对手会离开这四方台与八角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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