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徘徊之城(161)
对净火来说这也许不算什么,可对黄忠宇来说却是致命的。
他既不允许自己因净火而产生动摇,也不允许净火对未来计划产生破坏。
所以他必须要下定决心了。
至于再以后的事情,就因此而变得简单且按部就班。“杀”掉自己,让净火开始怀疑一切,剩下的那些十二生肖们只能称得上不堪一击,血花的破产也如意料中很快带来。
黄忠宇不在存在,活在世上的只有“K”。
然后康乐公司更名为施特劳,开始针对吞噬久安而慢慢地长大,耐心地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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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是什么感受,心像被撕裂了一样,我知道,我的一部分生命将会跟阿火一起死去。”黄忠宇再一次红了眼眶,查看自己的白骨无名指,“我们之间的牵绊,你会懂吗?”
黑狗“呸”了一声:“一堆屁话,不懂。”
大猛“哈哈哈”地大笑出声:“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队长不会信任他人了!你说得那么动听!还不是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他是对的!他本就不该信任任何人!”
“……”
“而你,从一开始就带着要利用他、操控他的想法接近他,居然还怪他多疑!”
黄忠宇抹了下眼睛,“我跟你不一样,我比爱自己还更爱他,如果他能够多信我一些,也许——”
“别给自己找理由!你只是从血花得到了足够多的资源,得到能够被你掌握的小虎,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所以抛弃他也不会觉得可惜罢了!”
“你不是一样为了小虎抛弃了他吗?在这一点上,我们没什么不同,或者说任何人都没什么不同。”黄忠宇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黑狗,盯着他的眼睛,“你说是吗?”
“他不在乎任何人,当然也不在乎你。”
黑狗言简意赅:“关你屁事。”
黄忠宇轻轻地笑起来:“我对你略有耳闻,黏在他身边的小狗。相信我,他对你只是一时心软。如果没有今天我们的对话,你连他一点点的过去都不知道,不是吗?”
他抚摸上黑狗的脸颊,被黑狗偏头躲开。
“我并不想伤害你,也不需要拿你威胁他,你没有这个分量。”黄忠宇说,“我会放你走的,只要你说出一个名字就行了,一个全久安都知道的名字。”
黄忠宇捏起他的下巴:“你的甜哥现在使用的名字,我想要听到它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这确实是黑狗对他甜哥知晓的为数不多的信息。虽然一直“甜哥甜哥”的叫,但从吴甘到甘拭尘,每一个名字他都记得。他心眼儿没那么多,也知道黄忠宇的意图。
既然全久安都知道的名字,大猛已经告诉过他的名字,为什么特意要自己说?黄忠宇知道甜哥以前的名字,而自己知道甜哥现在的名字,他想要自己证实甜哥如今的身份。
“不知道。”黑狗说。他可不会中计的。
黄忠宇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说:“他受伤了。因为对阿虎没有防备,所以有机会捅了他一刀。”这话果然让黑狗动摇,“只要你说,我立刻就放你走。”
黑狗明显地在挣扎,大猛闭了下眼睛,问黄忠宇:“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黄忠宇不理会大猛,依然劝说着黑狗:“不必觉得我骗你,阿虎的电子眼记录了一切,如果真的担心他,就赶紧说出来然后离开吧。”
黑狗再次尝试将肢体从绑缚状态下挣脱,把椅子晃动得咔哒咔哒直响。这声音让黄忠宇有些烦躁,掐住他的脖子提高一点音调:“说啊,只是三个字而已。”
可惜没有得到黑狗的回应,只有一双倔强的眼睛狠狠盯着他。
“你知道你的拳套上,那对匕首是我送给他的吗?”听黄忠宇这样说,北千里取过拳套递给他。一边将拳套收拢成握拳状,让弹出的犬牙更加突出,一边抚开了黑狗的手掌,“因为很细小,只有他可以用得顺手,可以藏在袖子里以备不时之需。”他将拳套举起来。
“你要干什么?!”大猛察觉到他的用意,拼命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受伤的脊椎只允许他撑起上身,“小黑狗,说吧!是我先背叛队长的,他不会怪你的!”
但黑狗如果会听别人的话,他就不是黑狗了。
那对仍未用过的“犬牙”,没想到第一次染上的会是自己的血。尖而细的匕首如同钉子一般,从黑狗手掌中穿透,径直插入椅子的扶手。
那是纵使黑狗对痛觉的耐受度再高,也无法忽视的疼痛。但他龇着牙,硬是把叫声憋了回去。
“小狗——!黄忠宇你是不是疯了!”大猛艰难地想要爬过去,但被北千里踩住了脊背。“小狗,不要跟他硬碰硬!他疯了!”
黄忠宇皱起眉头来,“一个名字而已,有那么重要吗?”举起另一只拳套,“如果我说把你的手骨砸碎,再也无法用拳的程度呢?”拳套落下,黑狗两只手掌被拳套上匕首同椅子扶手牢牢地钉在一起。
血液低落到地面,疼痛从掌心开始蔓延。黑狗急促地呼吸,但看向黄忠宇的眼神却是丝毫不肯认输。
“说吧小狗,名字真的没那么重要,他想要的不过是……小狗,不要让自己受罪!”大猛无法阻止黄忠宇,只能开口恳求黑狗。
名字重不重要,黑狗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不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比较重要。
甜哥说过他的身份要保密,而自己答应了,就这么简单。
“何必这么固执,我猜他把你带在身边,也试探过你很多次吧?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从我这里回去以后,他也不会再信你。”
大猛眼睛一亮:“那你就不应该再伤害他!他安然无恙地回去才能——”
“你闭嘴!”黄忠宇突然暴躁。“我就是要他说!”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大猛几乎是哀求着说道。他此刻才真正明白黄忠宇的企图:他想证明黑狗跟自己没什么不同,他们都会因为某种原因在某一个时刻放弃净火,哪怕只是一个在此刻已经无关紧要的名字。
然而黑狗的回答依然是“不知道”。
“折断骨头,敲碎关节到无法替换的程度,或者拔掉牙齿你的嘴巴会松一点?”一项项细数恐吓的手段,黄忠宇敏锐地从黑狗眼睛里捕捉到恐惧,“哦哦,牙齿!你害怕拔牙是吗?”
“黄忠宇……!”
北千里被大猛叫得不耐烦,一脚踢上面门,血立刻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先生?”再几脚踢下,大猛失去了意识。
黄忠宇歪着头看黑狗,愉快地说:“是啊,谁会不怕看牙科呢?”他仔细端详着那口整齐的牙齿,“这样精细的事情,得换个人来做,玉山!”
农玉山皱着眉头从门外走进来。
“撑开他的嘴巴。”
“你确定要做这种事吗?”农玉山问道。他可以杀人,但并不习惯折磨虐待。
“先生让你做你就做,哪里那么多废话!”对任何代替自己待在“K”身边的人,北千里都不太客气。
“千里。”黄忠宇制止道,又对农玉山说:“只要能达到你我的目的,过程很重要吗?”这话既说的是现在,也说的是过去与将来,既是指这件事,也是指让他不满的那件事。
回来路上,黄忠宇才坦白自己就是“K”的事情,让本以为已经是同伴的农玉山心生埋怨。可自己说过即使被利用也无所谓,这时反而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
只是不免让他想起风云过耍弄自己的感觉。
“我知道了。”反正与赵享载一战即将到来,也不必苛求这些计划外的细节。农玉山说罢便以义肢捏住了黑狗的下颌,另一手按住他的头。
那力道并非人力能够抗衡,掐住上下颌关节部分用力,黑狗的嘴巴就不得不张开。